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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公冶長第五(藕益大师解、雪公讲要)

(2019-04-11 18: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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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国学

教育

儒释道

文化

1、《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孔子评论公冶长,说:“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他虽然被关在牢狱里,但这并不是他的罪过呀。”于是,孔子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公冶长:齐国人,孔子的弟子。缧绁:音léixiè,捆绑犯人用的绳索,这里借指牢狱。子:古时无论儿、女均称子。

孔子说:人伦最重要的是婚姻,选择伴侣最重要的是看德行。在我的弟子中,象公冶长这样的人,就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他平日里德行甚好,虽然曾经入狱,但那是被别人牵连,并不是自己犯了罪,不能影响他的贤良。于是,夫子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他。可见圣人对待婚姻,不看门当户对,而只看其人,不看他过去的经历,只看他的行动。圣人不只对婚姻如此谨慎,也可谓是善于知人。

雪公讲要:孔子曰:公冶长,可与以妻也。虽受牢、狱之灾,然非其应得之罪也。即以其女嫁之。

公冶长为孔子弟子,《史》迁谓为齐人,孔安国谓为鲁人。皇《疏》引范宁云,公冶长行正获罪,罪非其罪,孔子以女妻之,将以大明衰世用刑之枉、滥,劝将来实守正之人也。又引《论释》一书记载云,公冶长从卫还鲁,途中闻鸟相呼,往青溪食死ren肉。须臾见一老妪当道而哭。冶长问之。妪-曰:我-儿-前-日、出,至-今-不、fan,谅-已-死,不-知-所-在。冶-长-曰:向-闻-鸟、相-呼,往-青-溪-食、rou;或-许-是、汝-儿。妪-往,果-得-其-儿,已-死。即报村官事实。村官以杀人罪归冶长,付狱。冶长以解鸟语辩之。狱主试其实,系冶长在狱六十日,卒有雀在狱栅上相呼,谓白莲水边,有运粟车翻覆,粟散在地,收敛不尽,往啄之。主遣人往验,果如其言。后又解猪及燕语,屡验。于是获释。

公冶氏解鸟语,先儒多以不经,往往避而不言,程氏树德《论语集释》按《周礼秋官》,夷隶掌与鸟言,貉隶掌与兽言,又举经传注疏,古多通鸟兽语者,何不经之有。是也。

藕益大师:曰非其罪。曰免于刑戮。只论立身。不论遇境。今人还知此意否。

2、《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孔子评论南容说:“国家有道时,他有官做;国家无道时,他也可以免去刑戮。”于是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

南容:姓南宫名适(音kuò),字子容。孔子的学生,通称他为南容。道:孔子这里所讲的道,是说国家的政治符合最高的和最好的原则。废:废置,不任用。刑戮:刑罚。

夫子说,南容此人,于国家有道之时,能不废政事,立朝堂之上为天下苍生效力;于国家无道之时,也能明哲保身,免于刑戮。(夫子赞南容是能伸能屈的真君子,不但有用世的才具,也擅于自处之道。)便将其兄之女嫁之(可见对他很欣赏)。

雪公讲要:南容,名适,一名縚,字子容,鲁人,孔子弟子。国有道时,南容能为国用,国无道,则以其明免于刑戮之祸。孔子以兄之女妻之。出处有道,此是其贤。

古注以此为一章,朱子与上章合一,今从古。

藕益大师:曰非其罪。曰免于刑戮。只论立身。不论遇境。今人还知此意否。

3、《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

孔子评论子贱说:“这个人真是个君子呀。如果鲁国没有君子的话,他是从哪里学到这种品德的呢?(那么子贱这个人不就是君子吗?如果说这人不是君子,还有什么人可以说是君子呢?)”

子贱:姓宓(音fú)名不齐,字子贱。生于公元前521年,比孔子小49岁。若人:这个,此人。斯焉取斯:斯,此。第一个“斯”指子贱,第二个“斯”字指子贱的品德。

孔子的意思是:真正的君子,就是象宓子贱这样的人啊。有人说鲁国没有君子,既然这样,宓子贱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君子做派呢?宓不齐如果不是君子,还有什么人可以说是君子呢?

雪公讲要:子贱姓宓,名不齐,孔子弟子,《史记弟子传》作密不齐。宓密古同,均读伏音。

「君子哉若人。」包注:「若人者,若此人也。」「斯焉取斯。」上斯字指子贱,下斯字指君子之行为。

孔子称赞子贱曰:此人是君子,然若鲁无君子者,则子贱焉能取斯君子之行以为君子耶。

子贱之贤,孔子归功于鲁之君子,圣人谦虚如是。鲁国多君子,亦是事实。《吕氏春秋察贤篇》云: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故劳,任人者故逸。宓子则君子矣。又谓孔子赞子贱能尊贤,以成其治。《说苑政理篇》略同。皆见子贱之贤,与鲁多君子。

藕益大师:卓吾云。把子贱来做一尊贤取友的榜样。非特赞子贱已也。

江谦【补注】为政在得人。自用则小。子贱尊贤取友故鸣琴而治。诚君国子民者之榜样也。鲁无君子者。谓在上位而不能尊贤取友。则皆窃位之小人也。斯焉取斯者。叹鲁不能用子贱相一国。而使之沉沦于下邑也。鲁之君臣。知孔子圣人而不能用。岂得谓有君子乎。

4、《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

子贡问孔子:“我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你呀,好比一个器具。”子贡又问:“是什么器具呢?”孔子说:“是瑚琏。”

