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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元辰“朱家榨房”

(2018-06-07 21:3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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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夜读元辰
夜读元辰“朱家榨房”


        昨天在宜昌网事群看到群友的照片,家乡的记忆一下子拉到眼前。只所以打引号,是为了不让你怀疑我的政治态度,其实在我小时候,这个榨房已经成为当时生产队(那个时候把我们生产队叫做农科所)财产,也是唯一能给大家带来酱油醋的唯一收入来源。
         我老爸由于成分问题,被迫躲藏那个偏远的山区里去教书,然后认识从县机关幼儿园被申请回农村的老妈。他们结婚后,“一个破瓦片子也没有”,(这是我叨唠一辈子的一句话),先是租住在别人的一个偏房,后来下堡坪公社建了新楼(其实还是土坯房,只是有了一个院落)。原来革命根据地,是解放时期从“朱地主”(我的舅爷爷)没收的房子简单改造一下。搬走后,有一部分资金缺口,把老房子瓦下下来盖了新房,又出售还留存的土坯,价格道也公平,一栋四间土坯,总共才八元钱。父母没有钱,又是外乡人,还在公社当文教干事,所以先佘了一间房子(后来从工资扣除)。另三间被舅爷爷宗兄成分为贫农,我们叫“其模舅爷”的人买走。说良心话,在以后十几年童年里,多亏隔壁“姨妈”对我照顾。姨妈其实是“叔伯”舅爷朱其模的老婆,只是她娘屋是我外公家同宗用派,按辈分跟我妈一辈,我们就按照当时风俗各自按辈分叫。不过隔壁姨妈,她的善良和本分,给我的童年带来无限亲情。(因为本文原因,在另文缅怀)。
        因为是外婆的租屋,所以购买还是带有一份感情。不过,在我们房子傍边,就是当时队里唯一副业“朱家榨房”。有点疑问的是,当时我舅爷被打到剥夺了一切祖业,但是不知为啥名字始终叫“朱家榨房”,而不是改成“红星榨房”啥的。
        小时候,我对榨房唯一感兴趣就是那所水磨房,就是就是把粮食加工成面的一个半自动加工车间。后头听舅爷爷私下偷偷跟我说起过,当时建磨房是花大价格的“四十块白花花的银洋”。先是从冯子溪上游挖了一条沟渠,占了外姓杜家的地,用六亩良田换的(因为当时别人硬要),一直蜿蜒到我们住房子旁边,落差估计有三十米,然后用柞木做的一个方形盒子,把水飞流直下了三十米,然后冲击一个大于五米的圆形水轮车的轮子,然后水轮车就在水冲击下唧唧歪歪转起来,水轮车上面盖压着一个石磨,下面的磨石转动,上面磨石有一个小孔,倾倒粮食所用。听舅爷说,这个水磨房其实是“朱家榨房”最来钱的地方,因为榨菜油只有几个月时间,但是替别人加工面是一年四季收成。
到了舅爷爷这辈,为了赚钱更多钱。因为下堡坪以水田居多,人们生活习惯以稻谷为主。所以舅爷爷目光集中到对磨房改造上来了。加工稻米传统方法叫“舂米”:用石臼和臼杵把大量稻谷加工成白米的,舂米是将糙米加工成白米的一道工序。加工工具主要是石臼。石臼分杵臼和斗臼两种。杵臼,即小石臼,加上一根臼杵就可操作。臼杵为木质,手腕粗细,长一米左右,上端装上两三公斤重扁圆形石头,以增加臼杵捣下去的重量。舂米的人手握杵往下捣,直到米糠完全从糙米上剥落,然后用竹筛子筛去米糠,白米就呈现在眼前。不过这个方法一家一户还可以,但是对于大户或者买米商行就不行,因为传统的“舂米”,费事费力,成本颇高。
         舅爷爷应该也是大智慧的人,他在传统水车上加了几个长长横杆,在横杆边缘安装六个五斤的石臼,然后从晓峰找来姓李石匠,花了一年时间打磨了一个斗臼糟,有点近似医生切药材那种钢槽,只是这些斗臼槽构成一个大约六米圆环槽,然后在水力左右下,六个杵臼在斗臼槽里慢悠悠转动,你看着慢,其实它功效极高。当年没有电时候,下堡坪公社所有的公粮都是由我们队的“朱家榨房”加工成的米。因为我一辈子走的地方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舅爷爷的创举,但是放牛时候偷偷跟我讲这个把家发扬光大的事情时,脸上充满了自豪感,暗淡的眼睛才有点光芒。其实,正是有了这个来钱的“发明”,发家后买了更多的地,最后沦落成“大地主”,而我启蒙老师陈老先生由于读书把土地都卖给我舅爷,后来也就一个“小地主”,反而没有被赶出家门,只是把还留有几亩薄田上缴给农协最后挨得整反而少多了。
