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
(2024-02-11 19: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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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
分类: 随笔 |
隆冬的大气澄澈如水,正午的太阳亮得像钻石。我与阿毛行走在缀满假花、灯串的院子里,两个都欢天喜地。
斑鸠在林下,臭鼬在洞里,凤凰饮泉,家猪吃糠,天地万物一无例外,都在耶稣出生一百年前,由汉孝武刘郎颁布的太初历的轨道上循规蹈矩。更重要的是太太、孩子已去了巴厘岛躲春,家中短暂地成了我和阿毛的天下,翻跟头、倒栽毛,百无禁忌。
林边露出长椅的一角,没错,就是那个白发老太说“椅子是人坐的,狗坐了,人还怎么坐呢”那条长椅,我也正好想坐上一坐,抽一支烟。
阳光穿过竹叶,斑驳地,暖洋洋地照着,左右前后清净极了。我很想那老太此时再走过来讲一回她的歪理,却竟没来。难怪辛稼轩说“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人活到我这年纪,学识,成果,美食,旅行,酬唱,玩耍,慈善,信仰……直至艳遇,全成了多余的、想起就乏味的麻烦。惟二例外的一是阅读,二是把随时随地的偶有所思变成文字。
由陆路进入米国时常被问这问那,尤加利由Kingston过关时便如此回应关员的询问:“不好意思,不会英语。”
“扑克脸抬头认真瞅我,嘴角往后用力一扯:“太妙了!”
当年我由Montreal过关,正值中米蜜月,面对询问,说一声visit就万事大吉了。唯一的遗憾是经过免税店时已来不及买下一眼就看上的那条纯白底子,印着鲜艳的红枫叶子的床单。
白天可以去庞培追忆古罗马时代的狂欢,傍晚在拿坡里的星光下,面对一杯漆黑如梦的咖啡,只为倾听海涛的柔声细语:
Wine-colored days warmed by the sun,
Deep velvet nights when we are one.
Speak softly, love so no one hears us but the sky……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