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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月亮》第二章(5)

(2023-05-30 07:38:44)
分类: 长篇小说《红月亮》

作者——书虫

心木关上门,回过头来;她感觉柯仍然坐在沙发上瞅着她微笑,仿佛整个人类的悲伤朝她乞求着安慰,哪怕一滴泪一个吻;但是,他确实已经走了,在茶几旁留下很深的划痕,他拿走了她的伞,伞下面他的心被雨水任意地淋着,身体不挡雨,却不得不挡住它带来的痛苦和哀伤,伞也许也只是一个公开的借口,等丹从卧室里跑出来迎接柯时,他的鞋里灌满了雨水。

“他是来借伞吗?”丽走过来打趣说,她顶着柯带进柯厅来的阴雨天,在床上假装睡了两个小时;不,是两个轮回,并很准确地落在目前的时刻和线条;当然,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或者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然而,只有下着雨和某个人借走了伞这个事实像两粒明火可以明状的,不可言说的让客厅的氛围波澜不静;她感觉心木的表情有点像被浇湿的纸船。

“他是来淋雨的!”心木说,一边朝窗户走去;雨下得柔顺而不经意,因为没有什么记忆可追溯,显得随遇而安;她没有看到柯,站着看雨,雨线很细,不紧不慢;把雨天当镜子,她看见了自己的面目,但它是真还是假,她所能确认的只有感觉,或者心情。

丹会牺牲一切来爱柯,但柯会把时间全花在说服和抗拒自己上面,拧巴着活;朝某人把门全部打开,之后就是全部关上;也许本来就没有门,是人需要一个门。
丽不声不响站着,她用全部心思读心木,她背对着她看雨的样子,像一棵哀伤的紫竹,独立于一个多雨的潮湿的泥泞的蹙眉不展的世界。
她的心被打扰了,她的宁静被关进了一个狭隘的房间,她的美,它被载进了那个古老的忧伤的凄婉的孤独的陶盆,绘满了人类往昔的诲涩图案。

丽趁心木突然回过头来面对她之前,拔腿回去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她已经准备好了说话,但仍然没有开口。

“想不想听故事?”心木转过身来笑着问,好像雨停了,白天露出清澈的脸,把之前所有的龃龉与磨擦丢开进入了本来面目;而丽已经在故事里了,她美丽的脸庞像澄澈的湖水浮满涟漪。

心木起身去卧室取来几张照片,她故意把递过去的动作缩回去停止在反悔的表情微笑着看丽,丽当然知道心木秘而不宣的小巴戏所含的隐喻,她露出一个赏欣悦目的笑容与之交换。
接过照片,她对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給予了十分的专注,她认出了“长腿蝉”,他挨着一个身体像水桶似的裹在印花连衣裙的大脸矮个子女孩儿站着,她的脸圆而平,越过微笑的表情,面积整个把脖子收进去,身体看起来非常结实,想假柔弱她必须费很大力气,“长腿蝉”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俩笑得都很开心。

无疑,丽从所有人中间第一眼看和看见的是心木,她有选择地把她引入括号内,最后用数学公式求出了她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她旁边那位看起来文皱皱的,长得很干净的男孩儿,直觉告诉她他和“长腿蝉”是两本不同类型的书,或者不是同一科目植物,他给她留下了印象;如果把他缩小成手球那么大,抛出去,他一定会通过特定的抛物线,落在心木预想的某个地方。

“二十岁那年我认识了丹,也认识了二十岁全部的愚蠢”心木开了腔;她的开场白像一朵还没开就落了的向日葵,丽捡起它,她的二十岁都花在了什么地方,她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好像所有的花季都为被浪费的姿格填充内容,但这就是事实,她们不可避免得为所有奏响的曲子填词。

“就是那样,我是空腹进去的,所有的装备便是饥饿”心木接着说;她没有意识到其实那种被填满的感觉仍然天空包罗万向那么完整地而不是部分地占据着她和所有人的头脑,而心很大一部分是空白的,只不过被涂上了自欺的色彩;心木的话几乎把自己整个倒出来又装进去了,它们在丽的舌尖上滚来滚去,除了语言本身的寒意,它们还带出一股朦胧的槟榔味道。

“好像时间突然从两脚走路的人蜕变成了用翅膀翱翔的鸟儿;每天夜里总能听见从某处林子里传来的杜鹃声,即使在梦里丹都像一个情人,不让因为她的疏忽大意而叫从窗缝儿里钻进来的蚊子叮了我”心木说着笑了笑,想起这些,她对丹所怀有的美好感情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保持着美好的样子。
丽的笑容被折了几次才显示为心木看到的那个样子,她把每一句话都完全嚼碎了才咽下去,她几乎和心木一样感受到它们的所有内涵。