子贡听到孔子夸奖子贱,也想听听老师怎么评价自己,问孔子说:弟子也师从夫子,也有志于精修,但是造诣的深浅,学习的程度,我自己还不太清楚,请老师说说我这个人怎么样?孔子回答说:参学要学以致用为佳,比如世间的器具,以适用为益,你能举一反三,所预料的事情多数能够发生,既擅长政事,又精于言论,是个有用之材,就像器具以适用来判断一样,你已经成器了。子贡又问:器具也有贵贱之分,老师觉得我象什么样的器具呢?孔子回答说:器具中有一种叫做瑚琏的,陈放在宗庙之上,用玉制成,用玉妆饰,是最为贵重华美的。你的才干,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文采极佳,足以为国家增光,你就象器具中的瑚琏。 前面孔子曾说,君子不器,子贡虽然没有达到君子的程度,也成为常人中最为出色一个,距离君子不远了。

雪公讲要:子贡自问于孔子:赐也何如。孔子答曰:汝器也。器有差别,不知何器,故再问之。孔子答以瑚琏之器。

瑚琏,《说文》作瑚槤,翟氏《考异》,琏,力展切。古注,夏曰瑚,殷曰琏,周曰簠簋。皆宗庙盛黍稷之器,甚为贵重。

器喻有用之才,为政篇,「子曰君子不器,」是喻全才。此许子贡以瑚琏,虽未至于不器,然为高才大用可知。人在世间,有所取,必须有所予,若其才能不及子贡者,但成任何一器,尽其在我,用之于世,求其俯仰无愧可耳。

藕益大师:卓吾批问处云。也自负。方外史曰。只因子贡自负。所以但成一器。不能到君子不器地位。

5、《論語》公冶長第五……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有人说:“冉雍这个人有仁德但不善辩。”孔子说:“何必要能言善辩呢?靠伶牙利齿和人辩论,常常招致别人的讨厌,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到仁,但何必要能言善辩呢?”

雍:姓冉名雍,字仲弓,生于公元前522年,孔子的学生。佞:音nìng,(吉意)能言善辩,口才好。(凶意)巧辩善魅的利口。口给:言语便捷、嘴快话多。不知其仁:指有口才者有仁与否不可知。

孔子针对有人对冉雍的评论,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人只要有仁德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能言善辩,伶牙利齿。善说的人不一定有仁德,而有仁德者则不必有辩才。要以德服人,不以嘴服人。

雪公讲要:雍即冉雍,字仲弓,先儒或以为冉伯牛之子,或以为伯牛之宗族,难以考定。

或人称冉雍为仁,然而惜其不能佞。孔子答或人曰:用佞何为,佞者口辞捷给,以此抵御人,屡次为人憎恶。雍也仁乎,不知也。言仁,何用佞耶。

孔子不轻许弟子以仁,故曰不知其仁。佞,据《说文》,有巧讇高材诸义,讇即古谄字,义属不善,巧、材皆非恶义。春秋时人以佞为贤,故或人有此议论。然以佞为贤,不免于滥,圣人防其流弊,故以口给之义释之,使仁与佞不混一谈也。

藕益大师:不知其仁。谓佞者本具仁理。而全不自知。可见佞之为害甚也。

江谦【补注】晋中行穆伯攻鼓。经年而不能下。馈间伦曰。鼓之啬夫。间伦知之。请无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应。左右曰。不折一戟。不伤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为不取。穆伯曰。间伦之为人也。佞而不仁。若间伦下之。吾不可以不赏。赏之是赏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晋国之士。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将何用之。不仁可以亡国。何有于鼓。故孔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焉用佞乎。

6、《論語》公冶長第五……子使漆彫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說。

孔子让漆雕开去做官。漆雕开回答说:“我对做官这件事还没有信心。 ”孔子听了很高兴。

漆雕开:姓漆雕名开,字子开,一说字子若,生于公元前540年,孔子的门徒。说:音yuè,同“悦”。

东汉大儒郑玄郑康成批注说,「善其志道深」。

南北朝时代的大儒皇侃,他的注疏里面,引范宁的话:「孔子悦其志道之深,不汲汲于荣禄也」。孔子为什么欢喜?因为看到漆雕开他的志向很深远,也很谦虚,而且特别是他没有那种名利心。他不是为了求荣禄而去做官的,他是真正为,用我们现在话来讲为人民去服务,去施展远大的政治理想的,帮助治国平天下,所以「志道之深」。这种人他出仕,他来做官造福人民,这是国家之幸、人民之幸,所以孔子很欢喜。他出仕、做官为人民服务的事,他觉得没有自信。可能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得很好,是有担忧。但是正是因为他信这个事,他有这种志向愿意去为国为民做一番贡献,他这个志向很真纯,所以他才更觉得未能信。

这是表现出他那种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的心理。接受重要的使命,知道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得好的,所以更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要把它做好。正因为他有这种心,所以孔子欢喜。​​​​

雪公讲要:漆彫开,名启,字子开。宋翔凤《过庭录》云:「启,古字作启。吾斯之未能信,吾字疑为启字之讹。」宋说可从。对师长称吾,礼所不许。斯,指为仕。未能信,为仕,未能自信。意恐不能胜任。刘氏《正义》:「夫子使开仕,当在为鲁司寇时。《古今人表》作启。启者开也。故字子开。」

孔子派漆彫开为仕。开对曰:启,为仕,未能自信。孔子悦之。何以悦之。郑注曰:「善其志道深。」皇《疏》引范宁曰:「孔子悦其志道之深,不汲汲于荣禄也。」

蕅益大师:唯其信有斯事。所以愈觉未能信也。今之硬作主宰。错下承当者。皆未具信根故耳。寡过未能。圣仁岂敢。既不生退屈。亦不增上慢。其深知六即者乎。

7、《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從我者其由與?」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

