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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与《咏雪》

(2024-10-30 09:11:58)
张元与《咏雪》

五丁仗剑搅天池,
倒卷银河落帝畿。
战罢玉龙三百万,
败鳞残甲满天飞。
 
           
          毛主席念奴娇·昆仑》中有句云: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作者有个自注: “前人所谓“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说的是飞雪”,毛主席真是读书异于常人。因为咏雪的诗人其实名不见经传,是北宋仁宗年间人,一般称为张元。宋词是个另类,词本为诗的余末。最早的《忆秦娥. 箫声咽》和《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完全是唐诗的味道,大家认为非李太白不能为,虽然实际可能并非如此。至唐末五代十国,后蜀赵崇祚先生辑第一部文人词集《花间集》,则专写女人。其中前蜀的亡国之君王衍先生(化源不是西晋清谈领袖的王衍字夷甫有首《醉妆词·者边走》:

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连裤子也提不起来。到李煜父子,虽然文采斐然,但不是偷情就是啼哭。这也难怪,鲍鹏山先生说就连晚唐“词之祖”的温庭筠先生也“流着一丈长的口水”窥视女人。到了宋代,苏轼虽然把题材扩大,但也是名不符实。苏轼不仅识见低下,诗词大部分都虎头蛇尾,开头还是“大江东去”,结尾则成了“人生如梦”,而且一句“小乔初嫁了”倒尽胃口。中国人到了宋代,无可奈何的进入“弱宋”,实际上就是病了的意思,再无进取。可是张元的这首诗确是个异数,冲天的豪气中透着一股杀气。当然,毛主席看到宋词的寡淡,把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实践同词的文学艺术相结合,开一代新风,有极高的成就。典型如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毛主席携夫人登上黄鹤楼,心情沉重的写下《菩萨蛮·黄鹤楼》,可是结尾处则是“心潮逐浪高”,英雄和凡人就此分别,岂苏轼“人生如梦”可比?当然这是一般而言的,不能抬杠。好的也有,如陆游《咏梅. 驿外断桥边,秦少游《鹊桥仙· 纤云弄巧》,苏轼《中秋.水调歌》确是佳作。不过读过庾信的赋,王勃的赋,再去读苏轼《前赤壁赋》,不免乏味寡淡,这是后话。 

         
          明末闽中才子曹学佺一副名联: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历史上因为考不上进士奋而造反的,大概要数黄巢(820–884年)了。这位出身盐商家的举子最后几乎要了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唐王朝的老命。可是张元却几乎没人知晓,连名字也不很清楚,张元其实是个化名。姓张是对的,名则不甚了然,只知道他死于1044年,活了多少也不清楚。自然的,黄巢的历史不得不写,不然唐末五代就没法子讲了。当年黄巢到长安考试,几次不第。最后一次,又是落榜,于是一股无名火化作了仇恨,作诗曰: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常言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那也得看人,黄巢、张元、以至于离我们不远的毛主席都是例子。一般的说法是,张元,字雷复,北陕西华阴人,年轻时“负气倜傥、有纵横才”。在北宋通过秀才,举人的考试,但最后殿试,末位淘汰中被黜(chu)落。一般人考不上会自认倒霉,或者下次再来,可是张元却怨恨考试的大宋,于是决心叛宋。当时是宋、辽、金、西夏时期。一般中国人以为的北宋朝(960—1127年),国土面积280万平方公里比辽朝(907年-1125年)500万平方公里,金朝(1115-1234 年)的350 万平方公里还小,仅比80万平方公里的西夏(1038-1227年)大。有次到内蒙的赤峰,才知道那正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的都城上京临潢府“大辽”是1066年辽道宗耶律洪复国时改名的契丹,有人甚至认为英文中中国的名字“China”说的正是契丹张元本陕西人,在四国纷争中,他首选的地方是离陕西不远的西夏。元朝时修撰了《宋史》,《金史》和《辽史》,就是没有修《西夏史》,认为西夏不过一个割据政权,算不得一国。导致在现有的史书中,西夏的记载很少,神秘莫测。西夏本是羌人后裔党项族建立的一个小国。大约在宋仁宗景祐年间(1034-1037 年),也就是李元昊建立西前,张元好友吴昊,真名也不详,本姓,一起投奔李元昊。可是李元昊大小也是个皇帝,并不容易见到。于是二人改名张元,吴昊,在一家酒馆里,终日饮酒,在墙壁题写:“张元、吴昊来饮此楼”,显然在激怒李元昊。巡逻见他们不是夏人,拿下送予元昊。元昊问他们为何触犯其名讳?二人大声说:“姓尚未理会,乃理会名耶?”。这是一句讽刺的话: 元昊本是拓跋羌人后代,其先人曾先后受唐朝皇帝赐姓,宋朝皇帝赐姓,哪有好处就姓那。《三国演义》里张飞骂吕布三姓家奴,可是皇帝老爷赐姓是种光荣。不过元昊自认为自己是鲜卑拓拔后裔,因此令男人的头发全剃光,只留左头角一族随意生长(元昊欲革银、夏旧俗,先自秃其发,比金人丑陋的发型还难看。赵本山先生有小品与一老太太聊聊:“昨天吧,我碰见一老太太,长的比你还难看”,所以党项人和金人难兄难弟。自然的,敢在皇帝面前牛逼,元昊也惊奇,释放并重任了二人。元昊称帝建国,张元被任命为中书令。


