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无雪

2022-12-07 16:35:02

  偶得一本书——《与大师同行》,作者梁实秋。几年前从旧书堆上拣的,也没在意随手放置书架一侧。这几天收拾整理时,拿起来翻过几页,大都是生活琐碎写成的短篇,再拈量下轻重适合,就放置枕边,睡前醒后随便看看,借以舒神安脑。十多天的零碎阅读感觉还真不错,大师就是生活的调味师,把原本无趣的生活写得活灵活现,有滋有味。他太会挖掘写作素材了,在他眼里任何一个东西物件,任何一个平常时刻皆可成文。题目都很简短,文章也不冗长。他引经据点谈古论今。读这些小文既能增长见识,又顿觉口齿生香,仿佛吃小小美食点心一般享受。不是享受美食,是享受生活的每个片刻,享受生活的旮旯犄角,让人感觉生活真好,处处时时都美好。现回顾他的只言片语呈报如下:

  这则摘录《脸谱》——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最令人不快的是一些本来吃得饱,睡得着,红光满面的脸,偏偏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冷森森地拒人千里之外,看你的时候眼皮都不抬,嘴撇得瓢儿似的,冷不防抬起眼皮给你一个白眼,黑眼球不知翻到哪里去了,脖梗子发硬,脑壳朝天,眉头皱出好几道熨斗都熨不平的深沟——这样的神情最容易在官办的业务机关的柜台后面出现。遇见这样的人,我就觉得惶惑:这个人是不是昨天赌了一夜以致睡眠不足,或是接连泻了三天,或是新近遭遇了什么闵凶,否则何以乖戾至此,连一张脸的常态也不能维持了呢?

大雪是个节气

  这段文字是不是很有趣,大师对脸的刻画简直太生动了。说语言语如匕首一点儿不假,梁实秋老师的话很有杀伤力。这段文字让每一个遭遇这样“脸谱”的人解恨,解恨得让人酣畅淋漓;也给每一个曾经摆过这样脸谱的人重重一打击,这个意义上说,他的语言又犹如重锤,直击灵魂的深处,让人深思猛醒。我虽不在官办业务机关柜台旁,但我深觉自己有点用处。于是有时觉得给他们点脸色看,以为摆脸谱是一种威严,借此能右获得别人的重视。曾向人家摆过脸谱,那时的想法是我们所在的是公办学校,不同于民办的。我们做教师的没必要讨好家长,我们是为他们教育孩子,他们得恭维我才是。那时总免不了跟家长之间有小小摩擦,因了这小小的摩擦往往也给我带来不少烦恼。烦恼有时难免写在脸上,于是原本不碍谁的事儿,无辜地让谁也看见我戚戚的面色,现在想来实在罪过。回想起来往往历历在目,总有几件事儿折磨着我,让我永不能释怀。越是告诉自己忘了吧,越是记得清晰。我发现每次告诉自己一次,等于又原原本本地呈现一次,全面的回顾了一次,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地复习了一次,那哪能忘记得了?分明是加强记忆的模式嘛,每一次回忆都是揭开伤疤的过程,血肉模糊,钻心疼痛。这时,我的脑里呈现出几年前的那几现场,我越是向下压它们,它们来得越是汹涌。诸如:

  那篇反思上写到:腊黄的脸上写满不屑……

  我爸爸说:这个真的不应该我赔……

  为啥不能返还……

  生活费晚点交就咋了……

  你别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不行,我不能陷入无底的深渊。阿德勒告诉我:要接纳不完美的自我!读着梁实秋老师的书,他似乎也告诉我——面对生活我们要柔软一点,处处皆美好。朱晓平老师的直播答疑问开始了,他经常说——听别人的故事,悟自己人生。我告诉自己:这样好的一个清晨,何必自掘坟墓呢?

  今日大雪,天无雪,室内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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