孔子说:“如果我的主张行不通,我就乘上木筏子到海外去。能跟从我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听到这话很高兴。孔子说:“仲由啊,好勇超过了我,但不善于裁夺事理。”

桴:音fū,「编竹木也」,就是一种竹编起来的,「大者曰筏,小者曰桴」。

孔子说,子路的武功、勇气都超过我,但是他的暴躁也超过我,对于事情,不知道仲裁,(无所取材的“取材”就是中肯的判断。)不明断,太过偏激了。

程子曰:「浮海之歎,傷天下之無賢君也。子路勇於義,故謂其能從己,皆假設之言耳。子路以為實然,而喜夫子之與己,故夫子美其勇,而譏其不能裁度事理,以適於義也。」

雪公讲要:桴,马注:「桴,编竹木也,大者曰筏,小者曰桴也。」材,郑注为桴之材,皇《疏》又训哉字,材哉古字同,朱注材,裁也。

孔子不能行道于鲁,乃周游列国,亦不能行,遂有此言。意谓乘桴于海虽危险,然为行道,无所顾虑。门人中有能从我之勇者,其为仲由与。子路闻此言,喜之。孔子乃曰,由也勇过于我,不合中道,然而,再取如子路此种人材亦无矣。

藕益大师:正为点醒子路而发。非是叹道不行。

8、《論語》公冶長第五……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问孔子:“子路做到了仁吧?”孔子说:“我不知道。”孟武伯又问。孔子说:“仲由嘛,在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里,可以让他管理军事,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到了仁。”孟武伯又问:“冉求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冉求这个人,可以让他在一个有千户人家的公邑或有一百辆兵车的采邑里当总管,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到了仁。”孟武伯又问:“公西赤又怎么样呢?”孔子说:“公西赤嘛,可以让他穿着礼服,站在朝廷上,接待贵宾,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到了仁。”

赋:兵赋,向居民征收的军事费用。千室之邑,邑是古代居民的聚居点,大致相当于后来城镇。有一千户人家的大邑。百乘之家:指卿大夫的采地,当时大夫有车百乘,是采地中的较大者。宰:家臣、总管。赤:姓公西名赤,字子华,生于公元前509年,孔子的学生。束带立于朝:指穿着礼服立于朝廷。宾客:指一般客人和来宾。

孔安国说:“仁道至大,不可全名也”……钱穆说:“仁道至大,仁德至高,孔子不以轻许人,故说不知。”

孔子对仁的具体评价是:“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雪公讲要: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孔子答曰不知。意为不清楚。盖问之不得其要也。武伯意有未惬,故再问。孔子答曰:由,可使治理大国兵赋,不知其仁。又问冉求之仁何如。子曰:求,可使为卿大夫之家臣,不知其仁。又问公西华之仁何如。子曰:赤,可使在朝与外国宾客言,不知其仁。三弟子皆有可使之才,子路军事,冉求政治,公西华外交。

孔安国注:「赋,兵赋也。千室之邑,卿大夫之邑也。卿大夫称家。诸侯千乘,卿大夫故曰百乘也。宰,家臣。」

孟武伯问由、求、赤三弟子仁,孔子答以不知者,刘氏《正义》引程瑶田《论学小记》说:「夫仁至重而至难者也。故曰仁以为己任,任之重也。死而后已,道之远也。如自以为及之,未死而先已,圣人之所不许也。故有人之仁于夫子者,则皆曰未知。盖曰吾未知及焉否也。」

藕益大师:此与下论言志章参看。便见夫子深知三人处。

江谦【补注】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子贡与子路冉求公西华三子皆瑚琏也。非不器之君子。器者能有所偏。量有所限。无偏无限。斯仁矣。

9、《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女弗如也。」

孔子对子贡说:“你和颜回两个相比,谁更好一些呢?”子贡回答说:“我怎么敢和颜回相比呢?颜回他听到一件事就可以推知十件事;我呢,知道一件事,只能推知两件事。”孔子说:“是不如他呀,我同意你说的,是不如他(是的,你不如他,不但你不如他,我和你一样都不如他。)。”

愈:胜过、超过。十:指数的全体,旧注云:“一,数之数;十,数之终。”二:旧注云:“二者,一之对也。”与:赞同、同意。

子贡的学问修为已相当高超,孔子喻之为“瑚琏”,一天孔子问子贡,你老实说,你和颜回谁更强一些?子贡答道,老师啊,我怎么敢和颜回比呢?他闻一知十,我闻一知二,怎敢望其项背?孔子很感叹,是啊,不但你不如颜回,我和你一样,也不如颜回啊!

雪公讲要:孔子问子贡曰:汝与颜回谁比谁胜。子贡对曰:赐何敢比回。回,闻一知十,赐闻一知二而已。孔子曰:汝不如,吾与汝俱不如。

愈,孔注犹胜也。吾与女之与,汉儒皆训为连系词,《集注》作许解,今从汉注。

梁氏章钜《论语旁证》,引辅氏广曰:「闻一知十,不是闻一件限定知得十件,只是知得周遍,始终无遗。闻一知二,亦不是闻一件知得二件,只是知得通达,无所执泥。」

程氏树德《集释》,引何治运《杂著》云:「或问于余曰,如汉儒说,则孔子果不如颜渊乎。曰,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此孔子之乐天知命也。子在回何敢死。此颜子之乐天知命也。颜子未五十而知天命,孔子之不如,一也。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颜子未六十而耳顺,孔子之不如,二也。颜子之未达一间者,从心所欲不踰矩耳。」间是閒的俗字。《说文》:「閒,隙也。」颜子只有一隙距离未及孔子。那就是未到孔子「从心所欲不踰矩」的境界。

