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文集(祭文)
(2022-07-22 10:32:24)分类: 苏轼文集 |
【目录】
祭文与可文
祭范夫人文
大行太皇太后灵驾发引文
祭老泉焚黄文
祭伯父提刑文
祭刘原父文
祭柳子玉文
【原文】
祭吴子野文
祭文与可文
维元丰二年,岁次己未,口口口口朔,五日甲辰,从表弟朝奉郎、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州军州事骑都尉苏轼,谨以清酌素羞之奠,致祭于故湖州文府君与可学士之灵曰:鸣呼哀哉,与可能复饮此酒也夫?能复赋诗以自乐,鼓琴以自侑也夫?鸣呼哀哉。余尚忍言之。气噎悒而填胸,泪疾下而淋衣。复收泪以自问,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乎?道之不行,哀我无徒。岂无友朋,逝莫告余。惟余与可,匪亟匪徐,招之不来,麾之不去,不可得而亲,其可得而疏之耶?呜呼哀哉。孰能惇德秉义如与可之和而正乎?孰能养民厚俗如与可之宽而明乎?孰能为诗与楚词如与可之婉而清乎?孰能齐宠辱、忘得丧如与可之安而轻乎?鸣呼哀哉。余闻赴之三日,夜不眠而坐喟。梦相从而惊觉,满茵席之濡泪。念有生之归尽,虽百年其必至。惟有文为不朽,与有子为不死。虽富贵寿考之人,未必皆有此二者也。然余常闻与可之言,是身如浮云,无去无来,无已无存。则夫所谓不朽与不死者,亦何足云乎?鸣呼哀哉。尚飨。
祭范夫人文
惟夫人妇德茂于闺门,母仪形于里闬。笃生贤子,绰有令名。将期百年,兼享五福。而天不亮孝子之志,神不祐善人之门。变故之来,旬日相继。尚有余庆,钟于后昆。某忝与外姻,局于官守。聊驰薄奠,远致哀诚。
惟夫人妇德茂于闺门,母仪形于里闬。笃生贤子,绰有令名。将期百年,兼享五福。而天不亮孝子之志,神不祐善人之门。变故之来,旬日相继。尚有余庆,钟于后昆。某忝与外姻,局于官守。聊驰薄奠,远致哀诚。
大行太皇太后灵驾发引文
因山告成,同轨毕至。玉衣永閟,风驭莫追。万国山河,尚凭于坤载;四方老稚,遽失于母慈。欲强名言,难形德化。积此九年之泽,辅成百世之安。乃眷中山,控临朔野。华戎异服,涕慕同声。目断东朝,永绝帘帷之望;神驰西洛,想闻笳鼓之音。臣等各守边垂,莫亲馈奠。徒因僚吏,以致攀号。
因山告成,同轨毕至。玉衣永閟,风驭莫追。万国山河,尚凭于坤载;四方老稚,遽失于母慈。欲强名言,难形德化。积此九年之泽,辅成百世之安。乃眷中山,控临朔野。华戎异服,涕慕同声。目断东朝,永绝帘帷之望;神驰西洛,想闻笳鼓之音。臣等各守边垂,莫亲馈奠。徒因僚吏,以致攀号。
祭老泉焚黄文
乃者熙宁七年、十年,上再有事于南郊,告成之庆,覃及幽显,我先君中允赠太常博士累赠都官员外郎。轼、辙当奔走兆域,以致天子之命。王事有程,不敢言私。谨遣人赍告黄二轴,集中外亲,择日焚纳,西望陨涕之至。
乃者熙宁七年、十年,上再有事于南郊,告成之庆,覃及幽显,我先君中允赠太常博士累赠都官员外郎。轼、辙当奔走兆域,以致天子之命。王事有程,不敢言私。谨遣人赍告黄二轴,集中外亲,择日焚纳,西望陨涕之至。
祭伯父提刑文
呜呼。昔我先祖之后,诸父、诸姑,森如雁行。三十年间,死生契阔,惟编礼与伯父,千里相望。宦游东西,奔走四海,去家如忘。至有生子成童而不识者,兹言可伤。方约退居卜筑,相与终老,逍遥翱翔。呜呼伯父,一旦舍去,有志弗偿。辛丑之秋,送伯西郊。淫雨萧萧,河水滔滔。言别于槁,屡顾以招。孰知此行,乃隔幽明。呜呼伯父,先竟何为。勤苦食辛,以律厥身。知以为民,不知子孙。今其云亡,室如悬筐。布衣练裙,冬月负薪。谁为优孟,悲歌叔孙。惟有斯文,以告不泯。
呜呼。昔我先祖之后,诸父、诸姑,森如雁行。三十年间,死生契阔,惟编礼与伯父,千里相望。宦游东西,奔走四海,去家如忘。至有生子成童而不识者,兹言可伤。方约退居卜筑,相与终老,逍遥翱翔。呜呼伯父,一旦舍去,有志弗偿。辛丑之秋,送伯西郊。淫雨萧萧,河水滔滔。言别于槁,屡顾以招。孰知此行,乃隔幽明。呜呼伯父,先竟何为。勤苦食辛,以律厥身。知以为民,不知子孙。今其云亡,室如悬筐。布衣练裙,冬月负薪。谁为优孟,悲歌叔孙。惟有斯文,以告不泯。
祭刘原父文
呜呼。古称益友,多闻谅直。有一而已,罔全其德。惟公兼之,霈然有余。惟其至明,以有众无。譬如鉴然,物至而受。罔有不照,斯以为富。先民之言,久远绝微。继以百家,其多如茨。众人劬劳,有不能获。公徐收之,其赢则百。潴之为渊,放之为川。抽之无穷,循之无端。有听其言,茫然自失。如江河注,漂荡汩潏。有读其书,释然解颐。纷纭杂乱,咸得其归。其博无际,其辩无偶。既博既辩,又以约守。昔公在朝,议论绝伦。挺然不回,其气以振。谈笑所排,讽谕所及。大夫庶士,敛衽以服。自公之亡,未几于兹。学失本原,邪说并驰。大言滔天,诡论蔑世。不谓自便,曰固其理。岂不自有,人或叹嘻。孰能诵言,以告其非。公自平昔,灼见隐伏。指擿讥诮,俾不克立。公归于原,谁与正之。酌以告哀,莫知我悲。
祭欧阳文忠公夫人文(颍州)
祭欧阳文忠公夫人文
祭欧阳文忠公文
呜呼哀哉!公之生于世,六十有六年。民有父母,国有蓍龟;斯文有传,学者有师;君子有所恃而不恐,小人有所畏而不为。譬如大川乔岳,不见其运动,而功利之及于物者,盖不可以数计而周知。今公之没也,赤子无所仰芘;朝廷无所稽疑;斯文化为异端,而学者至于用夷;君子以为无为为善,而小人沛然自以为得时——譬如深渊大泽,龙亡而虎逝,则变怪杂出,舞鳝而号狐狸。
昔其未用也,天下以为病;而其既用也,则又以为迟;及其释位而去也莫不冀其复用;至其请老而归也,莫
不惆怅失望,而犹庶几于万一者,幸公之未衰。孰谓公无复有意于斯世也,奄一去而莫予追!岂厌世混浊,洁身而逝乎?将民之无禄,而天莫之遗?
昔我先君怀宝遁世,非公则莫能致;而不肖无状,因缘出入,受教于门下者,十有六年于兹。闻公之丧,义当匍匐往吊,而怀录不去,愧古人以忸怩。缄词千里,以寓一哀而已矣!盖上以为天下恸,而下以哭其私。呜呼哀哉!尚享!
祭柳子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