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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北宋词人周邦彦《诗词读书笔记》五十七

(2021-07-14 07:24:52)

在北宋王朝没落的前夜,宋徽宗还设置大晟府,任用一批词人来审音定乐,粉饰太平,这就是所谓大晟词人,周邦彦是其中的一个。

周邦彦(1056-1121),字美成。号清真居士,浙江钱唐人。少年时落魄不羁,曾沿江西上,客游荆州,后来在太学读书,因献《汴京赋》得官。徽宗时他先后在议礼局,大晟府任官,为王朝制礼作乐。又献诗蔡京,说他“化行禹贡山川内,人在周官祝乐中”。那正时北宗王朝临近覆亡的前期。

在群芳吐艳的北宋词苑里,周邦彦的词被誉为“昆山之片珍”而深受后世推尊。南宋陈郁《藏一话腴》说他“二百年来以乐府独步。贵人、学士、市儇、妓女,皆知美成词为可爱”。沈义父《乐府指迷》说“作词当以清真为主。盖清真最为知音……下字运意,皆有法度。”当时词人方千里、杨泽民和陈西麓都有和清真词韵的集子行世,合为《三英集》。清代常州词派特尊清真,周济称他为“词之集大成者”,还指示学词的途径说“

问涂碧山,历稼轩、梦窗、以还清真之浑化。”把清真词的“浑化”视为艺术的最高境界地。近代美学家王国维早年在《人间词话》中,曾批评周邦彦“创调之才多,而创意之才少”,但到了晚年。却一意颂杨说“词中老杜,非先生不可。”前人之说,虽不无偏颇,然而,为什么众口一辞地推重周邦彦呢?这与周词的高度艺术造诣是分不开的。

一、他的《清真集》,艳情与羁愁几乎占了全部内容。包括那些咏物咏节令的词在内。这些作品既流露了他自己的生活情趣,也迎合了那个腐朽王朝里纵情声色的士大夫们的胃口。由于内容的单薄与无聊,周邦彦只能在艺术枝巧上争胜。他喜欢用代词,如用“凉蟾”代月。“凉吹”代风,“翠葆”代竹等。喜欢运用古辞赋家的手法来练字琢句,如“梅风地溽,虹雨苔滋”,《过秦楼》。“稚柳苏晴,故溪歇雨”《西平乐》等。

二,喜欢融化前人诗句入词,如“一夕东风,海棠花谢,楼上卷帘看”《少年游》,用韩屋的《懒起》诗,“凭阑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满庭芳》等。“风老莺雏”取杜牧的“风蒲燕雏老,”“雨肥梅子”,取杜甫的“红绽雨肥梅”,……等等。尤其突出的是《西河》,櫽括刘禹锡《石头城》和《烏衣巷》两首七绝,而意境更为开阔,词中夹用谢脁的《入朝曲》和古乐府《莫愁乐》的诗句,也很妥贴。融化前人诗句,增强了作品的文学性,使用中又见新意,又无袭陈套之嫌。周词受到后来文人士大夫的推祟,往往同这种“无一字无来历”的作风分不开。

三、周邦彦精通音律,是北宋末年著名的音乐家,大晟乐府提举官。他的词音律精审,声韵谐美,一阕之中,不但平仄严格区分,上、去、清、浊,也不容混淆。词人精湛的音乐造诣自民间乐曲的熏陶,而长期的创作实践使他更臻绝艺。据王灼《碧鸡漫志》载:“江南某氏者。解音律,时时度曲。周美成与瓜葛,每得一解,即为制词,故周集中多新声。”他提举大晟府,与制撰官万俟咏、田为、晁端礼等共同讨论古音,审定旧乐,整理了八十四调。“又复增演慢曲、引近,移宫换羽,为三犯四犯之曲”。(张炎《词源》)使词调更趋丰富繁复。周集中诸如浣溪沙慢、粉蝶慢、华胥引,隔浦莲近拍、花犯、玲珑四犯、六丑等,都是他创制的新曲。

四、他善于通过种种回忆、想象、联想等手法,前后左右、回环吞吐地描摹他所要表达的东西。这些手法本是魏晋以来“为文造情”的辞赋家长技,周邦彦用来写慢词,把那些艳情内容妆饰得更华美。周词中较为可取的是少数表现羁旅行役、怀古伤今的作品,如《兰陵王》、西河《金陵怀古》等。有些小词写景比较清疏明快,象这首《苏幕遮》: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为了配合音律,周词不仅讲平仄,有时还严守四声。在词调的创制上,周邦彦也有他的贡献,如(拜新月慢)、(荔枝香近)、(玲珑四犯)等都是他的创调。因此他的词不仅受到当时最高统治者赏识,从南宋以来,在封建社会的士大夫阶层里也一直有它的市场。

五、然而周词的题材毕竟比较狭窄,基本上不出爱情相思,伤离别怨,旅途抒怀和咏物,咏节令等内容。虽然也有部分登临怀古,感慨兴亡,或抒发他触罪流逐,飘零不遇的身世之感。从某个侧面暴露出党争激烈,正直的知识分子横竖都会遭到时代的黑暗。但总的说周词的思想境界和生活面是不够阔大深广的,何况他所生活的时代已当北宋王朝彻底崩溃的前期,虚假的承平也掩盖不了千疮百孔的社会予盾,周邦彦不仅不能真实地反映这些矛盾,反而将苏东坡开拓的较为宽广的题材范围,退缩到传统的狭小圈子中去,这无疑是周词的局限,在词的发展过程中起了消极的作用。

浅谈北宋词人周邦彦《诗词读书笔记》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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