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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不过沧海一粟(上)

(2018-09-16 18:10:38)
标签:

杂谈

分类: 时光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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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那天下班后,在我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因为忘了带伞,就只好去附近最近的那家超市躲雨,顺便再买上一包大白兔奶糖。
        很多人都知道我有一个习惯,就是随身会带一些大白兔奶糖。开心的时候吃,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吃。
       想着上次买的糖已经剩的不多了,既然在超市,就顺便带一包回去,省的下次麻烦地还要再来一次。
        我在摆放糖果的货架间找来找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大白兔奶糖。我想着,真好,还有一包呢!
        抬起手正想去取时,一双手却先于我拿到了那包奶糖。
        我扭头去看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只见她开心地一笑,随后冲着后面的货架喊到,南山,我找到大白兔奶糖了!
        南山?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顿时想到的就是他——钟南山,我高中时代暗恋过的一个男生。
        但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又很快被我给否定了。因为在我看来,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我看了一眼货架,犹豫了很久,最后拿起一包薄荷糖,就转身离开了。
        很多时候,在没有大白兔奶糖的情况下,我都会选择薄荷糖。
        其实选择哪一个都是一样的,它们不都是糖果吗?可是,我只想选择我喜欢的那一个,但很多很多时候,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
        后来我才知道,这世间最难求的,就是如愿以偿,不论对人还是对事。
        02
        第一次遇见钟南山,是在我初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
        当时我在孤儿院里做义工,陪那些小朋友们一起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和他们一起听老师讲课。
        南山来孤儿院的那天,我正在给小朋友们放风筝。
        因为背着院门,在往后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身后向我这边走来的南山,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还踩到了他的脚。洁白的鞋面上,生生被我踩出了一个灰色的脚印,越看越觉得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又那般的碍眼。
        我心虚地瞥了一眼南山,只见他一脸地平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虽然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毕竟是我有错,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我埋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半响,我才听到他说道,没关系。
        这三个字刚一出来,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等到抬头再去看时,他人早就已经走远了。而刚刚围在我身旁的小朋友们,此刻却全都跑到了他的身旁。
        他是谁啊?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是来当义工的吗?我的内心很是困惑,但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只是跟着他和小朋友们一起去了教室。
        他像变魔术一样从书包里取出了很多零食,还有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一个一个分发给了那些小朋友。
        那一刻的他,逆着光的侧脸,温柔地让我禁不住看呆了。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这是你的那一份。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那个淡蓝色的礼物盒,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指了指那个礼物盒,小心翼翼地问道,给我的?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非常确定,这就是给你的。
        我傻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个礼物,轻轻地说道,谢谢!还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呢!你是第一个。随后,我又犹豫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我们又不认识。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听院长说,你是这里的义工。谢谢你,谢谢你照顾那些孩子。
        可是,送礼物和照顾小朋友们有什么联系啊?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好笑着应道,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他,对他的印象是,温柔,体贴,世间不可多得的暖男。
        03
        在和小朋友们一起听课的时候,坐在身旁的他突然开口说道,我叫钟南山,你叫什么名字?
       “林淼淼,树林的林,三个水的淼”,我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本子上递给他看,只见他皱了皱眉,说道,笔画真多!
        我不否认,笔画是挺多的。
        记得小学的时候,我每次犯错,老师都让我把自己的名字抄写一百遍。那个时候我就抱怨,自己名字的笔画怎么那么多啊!就每天想着,换一个笔画少的同音字。但选来选去,没有一个合适的。笔画少的读起来难听,读起来好听的,笔画却比这个“淼”还要多。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时候已经上初中了,初中的老师哪一个还会罚学生抄写名字啊!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我真幼稚!
       南山听后,笑着说道,你的还算好的了,我的名字那才叫惨呢!我姓“钟”,钟表的钟。“南山”取自陶渊明的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很多同学听后都说,那不是一个山的名字吗?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外号——大山。这个外号真的是,土得掉渣。
        大山?这个外号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土得掉渣。我忍着笑,佯装平静地说道,他们说的没有错,有一座山就是叫终南山。听说终南山的桃花开的是最好看的。我还听说,每年桃花开的最盛的时候,都会举办一场桃花诗会。想想都觉得浪漫,我长大后一定要去终南山赏桃花……
        说着说着,我早已没有了最初想要揶揄他的意思,内心满满都是对终南山桃花诗会的向往。
        因为这次畅谈,我们彼此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他并不是义工,但后来暑假的那些天里,他还是会抽时间来孤儿院陪小朋友们一起玩。
        有时候他还会趁着小朋友们午休的时候,拉着我一起去孤儿院后山上的果园偷果子。我们曾在那里种了一棵桃树,他说,等桃树长大了,开花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赏桃花。
        但后来,那棵桃树因为下了一场暴雨死了,而我们之间的情谊,似乎也随着这棵桃树的死去而渐渐变淡了。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高中生了。
        04
        我在高中校园里看到了他,这才知道,原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也算是校友了。那么我们以后还是可以经常一起去孤儿院看那些小朋友的。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傻笑,同桌只当我是为终于开学了而高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为这份不可多得的缘分而高兴。
        我想,暗恋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此,我的眼里,我的全世界,都是他。
        我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他在那个班,只想和他来一场浪漫的久别重逢。但我并不曾想到,所谓的浪漫,从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它即便来了,也会被一些若有若无的意外所打破。
        比如说此刻,最喜欢八卦的同桌正在我耳边,不停地给我讲着隔壁班那个长得比女生还要好看的男班长的一些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和一个话痨成为了同桌,只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热闹”了。即便我叹了几次气,他也没有听出我其中的不耐烦,不知道是真得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说这么多,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呀”,为了堵住他的嘴,我终于开口说话了。
         同桌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响才怒气冲冲地反驳道,“好看”是用来说女生的,我是男生,男生长得好看要用“帅”。不对,不对,是像我这样的男生要用“帅”来形容,像钟南山那样“男不男女不女”的男生,才用好看来形容。懂吗?
         最后,只见他眨了眨他那双满是风情的丹凤眼,说道,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避过他眼中的戏谑,识时务地选择了沉默。不得不承认,徐怀粟的确有他不用去嫉妒的理由。
        如果说,南山的美是一种阴柔美,那么徐怀粟的美,则是一种阳刚美。但我自己更倾向于南山的那种阴柔美,没有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南山。他的好与坏,我都喜欢。
        南山似乎变了,我透过窗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教室的走廊外,双手随意搭在栏杆上,对着远处的风景发呆。很多次我都想走过去陪他说说话,或者静静地陪他一起看风景,但我却总是在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又放弃了。因为我怕他又一次漠然地看着我,问我,你是谁?
        是的,他忘记我是谁了,或者说,他不认得我了。
        我上次在老师办公室碰到了他,笑着和他打招呼,谁知道他一脸漠然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谁?他的声音很冷,是那种可以渗到骨头里的冷,冷的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待我回答,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了我一个单薄的背影。
        你是谁?你是谁?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耳畔回响着,与此同时,我的心在那一刻莫名地痛了起来,好像有一双手在揉捏着它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时我在想,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如蜂蜜一般甜吗?为什么我却这般痛呢?难道我还不够喜欢?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不够喜欢,只是这个喜欢的戏份里,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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