“那时我叫丹小情人,笠也跟我一起叫起来”心木说,脸上的笑容渐渐没有了那种爬坡似的费力的线条,她好像能很轻松地把自己转为第三人称讲述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的故事;“笠时代”的她已经死去很久了,而脑子坚持顶着墓碑让死去的在活人的地盘上占据一个位置的目的很清楚;但无论错下去的理由有多充分,靠伤巴思考的人生与地下墓室的里生活一样,只是一种虚假的重复。
“你是在讲别人吧?”丽问,她的问题把自己也问住了,她觉得她很难把照片上的“丹”和故事里的“丹”放进一个躯体,而且恰巧心木和她就在同一个故事里。
“我也愿意相信是那样!”心木说,她完全了解丽的话没有说出来的那一部分;自然,美不是理所当然,更不是一厢情愿;然而,实际上这就是事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未来她和所有其她习惯顺时针动脑筋的人一样,把“理所当然”和“一厢情愿”用得不加思索。
“我们之间所有说过的和没说过的话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长出杂草或者蘑菇来;因为它们全都是沙堆上直射的阳光里的嘻戏”心木继续说,她的“我们”让丽思索了半天,笠能把情人的情人视为情人的情义让丽感到兴趣;然而,笠面对的永远是事实而不是诗意这一点,心木还没有说。

“其实丹的白房子白天没有直射的阳光”心木说,她笑了,笑容里透着没有伤痕的自嘲。

“可是,笠一踏进屋来便什么都有了;他不仅携着他自己来,口袋里还装着日月星辰和它们所意味的所有一切;我不知道我是用哪只眼睛看到的,但,丹清楚自己在用哪只眼睛在看”心木像月末的月亮,把犀利的月牙朝向肚腹,没有走弯路可走而彻底坦率。

笠来的时候越来越频繁,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眼睛像蜂鸟,它们熟悉紫茉莉和红花半莲;但它们不是贪吃的鸟,只是……

丽没有开口说话,她不想打扰心木的思绪;至于蜂鸟啄红花半莲,五月的林子哪一处不共热情与激情?

很简单,打开书我们就进入了角色;但并不是这样,我只是给丹的书设计了封面;在无限延长的开场白扮演了白痴和蹩脚诗人,闭着眼睛吟哦一番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突然轰然倒塌的大厦把在里面做梦的人埋在了下面;而丹的白房子依旧在它的地基上矗立着;我不是在别人的床上做了一个梦,而是在别人的梦里安上了床。

那天天空像刚筑的蓝色玻璃,我扇动着翅膀翩翩飞动着,初次坠入情网使我离开了地面,走路好像不用脚,我就是这样飞上去,然后掉了下来。

地面接住了我,我当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腿,我立刻站起来走了,到迈进自己的门槛时,腿软了,跌倒在门外面起不来。

丹达到了她的目的,她用三十块钱买走了我和笠的爱情。

“二十岁的爱情很廉价,却成本很高”心木说着,笑了;她认真捉磨着丽的表情,悲哀在她美丽的眸子里也留下过痕迹。

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突然站在审判者面前交代你所没有做的事情;我永远耻于提起的不是没有人爱我,而是谁曾经爱过我。

弓弦总是最后亮出,而你一直在那箭头上跳舞;谁知道自己被打中又怎么样落下来头朝下被挂到墙上自己的面前。

丹把所有的知识都用完了,如果可以用蛮力,她就不会长成那个样子了,也就没必要用我这个饵钓她虚幻的爱情。

笠不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想看出来;丹对他的感情,那种算式只有丹才会费心思去计算呢。

然而,做梦的人把醒着的人当成了床,丹的那双猫石眼对准了正酣睡的人的心肝肺,她就要行动了,她的眼白已经充了很久的血。

没有多久我病了几天,丹没有来;当然,我真正惦记的是我的蜂鸟。

我架着四个翅膀翩然飞去,缓慢地降落;两个人的低咕声从打开的门窗飘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我已经成了贼,笠和丹匆匆卷起的表情,把一些碎屑和渣子留在了外面,我这个偷了钱的人,就那样光着脸走了进去。

“我放在口袋里的钱丢了”笠说,他和丹交换了个眼神。

“就是那天你帮我拿的那件上衣”笠说,看那样子,好像抓住了贼似的。

丹站在一旁,她的角色才是唯一的实情;可是,笠,把三十块钱摆在了他爱情的前面,好像更少的钱就可以把我买回去似的。

我把那衣服撕了,因为它没有把笠的钱看好;然后,我看了看丹,钱是在她的沙发上被拿走的,她清楚。

我跑出来才哭了,为了三十块钱的爱情,我落了泪;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结束了它。

比纸还薄的是人的感情;心木最后说,完结了她的故事。

丽好像已经变成了耳朵,贴在心木的脑袋上;刚才那段毫无特色的爱情童话,只是心木一个人对自己抛出的一串自言自语被耳朵听见。
“不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的价值的人,就像螳螂一样只是活着而已”丽说。

   她从耳朵下降到舌头,那是因为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她觉得心木的魅力又增加了一层,她爱一个人的时候像……像只夜莺

她手里把玩着那朵白玫瑰,想像把它染红了,递到爱人的胸前,她要的红玫瑰。

心木起来去阳台,她看见雨稍进来把桌子上的书纸浇湿了,想起来雨已经停了。

她把书拿起来看了看,“海浪被浇湿了”她想着,抬眼正好瞥见了坤,他拿着他的装备,走路的样子像去参战的战士。

“要开战了!”心木从阳台里出来说,笑了笑,丽正在沉思默想编织她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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