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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那么一首歌之《听闻远方有你》
(2022-03-11 10:4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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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评 |
分类： 总有那么一首歌 |
美人如花隔云端
——听《听闻远方有你》
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追逐沿途的风景，还带着你的呼吸。真的难以忘记，关于你的消息，陪你走过南北东西，相随永无别离。可不可以爱你，我从来不曾歇息，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只为你的温柔。
思念一个远方的人是什么滋味？
李白有一首《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看来是一种很苦很苦的滋味。
古代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这种思而不得的哀伤凄苦在很多古诗中都可觅到。爱上一个无比心仪的人是一件多么甜蜜的事，可是遥远的距离，又让人望月长叹，辗转反侧。所幸现在交通发达，只要不是囊中羞涩，就可以将距离缩短。不过话虽如此，深爱一个人，总是愿意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她）的。就像《霸王别姬》中的那句经典台词：说好了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你在远方呀，这一生相守的时间，实在太短。
民谣歌手刘钧这首歌曲的题目是“听闻远方有你”，歌曲的第一句便点题，这也为后面所有的叙事抒情张本。“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千里”照应“远方”，以“跋涉”侧面写路途之坎坷，以“动身”正面写心念之决绝。听说你在远方，我毫不犹豫，立刻动身前往。至于路途有多远，波折有几多，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歌曲并没有交代。但凭歌者听闻则动的这种反应，我们可以推断一定是个极有魅力之人。很多时候，文学创作都是点到为止的，这样便可给读者留下想象猜测的空间。《左传·桓公元年》的结尾是这样一句话：“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华父督是宋国的大夫，孔父即孔父嘉，是宋国的司马。可以让华父督盯着同事的妻子走过来又走过去，这位夫人得有多美？我们不得而知，只能去猜。反正人家是“美而艳”。
“追逐沿途的风景，还带着你的呼吸。”因为是要去看你，所以沿途的一切都成为风景，去见你，山河明朗欢笑；归来时，山河黯淡哭泣。这应该是所有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情侣们的感受与心声。呼吸当然无法携带，但可以回忆，此处化无形为有形。因为心爱之人的呼吸曾在自己的耳畔腮边，所以此次寻爱的旅途之上，当然会时不时忆起那些美好的种种，其中便包括她温柔动人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关于你的消息，陪你走过南北东西，相随永无别离。”很希望听到爱人的消息，所以一旦听到，当然便难以忘记。“真的”二字是在确认，也是在表白。多想“陪你走过南北东西，相随永无别离”。为何要加上“多想”二字，因为根据上下文我们可以推断，歌者并没有和对方在一起。歌曲和古诗一样，都是相对浓缩的艺术，很多时候要考虑是否有省略。光良和品冠唱的《想见你》中有这样几句歌词：“想见你，没有你城市再炫也没意义，热闹的全都是你的幻影。想见你，心太急，狂奔拥挤的人群里，多希望下一秒就见到你。”如此想见对方，一旦见到，当然也就不想再分离。“相随永无别离”是所有难以见到爱人之人的内心呼唤。
“可不可以爱你，我从来不曾歇息，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走这么远，依然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所以只能谦卑地在心里轻问我可不可以爱你。千里也好，万里也好，你在哪里，哪里便是目的地。不曾歇息，也不问归期，如果不能拥有你的爱，走到哪里也都是走在荒芜里。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前面说“像风走了万里”，此刻说“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衔接非常紧密。这四句是整首歌的金句，也是备受听众推崇的句子。为什么？因为它既唱出了寻爱者的浪漫执著，也唱出了寻爱者的担忧无奈。你既可以理解为既然我们已经相逢相拥过，那么再见面的时候，请不要拒绝我。也可以理解为也许再见面你会拒绝我，但我在这路上与风中感觉你我已经相逢相拥过，也便不虚此行。
爱上一个人，总会让人变得既高贵又卑微，既清醒又困惑，既勇敢又怯懦，既坚强又脆弱。
著名翻译家朱生豪在给爱人宋清如写的情书中写道：“我肯用地老天荒的忍耐期待着和你一秒钟的见面。”但即使如此忍耐，朱生豪也比歌者幸福。因为朱生豪可以确认宋清如也爱着自己，而歌者不敢确认。
很多时候，我们能确认的，其实只有我们自己的感情。所以歌者唱：“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只为你的温柔。”是的，就算我不能确认，但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就算我不能确认，我还是一样喜欢你。谁让你那么温柔？让我想与你直到白头。
《听闻远方有你》以吉他作为主要配乐，歌词质朴，旋律优美，唱出了爱上一个人的复杂心绪。刘钧唱的版本和其女刘艺雯唱的版本一个沧桑粗犷，一个纯净婉约，但都同样真挚。
朱生豪写：“我的快乐即是爱你，我的安慰即是思念你。”
那就去爱吧，去思念吧，管那“远方”多远，路有多长。
美人如花隔云端，策马前往不畏难。风吹双鬓年华去，远方有你苦也甜。
202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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