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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2 1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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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分类： 随感 |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十八年前，我读了史铁生写老瞎子和小瞎子的《命若琴弦》，读完，深刻体会到“自我救赎”这个词的含义。七年前，我读了毕飞宇写一群盲人按摩师的《推拿》，读完，深刻体会到“彼此取暖”这个词的含义。而在从二十四年前第一次听阿炳的《二泉映月》开始，我又无数遍听过这支曲子，我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心有明月”这个词的含义。
目前，世界上约有4千万人失明，约有2.5亿人患有某种形式的视力障碍。有人觉得盲人的世界肯定是黑色的，其实不是的，盲人的世界是空洞洞的，什么颜色都没有，无边无界，一片虚无。我总感觉盲人的世界类似于我们对宇宙的所有未知，都是全凭想象。所以《你是我的眼》中才会有这样的歌词——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并感知这个世界，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眼睛”这两个字都是“目”字旁的，没有“目”，也就是没有眼睛。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眼睛，我会多无助。我说的无助不是没人帮我，而是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比如我能帮助自己知道什么是“美”么？《推拿》中盲人们探讨女盲人按摩师都红的美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徐泰来说：“比红烧肉还要好看。”，而“美”的当事人都红也不知道自己美在哪里，或者说也不知道“美”是什么东西。连柏拉图都说“美是难的”，何况他们是盲人呢？其实就算知道，这“美”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盲人看不到，聋子听不见，哑巴说不出，没有双臂的人无法拥抱自己的爱人，没有双腿的人无法丈量足下的土地。这世上每一种残缺都有一些不幸的人为之买单，人生已经很苦了，尤其对残疾人而言。
我在念高中时曾在校园里看过一场由“心声”残疾人艺术团带来的演出。其中一位戴着盲镜的盲人演唱的是《笨小孩》。我感觉他在用浑身的力气唱这首歌。他由女主持人牵着上场，唱完再由女主持人牵着下场。下场的时候，我们拼命鼓掌，他回头冲我们挥了挥手，回过身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女主持人赶紧扶住他，我看到美丽的女主持人在用一只手抹眼泪。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在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感知其样貌的世间艰难行走，像在宇宙这个大迷宫中迷了路。世界就在身边，但就是无法了解。唉，造物主的这些安排，到底是什么用意呀？
202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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