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那年
(2022-08-23 14: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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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
望着这张五十多年前发放布票的记账单,我心潮澎湃,激浪翻滚,冲开了我思绪的闸门,五十多年前的那幅画卷徐徐展开。那时的我们,风华正茂,纯朴热诚,一颗红心向着党,刀山火海也敢闯。
1968年,我们遵照毛主席的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那天我们邢台师范17人,卫校,商校各一人共19人直接到沙河县教育局听从分配。我们19人分为三组到西部山区插队劳动,我们邢师5人加卫校杨潢换琴共六人分到通元井公社通元井村插队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那个年代没有公交车,来自乡村的我们,各自从老家背着简单的行装,一路步行赶往西部山区我们的下乡之地——通元井。
通元井位于太行山脚下,我们翻山越岭汗流浃背,终于到达。大队干部和几位社员早早就在村口等待迎接,把我们带到事先安排好的住处。我们三个女生住在大坡上面,那条街(上街)的农家院两间石房里。男生住在下街(大坡下面的街)。刚开始我们吃了几天派饭(就是大队派到谁家就去谁家吃饭,按规定付粮票付款)由于我们刚到此地,对环境不熟悉,下工回来都是社员领着我们去他们家吃饭。
在物资贫乏的六十年代,在大山里的农家人饭菜都很简单,米粥里煮一把萝卜条撒点盐,吃块玉米面窝窝就是一顿饭。(窝窝大都是玉米面)有时候喝点稀米汤,吃窝窝和用萝卜叶子做的酸菜。
后来我们才知道,玉米面窝窝是社员对我们的优惠待遇,由于这片大山地段,石多土薄不适宜种玉米,多是种植谷子。谷子面掺合着谷皮,吃起来粗拉拉的。玉米面则是他们的上等食粮。
通源井是个干旱地带只能靠天吃饭。说这里缺水也的确如此,我们刚来时看到村里那个大旱池,我还以为那是个游泳池呢,我好奇这个游泳池怎么还有一个自下而上的青石台阶?原来是供全村人吃水的大池子。那个青石梯台阶,是供挑水人走的石梯。池子里的水是从峡沟水库经水渠流向这里。再看路边地头,不断有一个个小井,原来这都是储水的水窖。每年夏天在下大雨时,一见地上有积水就把水引到水窖里,留着来年春季点钟用水。
(二)
一些就绪后,我们自己做饭。夏天房东又给我们让出一个小屋做饭,房东对我们尽力照顾。那个年代房东的生活也很艰苦,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有四个儿女,大叔在本村的信用社工作,微薄的工资养着一家六口。在大冬天里,门上连个门帘都没有。总是关着门孩子们在外面玩,一回家随手关门,围在火边烤火,如正在做饭,他们便把小凉手放在火炉台上暖暖。孩子们穿衣也是新三年旧三年大的穿了,小的穿缝缝补补又三年。
在那些日子里,房东大婶,教我们看火,(那时烧的是煤火)和面蒸窝窝,学做饭菜。我们的衣服哪里坏了她主动帮我们缝补。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亲如一家。
(三)
每天早起,钟声一响我们便急急起床,简单洗涮完毕手捧主席语录,紧急集合学习。在民兵连长王义和大哥的带领下,我们站在毛主席像前向毛主席致敬,向毛主席宣誓: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每天都要认真学习“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谈心得,写体会,表决心。
早饭后,我们挑着萝筐和社员们一起把大堆的农家肥装在框里,挑在肩上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这层层梯田,犹如今天的楼梯台阶,整齐的石头地岩向上延伸,直至山顶。我们气喘吁吁挑粪登山,站在顶端忽觉天阔地宽,风清气爽。眼前此起彼伏的山脉向远处延伸,好似大海的浪涛,蓬勃向前……,再看附近山沟沟里的小村,星星点点,清晰再现。一条条崎岖的山路蜿蜒盘旋在山底山腰,伸向远方。清脆的鸟鸣,醉人入香。瞬间,挑粪登山的疲劳一扫而光。呼一口新鲜空气心舒气畅,不由自叹,美丽的山乡,您永远是我的向往!
在那个年代,挑担是常事,在秋收的季节里,山上的谷子割倒以后,一捆一捆绑起来,扛的抗挑的挑送到山下,放到排子车上,驴拉人推往回运。如此时间长了,我们的肩膀磨的起了泡,流了血。邻居老田大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为我们每人做了一个压肩叫我们挑担时戴在脖子上,减轻对皮肤的摩擦。
这里的山地,大都是每年只种一季,大都是种植谷子。每年最忙的时候是锄小苗,也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谷苗要在适时松土除草间苗,才能更好的生长,拖的时间长了就会荒芜。所以在锄小苗时,时间抓得比较紧。锄小苗也是一项技术的苦力活,记得刚下乡初次锄谷苗,我和靳永林都在三队,别人锄过去,土轩草死禾苗留的均匀,可一看我们的身后,脚印摞脚印,悬土又踩硬。队长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我们。怎样间苗,怎样挪动脚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队长和社员们的指导下,我们很快就做得很好了。
(四)
这张发放布票的单子,是69年4月16日。(每人1.73丈)记得那天发了布票,下午我就到本村的供销社,用一元九角二分买了6尺花洋布,(窄面的),因为我急需做一件上衣穿。那个时候,别说没钱,就是有钱没布票也不能买。我结识的新朋友——诺玲,她的母亲,亲自为我裁剪缝制。(那时有缝纫机的很少,是用手工做)穿上合体舒适,人见人夸。
在下乡那段日子里,虽然苦些累些,可心里总是美美的,乡村人的忠诚和善良,深深的感动了我,几十年过去了,那一幕幕难以忘怀的画面时常萦绕在我的心间。
2022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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