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照耀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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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照耀向阳花
——谈安与骑兵
我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台下只有一个观众。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们两个一定要坚持地唱下去。我能想象五十年以后,我们两个头发都白了,我们坐在院子里,背靠着背,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两个还能够像现在对望一眼,我们还能够唱着我们自己的歌。——安静
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安与骑兵组合是在一次吃晚饭时,当时只觉得男的装束奇特,女的打扮纯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等听完了他们的《三年三天》,我彻底傻掉了。怎么可以把歌唱得这么好听,这么有故事,这么有表现力。《三年三天》,我记住了这首歌的名字,也记住了安与骑兵这个歌唱组合。
安与骑兵中的安(安静)说:“以前我没有梦想,也不知道什么是梦想,直到我碰到了骑兵。”
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从有一个观众发展到有一百个观众,但他们的梦想是开一个十万人的演唱会。我为他们有这样的梦想而感到吃惊,毕竟一百和十万还差得太远太远。但我又为他们喝彩,因为有这样的梦想,已足够让人赞叹。
在网络上搜索与他们有关的视频,得知在参加达人秀前他们曾参加过“你最有才”栏目,当时他们也是唱的这首《三年三天》,结果评委巫启贤认为他们还处于练习阶段,并且说以他们现在的水平要想开十万人的演唱会得等二百八十年。安据理力争,她纯净而坚毅的眼神和翘起的骄傲的嘴角把巫启贤搞得很窘。我好喜欢这个倔强的安,她已经26岁,但她没有成人世界里的思虑再三,前掂后量,有的只是直言不讳,有的只是自尊与坚持。
梦想是用来被尊重的,不是用来被嘲笑的,所有嘲笑他人梦想的人,都是没有梦的人。
安说:“我们的朋友给我们很多的意见,他们说现在的人不会再听你们这样的歌了,他们会听流行,会听摇滚,会听饶舌,会听电音,你们已经落伍了。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听从大家的意见,但是骑兵他没有,骑兵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是实现我们的价值。”
安说话的时候,骑兵总是微笑着充满爱意地听着,骑兵30岁,是一位看起来很温柔的男生。安静在达人秀唱完歌,评委舒骏说好喜欢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骑兵也说了一句我也好喜欢她,说完就不好意思起来。
我喜欢骑兵,喜欢这个边弹琴边用他温柔的目光看着爱人且能给予他人梦想的人。
我喜欢安静,喜欢这个双手打着鼓,睁着一双大眼睛自由自在唱歌和说话的人。
我喜欢安与骑兵,喜欢这对在这个浊世中坚持独立民谣之路的歌唱组合。
我喜欢这样的人,喜欢这样的歌,喜欢这样的梦想,也喜欢这样的爱情。
她们唱的《向阳花》里有这么几句歌词:“向着太阳初升的地方,带着多少美好的希望。向着太阳落山的地方,那里就是海洋,甜甜的梦乡。向着太阳初升的地方,多少梦里忧伤,可以再想。一起迎着那升起的太阳,像向阳花一样,美丽开放。”
安与骑兵,愿你们实现梦想。
其实,安与骑兵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他们毕竟走到了观众的视野中,还有很多地下歌手,他们之中同样有真才华真梦想者,但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能被人们认识和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遗憾?
念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路过一个新开张的商场,一个歌手在那里唱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唱得非常好听,可是掌声寥寥。那位歌手唱完后说:“谢谢,谢谢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他无奈地笑了笑,又卖力地唱起了汪峰的《小鸟》。等他唱完下了台,我走到他身边说:“你唱得真好听,真有气势。”他冲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小伙子。”然后就燃起一支烟,他抽烟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心疼。我从那天起喜欢上了那首《三万英尺》,也是从那天起意识到很多有才华的人却过着很凡庸的人生。
曾经的地下摇滚歌手谢天笑也有一首《向阳花》,歌中唱道:“向阳花,如果你一直在黑暗下,向阳花,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害怕?向阳花,你会不会继续开花?”
我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谢天笑在无人理解时的自我拷问之作,我只是想,在这个世上,有几人能够在无尽的黑暗中,在无人喝彩中坚守自己的梦想呢?
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黎明几时才能到来。世界上没有比等待更残酷的事。等待,本来就是世上最慢性而又最猛烈的毒药。
我真的怕这些在黑暗中的孤独者们放弃了他们最最热衷的歌唱,真的怕他们亲手扼死自己辛辛苦苦养育成人的梦想。因为放弃了歌唱,也就是折断了翅膀;扼杀了梦想,也就是毁掉了生命的灵性。
我想对他们说:黎明会到来的,再黑的黑暗也一定会过去,就像再长的冬季也一定会结束一样。要坚持,不要绝望。做老师这些年,我常把下面这段话送给学生们——“沿着夜的深巷走下去,我们终将与黎明会合。”这也是我的临时文件包名为“走向黎明”的原因。
向阳花,请不要害怕,既然你是一朵向阳花,既然你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不是一棵草而是一株开花的植物,你就一定会开出美丽的花!
相信自己,相信太阳,相信梦想的力量!
谨以此文献给安与骑兵以及所有在黑暗中守候光明,等待花开的人们。
后记:此文写于2013年,2020年,我在网上看了《乐队的夏天》第一季,并因此追了第二季。看到一则评论说:“比赛结束了,欢乐过后,乐队们又要想办法去挣钱了。”真是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根据中国传媒大学的《2019中国音乐人生存状况报告》,中国的全职音乐人占比仅有一成,为了养家糊口大部分都有兼职。在收入方面,近半数音乐人月收入不足两千,月收入上万的只有9.3%。
如日中天的新裤子乐队主唱彭磊早年应聘过房产中介,刺猬乐队主唱赵子健是一名程序员,鼓手单亲妈妈石璐则到处给人打鼓。九连真人主唱阿龙是美术老师。今年无比火爆的五条人乐队2010年巡演时,在成都只卖出了4张票,在重庆只卖出了7张票。他们在乐夏的舞台上活力四射,也曾在无人的街头黯然神伤。一如那位在嘶吼着唱完《三万英尺》后听着稀稀拉拉的掌声点起一根香烟的走穴歌手。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能够带给我们力量与感动,温暖与沉思,这是一群多么了不起的人。
坚持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尤其是在看不到太多希望的时候。但,这也正是坚持的意义!
因为难能,所以可贵,是为难能可贵。
2020.11.9
(图片选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