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而这,又何曾不是简朴与华丽的对决?
水果如此,文章亦是如此。鲁迅曾说,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而我国古代的骈文讲究句式对仗,讲究词藻华丽。就像枝叶缠绕的藤蔓一样,云里雾里,不知其真正的内涵在何处。
梁实秋针对此现象提出要割爱。“不成熟的思想,不稳妥的意见,不切题的材料,不扼要的描写,不恰当的词字,统统要大刀阔斧地加以削删”,文尾,他又写道,所谓“绚烂之极趋于平淡”,就是这种境界。
古代骈文如此,而现在的人们依旧会犯这样的错误,不是吗?年少时感性,喜欢看白落梅和安意如的书。总觉得,一个人将那生离死别写的那般凄美,美得让人流泪,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好作家。
后来啊,看了《边城》,一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就让我瞬间泪流满面。如此平淡,如此轻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心弦。没有白落梅笔下的青灯古佛,秦淮河畔,没有安意如笔下的南山桃花,浣溪红笺,有的,只是一句没有结局的收尾。那里曾落满雪,雪中人独立,一年又一年。
沈从文平淡的语言却将生死离别写得如此刻骨铭心,没有任何刻意的景致与言语,只一场雪,一个人,便让人泪流满面。
不止沈从文一人,余秋雨的文章亦是如此。他将废墟写的很淡,淡到一笔带过,却让人不由得沉思。“再也读不到传世的檄文,只剩下廊柱上龙飞凤舞的楹联。再也不去期待历史的震撼,只有凛然安坐着的万古湖山”。历史年轮一圈,圈转过,它还在,却已不是曾经的它了。而我看的《恋恋中国风》杂志中,他们将古城、废墟、古巷都极尽地描摹成苦情的女子,等一人,到白头。读起来,心中却无悲痛。或许,那些已逝的伤情,到而今都不过一声淡淡的叹息。
余秋雨说,在如此废墟面前,科场案的曲直,亲人们的曲死,只是变成了历史褶皱中的微尘。
他的笔下,是大爱,是大义,是大仁。普通人笔下的废墟,不过是儿女情长,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罢了。于是,华丽变成了平庸,质朴变成了卓越。
我亦爱古龙的文字,兼容着华丽与简朴。“义之所在,我何惧赴汤蹈火!”“暮霭苍茫,苍茫的暮色中,旧道上荒草漫漫,迎风飞舞。既不闻人声,亦不闻马蹄。天畔新月升起,月光也不见掩去这其间的萧索之意”。他的文字有一种魅力,给人以伤痛,又以慰藉。华丽中带着简朴,简朴中又略带华丽。
他的笔下,英雄本色多于儿女情长,悲痛多于欢喜,出其不意,却又在常理之中。
不论是沈从文,还是余秋雨,亦或是古龙,他们写文章大都是“绚丽之极趋于平淡”。
繁华落尽后,都会趋于平淡。也许只有质朴,才会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