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卜

在椽子沟小学代课期间，耳边常常听到赞美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就有点云了，不知道自己有几两沉了。竟然心血来潮给公社ge委会上了一封信，信中批判了“读书无用论”，还倡议知青应组织起来，劳动之余继续学习文化知识。洋洋几千字的信看起来热血沸腾，实际上完全是精神病的呓语，送到公社不多久，白卷事件就发生了，也无法知道有谁读了我的信。

入学学习肯定是妄想了，担心「上书」被当作批判材料，忧心如焚寝食难安。这个情况被“狐狸”发现了，前面的回忆中写过，“狐狸”是老会计的三女儿，小姑娘挺漂亮的，学唱样板戏扮演李铁梅，比我们小两三岁的样子。这个外号有着“迷人”的含意，当面称呼狐狸有点挑逗的意思吧，因此必须趁她心情好的时候方可呼之外号。狐狸叫住我要给我算算命，我欣然前往。

正是天长的时候，很晚才收工，吃晚饭之后，就是晚间九、十点钟了。这么晚了去人家闺房不咋合适吧，不过一想到闺房中还住着她的三个弟弟就放心了，大弟弟已经高中毕业归乡务农，此时三个小爷们已经横躺竖卧地睡着了。

狐狸拿出了一副很旧的扑克牌，煞有介事地让我洗牌三次，然后再摆出一个金字塔形的阵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替换着牌。实际上我也会多种扑克牌算命的把戏，用一套方法捡出几张牌，然后根据谐音、借代等方法编瞎话。就剩最后两张牌了，她庄重而缓慢地揭开，突然，狐狸将那两张牌仅仅抱在胸前，面色苍白显现出害怕的样子。我着实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她说啥也不让我看那两张牌，将其藏在身后。我说：“本来就是玩，你说吧是福是祸。” 狐狸不说，事情过后几天再问，还是不说，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凶兆。

据说公社教育ge命领导小组，传看的我的上书，在是否要开批判会的问题上产生了争执，最后仁慈占据了上风，我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