            宋康定二年,公元1041年,李元昊率兵10万,与宋将韩琦派来的环庆路副都部署任福率领的7万宋军在好水川(又名甜水河,今宁夏隆德县东之渝河)决战,过程充满了戏剧性,西夏银泥盒装百余只家鸽,飞出为出击信号。此战元昊运筹周密,预先设伏,引诱宋军,发挥西夏骑兵优势,突然袭击,宋军几乎全军覆没,任福自扼咽喉自杀。据说好水川之战中,张元作为军师辅助元昊,战后望着好水川内遍布的宋军尸体,得意之际,题诗一首:

夏竦何曾耸,
韩琦未足奇。
满川龙虎辇,
犹自说兵机。

并署名:“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随大驾至此”极尽侮辱。夏竦(song),韩琦是北宋当时主政的名臣,不过和范仲淹一样只会读书与吹牛,著名的如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丧师败绩连连,这如何可能呢?张元后来官至国相,以灭宋为志,劝元昊扩大对宋战争,元昊“朕当亲临渭水,直据长安”的通告,据说出自张元手笔。最后终因西夏蕞(zui) 尔小国,财用困难。宋庆历四年(1044年),元昊与宋议和,签订“庆历和议”,张元力争不可,但元昊不听,转而与契丹作战。人算不如天算,张元自知理想无法实现,郁郁寡欢,在夏天授礼法延祚七年(1044年)病逝。昊不知所终。

         张元其人因在当时和后世认为是典型的“汉奸”,宋以后历代诗词选均不收录其诗。残篇断简及事迹仅存于宋人笔记中,如北宋沈括《梦溪笔谈》,南宋洪迈《容斋随笔》,南宋岳珂《桯史》等 。


      《宋史》卷298《陈希亮传》模糊言及:“华阴人张元走夏州,为元昊谋臣”。

        南宋岳飞之孙岳珂(ke)《桯(ting)史》卷一《张元吴昊传》记载:“景祐末,有二狂生曰张曰吴,皆华州人。薄游塞上,觇览山川风俗,慨然有志于经略。耻于自售,放意诗酒,语皆绝豪崄惊人,而边帅豢安,皆莫之知。伥无所适,闻夏酋有意窥中国,遂叛而往。二人自念不力出奇,无以动其听。乃自更其名,即其都门之酒家,剧饮终日,引笔书壁曰:“张元、吴昊,来饮此楼。”逻者见之,知非其国人也,迹其所憩,执之。夏酋诘以入国问讳之义。二人大言曰:“姓尚不理会,乃理会名耶!”。时曩霄未更名,且用中国赐姓也。于是竦然异之,日尊宠用事。宝元西事,盖始此。其事国史不书,诗文杂见于《田承君集》、沈存中《笔谈》、洪文敏《容斋三笔》,其为人概可想见。文敏谓二人名,偶与酋同,实不详其所以更之意云”。


