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见了我想见的那些人。
都说时光如梭,原来真的没觉得。小时候总觉得日子很慢,后来发现,长大来的很突然。一晃,你们已经离开我十多年了。说是时光可以冲淡很多事情,可还是有很多忘不了的,不想忘的,时光反复冲刷,反而更加清晰。
我记得院子里的秋千架,绑在房梁上,有的时候是木板,有的时候是轮胎。我记得灶上的那锅炖芸豆,有时候放肉,有时候放土豆。我还记得那个炕头,夏天也是热的。我记得柜子里的方糖,门后的扫帚,院子里的柴火,墙上的石砖,屋上的红瓦……
还有很多事情,我都记得。那个每次来看我都像捧着个宝的男人,却是最早离开我的。每次我问他去了哪,都没有人认真回答过我。小时候他们说他被大风刮走了,被河水冲走了。长大后,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他没有孩子,不知道再过几十年,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来这个世界走过一遭。不过我想,那个他特别宝贝的小姑娘会记得,一直记得。
还有一对老夫妻俩,他们特别疼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啊,以为那样的日子可以过一辈子。可是那样快乐的时光,只有几年,那几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那对老夫妻离开的那年春天,小丫头要回城里上学了,她以为等夏天回来,日子还会像从前一样。
可是,不一样了。
那个夏天,老太太没等到她的小丫头,就离开了。小丫头只剩下老头了。但第二年,老头也走了。小丫头的童年,在哪一年的春天,结束了。
《寻梦环游记》里,那些逝去的亡灵们,会在另一个世界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但如果他们的亲人忘记了他们的模样,他们就会永远地消失,那是真正的死亡。
我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人生一世,总会有人证明你曾来过。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表白你们:
无论经过多少年,我都是你们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