刘氏逢禄《论语述何》:「世视子贡贤于仲尼。子贡自谓不如颜渊,夫子亦自谓不如颜渊。圣人溥博如天,渊泉如渊也。若颜子自视,又将谓不如子贡矣。」

藕益大师:子贡之亿则屡中是病。颜子之不违如愚是药。故以药病对拈。非以胜负相形也。子贡一向落在闻见知解窠臼。却谓颜子闻一知十。虽极赞颜子。不知反是谤颜子矣。故夫子直以弗如二字贬之。盖凡知见愈多。则其去道愈远。幸而子贡只是知二。若使知三知四。乃至知十。则更不可救药。故彼自谓弗如之处。正是可与之处。如此点示。大有禅门杀活全机。惜当机之未悟。恨后儒之谬解也。

江谦【补注】二者数之对。告往而知来。见生而知灭。对待知见也。十者数之成。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即往来。即无往来。即无往来。即一切往来。即生灭。即无生灭。即无生灭。即一切生灭。不二法门也。子贡于此盖已能信解。但行证不及颜渊耳。故孔子许其自知。

10、《論語》公冶長第五……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於予與何誅?」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

宰予白天睡觉。孔子说:“腐朽的木头无法雕刻,粪土垒的墙壁无法粉刷。对于宰予这个人,责备还有什么用呢?”孔子说:“起初我对于人,是听了他说的话便相信了他的行为;现在我对于人,听了他讲的话还要观察他的行为。在宰予这里我改变了观察人的方法。”

粪土:腐土、脏土。杇:wū,抹墙用的抹子。这里指用抹子粉刷墙壁。诛:意为责备、批评。与:语气词。

南怀瑾大师认为,这两句话的真正意思是说,这根木头的内部本来就已经腐坏了,你再去在他外面雕刻,即使雕得外表很好看,也是没有用的;“粪土之墙”,经蚂蚁、土狗等爬松了的泥巴墙,它的本身便是不牢固的,会倒的,这种里面不牢的墙,外表粉刷得漂亮也是没有用的。孔夫子是说宰予的身体不好。只好让他多休息一会,你们对他不要有太过的要求。“诛”者求也,在此不可当杀人的“杀”字用。“诛”也是要求的“求”,这里“于予”的“予”就是宰予。换句话说,你们对于宰予,何必要求太过呢?就让他睡个觉吧!

先儒也有说,实际上宰我是为了帮助孔子去教化大众,故意做出这么一种行迹,做个表法,挨孔子骂,提醒大众不能学我。即:「托迹受责」。

雪公讲要:宰予名予字我,《论语》记者例当称其字,此直书其名,先儒考证当依古本作宰我。

昼寝,古注多为昼眠,或作画寝,即绘画寝室,有奢侈之义。粪杇皆有动静二词义。

此章后节加子曰,《集注》胡氏疑子曰为衍文,不然则非一日之言,刘氏《正义》谓为前后章相发明。

昼眠,或昼入寝室休息,古时皆不许。宰我昼寝,孔子责其怠惰,故曰:予如朽木不可雕也,如年久剥蚀之墙壁不可杇也,对于宰予,当如何责之耶。

孔子曰:原来我对于人,听其人之言,即信其人之行,今我对于人,听其人之言,不能尽信,而须观察其人之行。「于予与改是。」孔安国注:「改是者,始听言信行,今更察言观行,发于宰我昼寝也。」此意是说,由于予之昼寝,使我改为察言观行。又有一说。宰予之昼寝也,当改之。

皇《疏》引一家云,宰我「与孔子为教,故托迹受责也。」又引范宁云:「夫宰我者,升堂四科之流也,岂不免乎昼寝之咎,以贻朽粪之讥乎。时无师徒共明劝诱之教,故托夫弊迹以为发起也。」又:「珊琳公(即释慧琳)曰:宰予见时后学之徒将有懈废之心生,故假昼寝,以发夫子切磋之教。」

藕益大师:责宰我处。可谓雪上加霜。卓吾云。乃牵联春秋之笔。

11、《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吾未見剛者。」或對曰:「申棖。」子曰:「棖也慾,焉得剛?」

孔子说:“我没有见过刚强的人。”有人回答说:“申枨就是刚强的。”孔子说:“申枨这个人欲望太多,怎么能刚强呢?”

申枨:枨,音chéng。姓申名枨,字周,孔子的学生。

学生们听到孔子感叹说还没有见过刚强的人时,他们说:‚如果要论刚强,申枨应该是可以当之无愧的吧!‛可是孔子说:‚申枨这个人欲望多,怎么可以称得上是刚强呢?‛学生问:‚申枨并不像是个贪爱钱财的人,老师怎么会说他欲望多呢?‛孔子回答说:‚申枨虽然性格正直,但他却逞强争胜,这种没有明辨是非就一味和别人争、想胜过别人的私心就是‘欲’啊。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称得上是刚强不屈呢?‛​​​​

雪公讲要:枨,今读成音。古音读长。邢《疏》郑云,盖孔子弟子申续。王肃以申缭、申堂、公伯缭皆是申枨,据清儒考证,有误。

郑注,刚谓强。孔注,欲,多情欲。皇《疏》,夫刚人性无求,而申枨性多情欲,多情欲者必求人,求人则不得是刚,故云焉得刚。

刚与欲不相容,刚必不欲,欲必不刚。刚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文天祥可以当之。欲则反是,洪承畴可为例。

