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没你，人生四季

——听《春夏秋冬》

你似微风吹醒我心灵，羞怯还带着惊喜，默默递给我一朵小野花，带给我喜悦的春。你伴着我带着老吉他，吟唱在山巅水涯，深情注视我笑在艳阳下，漫溢我欢畅的夏。你难忘记流浪的岁月，挥挥手只留下背影，弹着老吉他我依然吟唱，潇洒我清愁的秋，你已远去无处觅游踪，寄语浮云传珍重，多情应似我此情与谁共，凋零我孤寂的冬。

几年前，我曾赏析过小娟演唱的《红雪莲》，她的声音深情，干净，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超过我很喜欢的齐豫、侃侃和徐小凤。第一次听《春夏秋冬》就想起了谷川俊太郎的那首《我的心太小》：开在我心中的那朵莲花，是我春天的记忆，在书信间点头示意，如同我今天的憧憬。我心中下个不停的大雪，是我冬天的记忆，裹在你的外套里出行，如同我今天的孤寂。在我心中喧嚣的大榆树，是我秋天的记忆，你在树下为我做了个草笛，如同我今天的痛苦。展现在我心中的大海，是我夏天的记忆，你游着笑着露出你的皓齿，如同我今天的悲伤。我的心太小了，如同我今天的爱，变成泪水溢满对你的记忆。

《春夏秋冬》也好，《我的心太小》也罢，都是在说失去的悲伤。过往的一切美好，好像都是谶语。

本来我的心灵是睡着的，你像一个王子，用吻一般的微风，拂醒了沉睡的公主一般的我。我羞怯，却又带着几分惊喜。你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递给我一朵采自田间山林的小小野花，原来春天，可以如此美丽。

我是一个边走边唱的人，原来只有一把老吉他，现在有了你，你伴着我吟唱在山巅水涯。你所有望向我的目光都是注视与欣赏，在你深情的注视下，我的笑可媲美艳阳。原来我，可以如此美丽。

可是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啊，于是你冲我郑重地挥手。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弹着老吉他，秋天的路上，我依然吟唱，我看似潇洒，却一腔清愁。

你已经远去呀，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只能寄语浮云望你珍重。我是个多情的人，哪怕我知道情深不寿。环顾四周，谁与我是同类呢？在孤寂的冬天里，我的心如雪花般凋零。

谷川俊太郎在他《灵魂最甜美的地方》一诗中写道：神给了大地、水和太阳，大地、水和太阳给了苹果树，苹果树给了赤红的苹果，你给了我那颗苹果，捧在柔软的两个手掌心之中，有如世界之初那样，和晨曦一起，即使没有任何一句话……

你曾用一朵小野花就点燃了我的眼睛，就像这颗创世之初的苹果，成为我一生的记忆。

久别相忆，万里行舟，芳草天涯，心事悠悠。春夏秋冬按照自己的节律周而复始，你我的聚散为何竟如此无常？可是，那些美好的过往，毕竟曾经真实地发生过呀。小娟在她的《细说往事》中唱道：“我的从前，有你陪伴的梦，和一张疼爱的脸。如今细说往事，往事如烟，我是否还算是你的誓言？”

小娟的嗓音，清澈如天山湖水，凄清若秋夜雨声。听起来，令人心尖儿发颤。

有你没你，都是人生四季，只是那野花早已枯萎，风干成标本，存放在我的心里。老吉他呀，你看如今那山巅水涯的红男绿女，是谁在欢笑？又是谁在哭泣？

2023.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