        南宋洪迈《容斋随笔》“记张元事”:“自古夷狄之臣来入中国者,必为人用。由余入秦,穆公以霸,金日磾仕汉,脱武帝五柞之厄。唐世尤多,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李临淮、高仙芝、浑瑊、李怀光、跌光颜、朱邪克用,皆立大功名,不可殚纪。然亦在朝廷所以御之,否则为郭药师矣。倘使中国英俊,翻致力于异域,忌壮士以资敌国者,固亦多有。贾季在狄,晋六卿以为难日至;桓温不能留王猛,使为苻坚用;唐庄宗不能知韩延徽,使为阿保机用;皆是也。西夏曩霄之叛,其谋皆出于华州士人张元与吴昊,而其事本末,国史不书。比得田昼承君集,实纪其事云:“张元、吴昊、姚嗣宗,皆关中人,负气倜傥,有纵横才,相与友善。尝薄游塞上,观觇山川风俗,有经略西鄙意。姚题诗崆峒山寺壁,在两界间,云:‘南粤干戈未息肩,五原金鼓又轰天。崆峒山叟笑无语,饱听松声春昼眠。’范文正公巡边,见之大惊。又有‘踏破贺兰石,扫清西海尘’之句。张为《鹦鹉诗》,卒章曰:‘好著金笼收拾取,莫教飞去别人家。’吴亦有诗。将谒韩、范二帅,耻自屈,不肯往,乃砻大石,刻诗其上,使壮夫拽之于通衢,三人从后哭之,欲以鼓动二帅。既而果召与相见,踌躇未用问,张、吴径走西夏。范公以急骑追之,不及,乃表姚入幕府。张、吴既至夏国,夏人倚为谋主,以抗朝廷,连兵十余年,西方至为疲弊,职此二人为之。时二人家属羁縻随州,间使谍者矫中国诏释之,人未有知者。后乃闻西人临境,作乐迎此二家而去,自是边帅始待士矣。姚又有《述怀》诗曰:‘大开双白眼,只见一青天。’张有《雪》诗曰:‘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银河下帝畿。战死玉龙三十万,败鳞风卷满天飞。’吴诗独不传。观此数联,可想见其人非池中物也。”承君所记如此。予谓张、吴在夏国,然后举事,不应韩、范作帅日尚犹在关中,岂非记其岁时先后不审乎?姚、张诗,笔谈诸书,颇亦纪载。张、吴之名,正与羌酋二字同,盖非偶然也。”

       明朝陈邦瞻用纪事本末体编撰的记载宋朝历史的《宋史纪事本末》说“初,华州有二生张、吴者,俱困场屋,薄游不得志,闻元昊有意窥中国,遂叛往,以策干之,元昊大悦,日尊宠用事。凡夏人立国规模,入寇方略,多二人教之”。

       明朝冯梦龙《智囊全集》说:“西夏用兵时,有张、李二生,欲献策于韩、范二公,耻于自媒,乃刻诗碑,使人曳之而过。韩、范疑而不用。久之,乃走西夏,诡名张元、李昊,到处题诗。元昊闻而怪之,招致与语,大悦,奉为谋主,大为边患”。

     清人吴广成撰著的《西夏书事》对张元事更是绘声绘色:”华州生张元、吴昊来投,官之。华州生曰张、曰吴者,负气倜傥,有纵横才,累举不第,薄游塞上,觇览山川风俗,慨然有志经略,耻于自售,放意诗酒,出语惊人,而边帅皆莫之知,怅无所适。闻元昊屡窥中国,遂西走。过项羽庙,沽饮极酣,酬酒像前,悲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大恸而行。既入国,二人自念不出奇无以动听,各更其名,相与诣酒肆,剧饮终日,引笔书壁曰“张元、吴昊饮此”。逻者执之,元昊责以入国问讳之义,二人大言曰:“姓尚未理会,乃理会名耶?”时元昊尚未更名曩霄,所上表奏,仍用中国赐姓也。闻言竦然,异而释之,日尊宠用事,后入寇方略多二人导之云。“

     “国有征伐,辄参机密,常劝元昊取陕右地,据关辅形胜,东向而争,更结契丹兵,时窥河北,使中国(宋朝)一身二疾,势难支矣!既元昊议和,争之不听,及与契丹构兵,知所志不就,终日对天咄咄,未几,疽发背死。”

 
        清,袁枚《随园诗话》中(珰诗非良)393页: 凡诗带桀骜之气,其人必非良士。张元《咏雪》云:“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咏鹰》云:“有心待捉月中兔,更向白云深处飞。”韩,范为经略,嫌其投诗自媒,弃而不用。张乃投元昊,为中国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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