李中孚《四书反身录》:「正大光明,坚强不屈之谓刚,乃天德也。全此德者,常伸乎万物之上。凡富贵贫贱,威武患难,一切毁誉利害,举无以动其心。欲则种种世情系恋,不能割绝,生来刚大之气,尽为所挠。心术既不光明,遇事鲜所执持。无论气质懦弱者多屈于物。即素贞血气之强者,亦不能不动于利害之私也。故从来刚者必无欲,欲者必不刚,不可一毫假借。」

藕益大师:只说枨是欲不是刚。不可以刚与欲对辨。以对欲说刚。非真刚故。

12、《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

子贡说:“我不愿别人强加于我的事,我也不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孔子说:“赐呀,这就不是你所能做到的了。”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是一种仁善生命的自由,在孔子看来,能做到这一点,就是达到仁的境界,相当于把握并能施行仁道。在孔子的思想体系中,仁具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是极难达到的境界,连孔子本人都不敢说自己达到此境。所以,当子贡说出这个思想后,孔子直言相告,“这不是你能做到的”。

雪公讲要:子贡曰:我不欲人以此事加之于我身,吾亦不欲以此事加之于人。孔子曰:此非汝所能及也。

此是恕道,尚非大贤所及,仁可知矣。

刘氏《正义》:「程氏瑶田《论学小记进德篇》曰,仁者人之德也,恕者行仁之方也。尧舜之仁,终身恕焉而已矣。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此恕之说也。自以为及,将止而不进焉。故夫子以非尔所及警之。」

藕益大师:卓吾云。推他上路。

13、《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

子贡说:“老师讲授的礼、乐、诗、书的知识,依靠耳闻是能够学到的;老师讲授的人性和天道的理论,依靠耳闻是不能够学到的。”

古人的所谓文章,包括美好的言语、思想、行为、举动、待人、处世等表之于外的都叫作文章;事理成了一个章法,蕴含艺术的气氛,就叫文章。性:人性。《阳货篇》第十七中谈到性。天道:天命。《论语》书中孔子多处讲到天和命,但不见有孔子关于天道的言论。

雪公讲要:孔子之学有本性,有天道,有人道。文章,即是六艺与修齐治平之学,此属人道,所谓人道敏政,诸弟子所共修,经常讲习,故可得而闻。至于性与天道,则深微难知,能知之者,颜子、曾子、子贡数人而已。且孔子教育注重人道,故罕言之,是以不可得而闻也。《中庸》、《周易》皆讲性与天道,然不得其人,则不能传。后儒必得佛学启发,又须不存成见,方知孔子之道无异于佛。

焦氏竑在其《笔乘》中有云:「性命之理,孔子罕言之,老子累言之,释氏则极言之。孔子罕言,待其人也。故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然其微言不为少矣,第学者童习白纷,翻成玩狎,唐《疏》宋注,锢我聪明,以故鲜通其说者。内典之多,至于充栋,大抵皆了义之谈也。古人谓闇室之一灯,苦海之三老,截疑网之宝剑,抉盲眼之金鎞,故释氏之典一通,孔子之言立悟,无二理也。张商英曰:吾学佛,然后知儒。诚为笃论。」「童玩白纷。」从童年学习,到白首之年,还是纷然不解其义。此语引自扬子《法言吾子篇》:「童而习之,白纷如也。」李轨注:「言皓首而乱。」焦氏又曰:「孔孟之学,尽性至命之学也。顾其言简指微,未尽阐晰,释氏诸经所发明,皆其理也。苟能发明此理,为吾性命之指南,则释氏诸经即孔孟之义疏也,又何病焉。夫释氏之所疏,孔孟之精也。汉、宋诸儒之所疏,其糟粕也。今疏其糟粕则俎豆之,疏其精则斥之,其亦不通于理矣。」焦氏此言可为此章一大发明。

藕益大师:言性言天。便成文章。因指见月。便悟性天。子贡此言。只得一半。若知文字相。即解脱相。则闻即无闻。若知不可说法。有因缘故。亦可得说。则无闻即闻。

江谦【补注】除却性道。安有文章。文章即性道之显者也。既云夫子之言性与天道。即非不言。不可得而闻者。闻而未信。信而未解。解而未行。行而未证之差也。

14、《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

子路在听到一条道理但没有能亲自实行的时候,惟恐又听到新的道理。

子路听了做人处事的道理,在还未能实践之前,就只怕又听到了新的道理。 或者子路听到一种说法,而未能施行时,唯恐又听到另一种说法。

雪公讲要:闻字有二解。唯恐有闻之有,通又。孔安国曰:「前所闻未及行,故恐后有闻,不得并行也。」此闻字作动词解。包慎言《温故录》:「闻读若声闻之闻,韩愈《名箴》云,勿病无闻,病其晔晔,昔者子路唯恐有闻,赫然千载,德誉愈尊。」此闻字作名词解,谓子路恐有虚名。此说亦有助于修养,可参考。今从前义。谓子路求学,闻而能行。子路有闻,闻于师,或闻于朋友,闻得某一种学问,立即实行。如果尚未实行,唯恐又闻其他学问。李二曲《四书反身录》:「未行而恐有闻,子路急行之心,真是惟日不足,所以得到升堂地位。吾人平日非无所闻,往往徒闻而未曾见诸行,即行而未必如是之急,玩愒因循,孤负时日。读至此,不觉忸怩。」

藕益大师:卓吾云。画出子路。方外史曰。子路长处在此。病处亦在此。若知不许夜行。投明须到之理。便如颜子之从容请事矣。

15、《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

子贡问道:“为什么给孔文子一个‘文’的谥号呢?”孔子说:“他聪敏勤勉而好学,不以向他地位卑下的人请教为耻,所以给他谥号叫‘文’。”

