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读书 |
分类: 任是数语也动人 |
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
此二句用了两个“山”字,两个“野”字。读起来却丝毫不觉得重复板滞,反而贴切而又自然。上句“野鹿眠山草”是静态描写,下句“山猿戏野花”是动态描写,一静一动,动静结合。野鹿与山草拥眠,山猿与野花相戏。好一幅静谧而又活泼的山野风光图。
不眠于山草,鹿便不能称之为野鹿;不玩赏野花,猿也不能称之为山猿。反过来说,野鹿睡过的草才能叫山草,山猿戏过的花才能叫野花呀。
一山一野,相得益彰。
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有两个吉祥物,一个是鹤,一个是鹿。它们也常常是神仙的坐骑。比如寿星,也就是南极仙翁,骑的就是白唇鹿。信奉道教,喜欢炼丹的李白也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写下过“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的飘逸诗句。被神仙或诗仙骑的鹿已足够飘然世外,何况是自由自在的野鹿呢?何况这自由自在的野鹿还正酣然沉睡在山草之上呢?红尘纷扰,与它何干?
猿颇具灵性,所以多有灵猿之说。我们习惯把猿和猴合称,其实猴和猿是不相同的,猴子比猿类在生物学分类上要低得多,也就是说,在与人的亲缘关系上,猿比猴要近得多。
而山中的猿,接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更通灵性。这颇具灵性的山猿在野花间嬉戏,自由自在,自娱自乐。纷扰红尘,与它何干?
此二句的作者为张养浩,他是元代著名政治家,文学家。一生经历了世祖、成宗、武宗、英宗、泰定帝和文宗数朝。曾任礼部尚书、中书省参知政事等。后辞官归隐,朝廷七聘不出。在归隐期间,他写下了这首《雁儿落兼得胜令》。全曲较长,大概描述了为官时与归隐后截然相反的生活状况。字里行间透露着辞官后的悠然轻松,潇洒飘逸。天历二年(1329年),关中大旱,他心念百姓,出任陕西行台中丞。积劳成疾,同一年逝世于任上。享年59岁。
在朝廷七聘不出的日子里,他如那野鹿,悠然地卧于山草之上;如那山猿,潇洒地戏于野花之中。但心怀天下,勇于担当者,哪里能只顾自己的悠然与潇洒呢?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隐士固然飘逸如仙,但扎根热土,心系苍生的志士才能推动历史,温暖人间。
前者令人羡慕,后者令人景仰。
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
野鹿安眠,山猿跳跃,野草茂盛,山花烂漫。这令人身心清静的山野田园多么让人留恋。但在百姓的呼唤声中,我还是要即刻出发。
人活一世,各有缘法。谁欠谁的,皆为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