          其实,解放了,虽然舅爷祖产和土地都被没收,也从这个房子赶出去,不过保留了另一处房产“朱家天井”,这个房子是典型鄂西天井屋。所谓天井老屋,是古代汉族民居建筑,有点北方汉族民居中的小型四合院,只是中间院落小,四个方向的房子连接起来,只有中间开了一个井字,故称之为四合天井屋。天井四周各边房屋很多,但每间房屋之间均互通。天井会由下而上自然形成风流,从而改善房屋的自然通风环境,同时也达到了采光的目的。最重要是跟天井对应是中间有一个较小池塘,一般种一些藕,荷花开放时候还蛮人文气息的。
        虽然“朱地主”依然能在老房子里住,不好只有靠细两间了。农协主席何同志分到东房,还有南房被现在樟村坪医院黄士清的爹“黄家二爹”和“黄金幺爹”分走了。不知道,舅爷爷五个子女加大人是如何住下的。小时候,由于父亲比较忌讳成分,所以母亲叮嘱我们尽量不能在公众场合跟舅爷爷一家人说话,过年跑年时候也是老妈晚上偷偷去的,所以现在一点影响都没有。不过,我小时候也放牛,舅爷爷也放牛,所以在一些草深地方,舅爷爷就跟我说过去,对我极温柔和祥和。(不过他儿子朱国湖还被诬陷做了几年牢,后来当瓦工也重新发了家)。
         可能啰嗦半天,还没有写到榨油,你可能有少许不满。下面就来看看“朱家榨房”榨油过程:一般每年农历四月底开始榨油,榨油工艺大致可以分七个步骤:(以榨菜油为例)
       第一、炒干。将收来生湿的油菜籽放入灶台大锅之中炒干,炒干的标准是香而不能焦,注意要控制好灶台火候的大小,这关系到能否榨出香而纯的油,由一个师傅操控。 第二、碾粉。将炒干的油菜籽投到碾槽中碾碎,由水车作为动力的碾碎油菜籽一次大概需30分。由一个师傅操控。第三、蒸粉。油菜籽碾成粉末之后用木甑放入小锅蒸熟,一般一次蒸一个饼,约需2分钟,蒸熟的标准是见蒸气但不能熟透,由一个师傅操控。第四、做饼。将蒸熟的粉末填入用稻草垫底圆形的铁箍之中,做成胚饼,一榨50个饼,从蒸粉开始到完成50个饼约花2个小时。由一个师傅操控。第五、入榨。将胚饼装入由一根整木凿成的榨槽里,槽内右侧装上木楔就可以开榨了。手工榨油坊的“主机”是一根粗硕的“油槽木”,长度必须5米以上,切面直径不能少于1米,树中心凿出一个长2米,宽40公分的“油槽”,油胚饼填装在“油槽”里,开榨时,掌锤的师傅,执着悬吊在空中大约30斤重的油锤,悠悠地撞到油槽中“桩”上,于是,被挤榨的油胚饼便流出一娄娄金黄的清油,油从油槽中间的小口流出。由一个师傅操控。第六、出榨。经过2个小时后,油几乎榨尽,就可以出榨了,出榨的顺序,先撤“木进”、再撤木桩、最后撤饼。第七、入缸。将榨出的菜油倒入大缸之中,并密封保存。以上七步就是一个完整的传统榨油工艺,用这种木制压榨机里榨出的香油与机械压榨的香油有很大的不同,它颜色金黄且味香,热度低,桶低没有菜籽沉淀物,而且搁置时间也比机榨的菜油要长。
        当时,生产队安排在“朱家榨房”做事有舅爷爷大儿子朱国湖,他是技术指导,虽然成分不好但是整他当时机会不多。因为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队里每家每户油盐酱醋,全靠他带领几个年轻人创收而来,不过管账变成“郑家大爹”。
        有一件现在看起来很残忍的趣事,但是它是我童年最深刻的美味。当年,队里分的菜油不多。主要是田里收割菜籽在“朱家榨房”加工的,还有的就是其他生产队在这儿加工又没有工钱,所以扣留油作为工钱而得到一部分菜油。但是父亲公家人,母亲由于退伤而很少出坡,所以分的油特别少,所以我们家里一直是缺油家境,不过记得当时知识青年“陈多聪”,看我们瓜菜里少油,还偷偷拿了一个公家榨油后的枯饼,我们一家人每次做菜时候就放一点,还熬过几个月,就是榨油后枯,有些苦,但是还是多少有些油分的。
         六月一天,当榨油几个伙计来到榨房时候,打开榨房大锅,比普通家锅大十几倍,突然发现一条菜花蛇晚上在锅内凉快后还没有爬走,一个姓陈的年轻人离开盖上了锅盖。然后把队里菜油舀了几瓢,用几个大石舀压住,然后在下面加大火。现在记得是那几个知青乐得喜眉眼开,反正记得那个几十斤石头被蛇在里面拼命时候咕咕之响,当时真没有一点慈闵心肠,跟那几个恶作剧知青一样,等待着美味。人饿得发晕后,就失去做人的那些矜持,一切只有能吃都是一种快乐了。现在只记得那蛇肉太鲜美,特别是那油吃到肠胃里润得就像进到天堂,其实没放盐,应该味道一般。不过当时幸福小几年。
        后来,成分已经不重要了,老爸调到行署教育局,我们高高兴兴离开那个外婆曾经祖屋,走得时候外婆已经住到舅舅买的兽医站房子里面,只与我们一墙之隔。还依依不舍打骂我戴眼镜是“睁眼瞎”。其实,就是不想我们。搬迁那天,一条好大好大家蛇楼板上滑落到堂屋里面,当时几个帮忙搬家具吓呆了,后来要打死它。我们家一再好说,最后他们绕过了它。
        只记得,那蛇眼睛里居然有中悠悠情感,是不是那个蛇精想等我长了嫁给我。可惜,我们搬到遥远的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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