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养老

我越来越理解大新的崩溃，大新妈妈患阿尔茨海默症，已经完全不认识每天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儿子大新，反倒是偶尔会想起大新的哥哥和弟弟，甚至会叫出他们的名字，这让大新无奈中有些小伤心“大新去哪儿了？”这是妈妈的口头禅，然而她却认不出为了照顾他，提前退休、如今和他朝夕相伴的二儿子大新。

然而，大新妈妈虽然不认识大新，但却很听大新的话，虽然一天24小时大新围着妈妈转，然而，不管如何，妈妈晚上睡眠很好，一觉睡到大天明，这样最起码也能让劳累一天的大新能睡个好觉。然而，我的老父亲，从今年开始时不时犯迷糊，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他嚷着要回家，我们实在不知道他所谓的家在哪里。

昨晚轮我值班。老父亲一觉醒来要小便，于是开始叫我过去，尽管他手边就是尿壶，然而，他总想一睁眼巴不得我们就守在他跟前，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手里虽然拿上了尿壶，但壶嘴根本不知道放在哪里，自然尿垫全尿湿了，不得已赶紧给他换上干净的尿垫。过了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悄悄过去，看到他在脱衣服，于是帮着他脱掉上衣，刚脱完，看到他又开始穿衣服，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嫌热还是冷。刚躺下，又听到他叫我要穿裤子，一会儿嚷着要拉，如此往复，还睡个什么觉？我真的拿他没辙。终于听到他的鼾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景不长，没睡了多长时间，他又开始叫姐姐的名字，让我给姐姐打个电话，把他“拉”回来。我没有理会他，耐着性子，但实在架不住他一个劲儿嚷嚷，我走过去他卧室“爸，如果你总是这样，我是真管不了你，不得已就得把你送养老院了。”我的话似乎一下子惊醒了他，他说“不用你管，把我送养老院吧！”从他卧室出来，我依旧可以听到他涕泪横流在“痛陈”我的无情。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后，他可能累了，终于沉沉入睡。母亲在一旁说“不用理会他，疯劲又上来了。前几天白天就是这样折腾的，这倒好，又变成晚上折腾娃娃们了。”

记得前段时间母亲对门的小杨和我说“没办法，把我家老人送养老院了，伺候他我们姊妹几个实在吃不消了。”我能感受到他们把老人送到养老院着实也是无奈之举，听说老人早已瘫痪在床，可想而知更难伺候。

老父亲脑子清楚的时候其实也好伺候，只是一旦迷糊起来，真的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的胡话让我们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甚至有些恐惧。父亲生命里很顽强，每天上下午坚持下地靠着床沿动动腿，这段时间成天家嚷着要回去，不得已扶他到轮椅上，可他身子很沉，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才能挪动他。为了让他每天能推到阳台上看看，我前两天特意在淘宝下单给他买了卧床病人移位器，姐姐更是变着花样做饭菜给他送过来，哥哥一到周五赶紧跑回来值班，作为儿女，我们尽可能地照顾他，可老父亲感觉越老越自私，他只管我行我素，总觉得儿女们就应该全身心投入伺候他是王道。

我们七零后刚好没能赶上国家二胎政策的推行，家家都是独生子女，如今也到了五十多的年纪，闲聊中大家对以后养老持抱团养老和去养老院养老的态度，大家表示“不拖累生我的人，更不愿意拖累我生的人。”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