孔文子:卫国大夫孔圉(yǔ),“文”是谥号,“子”是尊称。敏:敏捷、勤勉。

雪公讲要:孔文子,卫大夫孔圉。文,是其谥号。生前乱于家室。子贡以其为人不足道,何以谥之为文。孔子以此二语许之。大抵聪敏之人不甚好学,文子不然。不耻下问者,孔安国注:「下问,问凡在己下者。」例如以贵问贱,以长问少,以多问寡,皆是下问,人以为耻,文子不然。虽有其他不善,但就文之一字而论,有此二者,可以称之。圣人隐恶扬善,厚道之教,于斯可见。

俞樾《群经平议》,以敏字为句,而好学三字连下句读。可备一说。

藕益大师:卓吾云。于子贡身上。亦甚有益。盖愿息。悦不若己。是子贡病痛耳。

16、《論語》公冶長第五……子謂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

孔子评论子产说:“他有君子的四种道德:他自己行为庄重,他事奉君主恭敬,他养护百姓有恩惠,他役使百姓有法度。”

子产:姓公孙名侨,字子产,郑国大夫,做过正卿,是郑穆公的孙子,为春秋时郑国的贤相。

孔子评价子产,子产有四条是符合君子之道的:一是:恭谨持己,有善不矜,推贤让能,退然谦逊以自居。二是:恭敬的事奉君上,内修国政,外睦诸侯,小心谨慎,始终恭敬、谨慎、不懈怠。三是:教养人民有恩惠,子产养民,于民有利之事必为之兴,于民有害之事必为之除,件件都为人民留心,而有厚下之深恩。四是:役使民众,有规矩,有法度,合乎时宜。

雪公讲要:孔安国注:「子产,郑大夫公孙侨。」邢《疏》:「案《左传》,子产,穆公之孙,公子发之子,名侨。公子之子称公孙。」钱大昕《后汉书考异》:「产者,生也。木高曰乔,有生长之义,故名乔字子产。后人增加人旁。」子产在郑国简定二公时代执政,达二十二年,是春秋时郑国的良相。《左传》昭公二十年:「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孔子评论郑国大夫子产,说他有四种德行,皆是君子之道。一是「其行己也恭。」他自己做人很谦恭。二是「其事上也敬。」他事奉君上能敬其事。三是「其养民也惠。」他用恩惠养民。四是「其使民也义。」义作宜字讲。他使用民众,能得其宜。如不违农时等。

程氏《集释》:「蔡清《四书蒙引》,恭敬分言,则恭主容,敬主事。」此处恭敬二字就是分言,恭指容貌谦恭,敬指作事毫不苟且。

藕益大师:不遗纤善。

17、《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

孔子说:“晏平仲善于与人交朋友,相识久了,别人仍然尊敬他。”

晏平仲:齐国的贤大夫,名婴。《史记》卷六十二有他的传。“平”是他的谥号。久而敬之:“之”在这里指代晏平仲。

程子曰:人交久则敬衰,久而能敬,所以为善。

雪公讲要:《集解》:「周曰,齐大夫,晏姓,平谥,名婴。」

皇本作「久而人敬之。」皇《疏》云:「此善交之验也。凡人交易绝,而平仲交久而人愈敬之也。」刘氏正义引《周礼天官大宰》:「二曰敬故。」郑康成注:「敬故,不慢旧也。晏平仲久而敬之。」刘氏说:「当从郑本,无人字解,为平仲敬人。」

《四书拾遗》引黄鹤谿《惠迪迩言》:「交际之间,其人实有可敬,而我不知敬,则失人。其人本无可敬,而我误敬之,则失己。失人失己,必贻后悔。故必由浅渐深,由疏渐亲,为时既久,灼见真知,然后用吾之敬,自可免失人失己之患,此其所以为善也。」此亦从郑说,其解善交得之。人须交友,朋友在五伦之中,故须如是慎重。

蕅益大师:「卓吾云:久而敬之四字,的是交法」​​​​

18、《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何如其知也?」

孔子说:“臧文仲藏了一只大龟,藏龟的屋子斗拱雕成山的形状,短柱上画以水草花纹,他这个人怎么能算是有智慧呢?”

臧文仲:姓臧孙名辰,“文”是他的谥号。蔡:国君用以占卜的大龟。蔡这个地方产龟,所以把大龟叫做蔡。山节藻棁:节,柱上的斗拱。棁,音zhuō,房梁上的短柱。把斗拱雕成山形,在棁上绘以水草花纹。这是古时装饰天子宗庙的做法。

臧文仲在当时被人们称为“智者”,但他对礼则并不在意。他不顾周礼的规定,竟然修建了藏龟的大屋子,装饰成天子宗庙的式样,这在孔子看来就是“越礼”之举了。所以,孔子指责他“不仁”、“不智”。

雪公讲要:臧文仲,鲁大夫臧孙辰,谥文。蔡,大龟。蔡地出善龟,因名大龟为蔡。古时国有大事不决,则占卜,龟有灵气,故以龟甲占之。占卜之龟有六种,《周礼》谓之六龟,各藏一屋,使龟人掌管之。臧孙三代为鲁国掌龟之大夫,故曰居蔡。山节者,谓刻柱头为斗拱,其形如山,故曰山节。藻梲者,大梁之上承托二梁之短柱,谓之梲,在梲上雕画藻文,谓之藻。山节藻梲皆为天子之庙饰,而文仲以此施于藏龟之屋,违制媚神,不重人事,是为不智之举,故孔子论之曰,何如其智也。宋儒张横渠与朱子皆如此说,以居蔡山节藻梲作一句读。《集解》包注,以居蔡为一句,谓文仲自家居蔡为僭,山节藻梲又一句,以此施于其家,谓为奢侈。考诸文仲世为鲁之龟人,而又甚俭,非如包注所云然,今从宋注。

