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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月亮》第一章(1)修订

(2023-03-08 10:41:19)
分类: 长篇小说《红月亮》
作者——书虫
     心木从咖啡馆回来,躺倒在床上彻夜未眠。栗色窗帘大开着,皎洁的月色如一曲无声的音乐漫在整间屋子里,给她如波浪一样起伏的心,蒙上了一层幻影,渲染着她内心深处最微小的细枝末节。

时针嘀嘀嗒嗒不露声色碰翻了隐藏在她意识深处的那瓶烈酒,曾被自己灌醉的事实把她整个从自己倒了出来,那过分熟悉的味道一下把她翻回了过去。

她发现自己在那一页泛黄的日历上依旧扭结着,虽然时间已经拉断了那些紧绷的拉条,但在她的感觉里,它们还没有完全松弛。

赫这个人的存在对她仍然有效这个事实,让她感到懊恼和触痛,她要求自己不留痕迹地把他从脑子里擦掉,但心固执地抓着他不放,爱改头换面装扮成了嗔恨,而栓住它的丝线还被抓在她手里。

她以为早已经关掉的那扇门,它“吱呀”一声,它原来一直在虚掩,虽然赫永远不会再被允许走进来,但屋子里仍然保留着关于他的记忆。

她和自己之间与记忆之间是否存在着距离,也许某一天她会了解到意念的速度超过光速,那时曾经那“啪”的一声关门声才会以无限空间里的声速传到她的耳朵里,开始在今天活着和死,死生没有分别。

然而此刻,她躺在内心混乱的喧嚣里,被烫伤的记忆烫得无法安慰;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把自己端在自己手里而不能从受伤的地方恢复。

她翻过身来,床头柜上文竹斯斯文文把纤细的影子洒在一本打开的书页上,仿佛不知所云,迷缝着一对小眼睛沉思……

心木闭上眼睛,头钻进枕头下面来躲避月光,像一只闻到了危险的蜗牛,把柔软透明的身体收起来盖上了盖子。

她看着自己走向河边,她的小腿肌肉固结了似的紧绷着从裙摆露出来,她的长发痉挛一样在她的两个肩头摇来摇去……

她的眼睛固着在记忆里突然凸起的一个点上,它一点点变大,扩张, 一只死鸟躺在地上,被掏空的肚子空空如野,一条条细小的肋骨包着薄膜,一只鸟尖利的喙子在它上面晃来晃去,肉被吃光了,鸟头却完好无损。

那一天的她已经死了,可是,死亡在她心上划了一刀,她还没有从刀刃儿上把血迹擦干净。

是妈妈收拾了那一小堆支离破碎的鸟的尸体。

天经地义,所有她爱或爱她的人都在她的伤口里,她们都带着自己的伤,也需要治愈,一个人怎么可能单独受伤?

那天,她嘴里咀嚼着一片苦艾草,哼着歌从菜园里走出来时,正看见母亲撅几朵白月季从井边离开,她们都需要用花香清洗手掌心,洗洗死亡的气味,但死亡洗不掉,撇开死亡谁也活不成。

她在房子后面的苹果树下等着死亡降临的时候,母亲从院子的另一头一直控制着苹果树,经过每一片叶子时她颤抖着返回来,风成功地绕过苹果树最病弱的叶子,把那一天的她吹落地上,她又身体萌出,一直在扑空。

爱情死了,它被埋在苹果树下,赫被隆重地背上背叛者的角色,却把她关进了牢房;然而嗔恨是有回报的,同样的满足感从对立面填满了她。

她又一次从自己的背上打退了生的幻觉,但她仍然在自己的错觉里,而死亡的本真还在门外面等她。

心目瞪着眼瞅着河水,河水已经涨到了河堤,她静静地在那里站了不知道多久,裙摆擦着水面,想着赫的爱情,水的涟漪;它们的壮观亮丽与虚幻在她心上掀起阳光一样强烈的感情,日落时分她的情绪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渴望。

她对得起母亲手里的那枚白月季,没有比它更深的水了,那才是她埋自己的地方。

一只死鸟毁不了她的一生,也拯救不了一天不消亡;虽然赫的那张脸仍然值得留恋,她还是果断地放开了手,像秃鹫展翅冲向深渊一样张开双臂投进她自设的痛苦里面。

从洪流把自己丢进暗流,时间会把她从自身洗清的,尽管时间比世上一切河流更混浊,生命的清流恰恰从它而不是从天上的银河找到了源头。

抱着所有的泥沙淌过人生混浊的河流,等着赫镜子里的形象一点一点清析,但那些最微妙的细枝末节,它们依然深深隐藏着,在镜子后面。

她挣脱什么似的猛地睁开双眼,月光和她锐利的目光碰撞着,黑暗是那只关不掉的眼睛,长在她的身体里,它给不了她安宁。

她突然神经质地甩了一下手,打在赫那漂亮的脸上,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人,她的手几乎没有通过她的大脑,好像她的每根指头都充满了对他的记忆!

她仍然还能感觉到她的手狠狠落在赫脸上时,她手心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没在做梦,至少不在别人的梦里,她完全肯定。

窗外万赖具寂,静默里世界接近了泰然,甚至接近了月色,接近了夏娃未从亚当的肋下抽出之前,亚当赤条条躺在伊甸园生命树下梦幻般的浩荡的月色里望着无垠的天空.......

“没有人声的世界是那么地宽广……”多少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个诗人躺在某个岛屿亲手种的一棵孤独的苹果树下自言自语说。然而,夏娃诞生了,无数个女人那样死去了……

心木放眼窗外如痴如醉的月色的那一瞬......确实,月光的确太像从前,哈代如此写过一首诗,原来英国的月亮也这般多情。

它总是触动记忆中那个埋得最深的音符,一棵枯树突然露出了一棵嫩芽,一棵嫩芽从一片沙漠里惊颤着突然发现了自己,它伸展开来打开了一片汪洋……

她多么需要一个外在形式啊,肆意泛滥着去放空自己,可是,她只有一个火柴盒儿随时接纳她的身体和内心。

她寓居于生命那坚硬的内核儿太久了,她深感厌倦。她并没有她所要求自己的那样坚强,那么强大,走到自己的对面,她看见的是自己依旧的软弱和匮乏。

时间在一点点掏空她,抢取豪夺,她没有那么多的资本。一只脆而薄的玻璃杯装满了被倒空的时间,两个手掌伸出去,又不断缩回来;就在那一天,她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的那只钵掉地上碎了,她不再从那华而不实的雕画里汲取安慰,她准备从那被剖开的裂痕里讨活,摊开身来躺在一片碎屑之中,她感到的是愈合而不是裂痕;就仿佛花开,一个花瓣一个花瓣撕裂开来围着花芯……

当初,她就是那样子惊艳地打开来,一个身心团成一团一头扎进赫的梦里,他酣然沉睡着,在一片绿叶卷曲的睡眠里。

她欠身坐起来靠着枕头半躺着,长发松松垮垮垂在脑后,她略显消瘦且富有个性的脸,在月光下更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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