藕益大师:卓吾云。夫子论知。只是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
江谦【补注】藏龟为卜。智者不惑。焉用卜为。卜灵在诚。岂在龟乎。

19、《論語》公冶長第五……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弒齊君,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違之。至於他邦,則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之一邦,則又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子张请教孔子说:“令尹子文几次做楚国宰相,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几次被免职,也没有显出怨恨的样了。(他每一次被免职)一定把自己的一切政事全部告诉给来接任的新宰相。你看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可算得是忠了。”子张问:“算得上仁了吗?”孔子说:“不知道。这怎么能算得仁呢?”(子张又问:)“崔杼杀了他的君主齐庄公,陈文子家有四十匹马,都舍弃不要了,离开了齐国,到了另一个国家,他说,这里的执政者也和我们齐国的大夫崔子差不多,就离开了。到了另一个国家,又说,这里的执政者也和我们的大夫崔子差不多,又离开了。这个人你看怎么样?”孔子说:“可算得上清高了。”子张说:“可说是仁了吗?”孔子说:“不知道。这怎么能算得仁呢?”

令尹子文:令尹,楚国的官名,相当于宰相。子文是楚国的著名宰相。三已:三,指多次。已,罢免。崔文:齐国大夫崔杼(音zhù)曾杀死齐庄公,在当时引起极大反应。弑:地位在下的人杀了地位在上的人。齐君:即指被崔杼所杀的齐庄公。陈文子:陈国的大夫,名须无。

子文和陈文子都是孔子以前的贤人,孔子还是不轻易许其为“仁”。令尹子文多次出任令尹、多次被黜罢官都没有露出喜悦和不满的情绪,而是认认真真把自己的工作交代给继任者,孔子称许他忠于职守。陈文子在崔杼杀齐庄公以后.舍弃了自己的四十匹马不要,逃往他国。每到一国,先看其执政者。他经常感慨地叹息:“这里的执政者真像崔杼啊。”便马上离开该国。孔子认为陈文子的品质清白正直,不屑与乱臣贼子为伍。在孔子心目中,“仁”不是某种具体的道德品质,而是所有道德品质的总和,是为人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

雪公讲要:令尹,楚国官名,如中原各国之宰相。《集解》孔安国曰:「令尹子文、楚大夫,姓鬬,名谷,字於菟。但闻其忠事,未知其仁也。」

三仕三已事无详考,惟在楚庄王时,楚、晋之战,楚以子玉为帅,败绩,自杀。子玉是子文所举之人,子文以此去职。余皆不详。诸儒之注议论纷纭,然子张所举三仕三已,且以旧政告新令尹,必有所据。孔子答曰忠矣。子张又问曰,仁矣乎。孔子答曰:未知,焉得仁。《集解》孔安国注:「但闻其忠事,未知其仁也。」《集注》从之。然经文「未知」下加「焉得」二字,究作何解。若依郑康成读知为智字,即有智始有仁,则文易解矣。智与仁孰先孰重,《中庸》、《论语》所说智仁勇,皆是智在仁上,若依内典,智尤重要。皇《疏》引李充云:「进无喜色,退无怨色,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忠臣之至也。子玉之败,子文之举,举以败国,不可谓智也。贼夫人之子,不可谓仁。」

子张又举崔子弒齐君,陈文子弃而违之,以问孔子。孔安国注,崔子,陈文子,皆是齐国大夫。程氏《集释》,引惠栋《九经古义》说,崔子,郑注,《鲁论》读为高子,今从《古论》。刘氏《正义》说:「齐君庄公名光,《左》襄二十五年《传》言,庄公通崔杼之妻姜氏,崔杼弒之。」时与崔杼同朝之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逃之他邦,所至皆感如齐之崔子,一再去之。子张故问,陈文子何如,可谓仁矣乎。孔子答:清而已矣,未智,焉得仁。何以未智,齐君昏,未闻文子进谏,亦未闻其阻崔子之弒君,是为不智,又何能称为仁者。然得一清字,亦得一种人品,今世尤可贵。

【按】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一章。举三仕三已等相问。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何晏、孔安国、朱考亭,皆以知音如字。有焉得二字。与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其仁也。语气有异。然班固、王充、郑康成、颜师古等,皆以知作智音。加焉得二字,与直云不知,分明各异矣。

○主智音者,似以智仁有先后之别。颜曰:智虽利物,不如仁所济远。班氏则表先圣后仁及智之次。《论衡》云:智与仁不相干。五行之道,不相须而成。班《书古今人表》,所列九品,智人下仁人一等。是恐先智后仁,有违圣训也。

  ○窃按《礼记•中庸》篇:「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又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论语•子罕》篇:「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此三经文,皆以智字开端,统为孔子之说。其中宁无含义,有何不敢依述。再《礼•大学》篇,明德新民两纲,各有四目。内在格致,智也。外在修齐,仁也。经云:「智者不惑。」既不惑矣,始能意诚心正。又云:「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既仁为孝弟之本,而后齐治平,自可推而进之。是无不以智为先也。

○然凡一事,必有两端。如正邪真伪等。智与仁,亦不例外,在勿自欺。今所言之智与仁,皆指正与真者而论也。

藕益大师:仁者必忠。忠者未必仁。仁者必清。清者未必仁。卓吾云。仲尼认得仁字真。

江谦【补注】知读如智。智及之。然后仁能守之。故曰未知焉得仁。必开圆解。乃有圆因。有圆因乃有圆果。但忠一主。洁一身。谓之忠。谓之清可矣。未得为仁。

20、《論語》公冶長第五……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

季文子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多次。孔子听到了,说:“考虑两次也就行了。”

雪公讲要:《集解》:「郑曰,季文子、鲁大夫季孙行父。文、谥也。文子忠而有贤行。其举事寡过,不必及三思也。」《集注》:「程子曰:三则私意起而反惑矣,故夫子讥之。」

三思自古解说不一,程说不免胶瑟,世有一思即起私意者,何必至于三。思不宜有所限制。杨升庵说:「《中庸》云,思之弗得弗措也。《管子》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皆不限于三。此说可从。又如《中庸》慎思,内典闻思修三慧,皆是多思。孔子此言再斯可矣,盖如郑注,专对季文子而发,非言人人凡事再思即可也。 

蕅益大师:卓吾云。三。疑也。再。决也。要知三。不是三遭。再。不是两次。

江谦【补注】此孔子教人观心之法也。思不得其道。虽百思无益。得其道。则再思可矣。再思者。真俗双融。空假双照。惟精惟一。而允执厥中也。

21、《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甯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孔子说:“宁武子这个人,当国家有道时,他就显得聪明,当国家无道时,他就装傻。他的那种聪明别人可以做得到,他的那种装傻别人就做不到了。

宁武子:姓宁名俞,卫国大夫,“武”是他的谥号。愚:这里是装傻的意思。

在顺境中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但在逆境中装傻,坚守在朝中不离开,以图复国大计,这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因为这需要以更深刻的坚韧和更坚强的决心忍辱负重,承受不被别人理解的痛苦。

政治清明时便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国作贡献,政治黑暗时便压抑自己以求洁身自好,以免同流合污,以免遭忌妒遭迫害。这就是大智若愚,这就叫难得糊涂。

雪公讲要:宁武子,马融注:「卫大夫宁俞。武,谥也。」孔安国注:「佯愚似实,故曰不可及也。」卫大夫宁武子,邦有道,则施其能,是谓智也,邦无道,则韬其光,是谓愚也。此愚即是智,否则邦有道时,何能变为智者。武子之智,他人学之可及,然其愚也,他人学之不及。人不知,而不愠,是其不可及之故,此古人所难能,惟秦之五羖大夫百里奚,方在虞时,以及逃楚时,似之。

22、《論語》公冶長第五……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孔子在陈国说:“回去吧!回去吧!家乡的学生有远大志向,但行为粗率简单;有文彩但还不知道怎样来节制自己。”

陈:古国名,大约在今河南东部和安徽北部一带。吾党之小子:古代以500家一为党。吾党意即我的故乡。小子,指孔子在鲁国的学生。狂简:志向远大但行为粗率简单。斐然:斐,fěi,有文彩的样子。裁:裁剪,节制。

有两种解释:

一、孔子在陈国时说:“回去吧,回去吧!家乡的学生们有远大的志向,但行事粗率,写文章文辞华美,却不知道如何自我节制。”

二、孔子在陈国时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在鲁国的学生们能立志于大道,学识文采也都有所成就,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学以致用。”

雪公讲要:孔子在陈国,思归鲁国,发此感叹。归与,回鲁也,再言,加重其词。小子,是指在鲁之弟子。党,谓志同道合者。狂者进取。简、如孔注为大。狂简者,志在大道,而忽其小事。斐然二句,意为文章等已有成就可观,然尚未明大道,不知所以裁定,故须回鲁调理之。

据《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在陈思归,是在鲁哀公三年。此时孔子年已六十。「不知所以裁之」一句,《世家》为:「吾不知所以裁之。」

藕益大师:木铎之任。菩萨之心。

23、《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
孔子说:“伯夷、叔齐两个人不记人家过去的仇恨,(因此,别人对他们的)怨恨因此也就少了。”

伯夷、叔齐:殷朝末年孤竹君的两个儿子。父亲死后,二人互相让位,都逃到周文王那里。周武王起兵伐纣,他们认为这是以臣弑君,是不忠不孝的行为,曾加以拦阻。周灭商统一天下后,他们以吃周朝的粮食为耻,逃进深山中以野草充饥,饿死在首阳山中。 希:同稀。

雪公讲要:「伯夷、叔齐。」《集解》:「孔曰,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孤竹,国名。」皇《疏》:「孤竹之国,是殷汤所封,其子孙相传至夷齐之父也。父姓墨台,名初,字子朝。伯夷大而庶,叔齐小而正,父薨,兄弟相让,不复立也。」《孟子•万章》篇:「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此处论夷、齐,但讲不念旧恶,与孟子所说要点不同,不相矛盾。

「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皇《疏》:「此美夷齐之德也。念,犹识录也。旧恶,故憾也。希,少也。人若录于故憾,则怨恨更多。唯夷齐豁然忘怀,若有人犯己,己不怨录之,所以与人怨少也。」

邢《疏》:「此章美伯夷叔齐二人之行。不念旧时之恶而欲报复,故希为人所怨恨也。」

毛氏奇龄《四书改错》:「此恶字,犹《左传》周郑交恶之恶。旧恶,即夙怨也。惟有夙怨而相忘,而不之念,因之恩怨俱泯,故怨是用希。此必有实事而今不传者。」交恶之恶,憎义,乌故切,音污,去声。

伯夷叔齐不含旧恶,即是不念旧怨之义。旧怨是既往之怨。既往不咎,予人以自新之路。怨是用希者,用,以也,「是用」即「是以」之辞。夷齐不咎既往,旧怨者知之,亦不咎既往。怨,是以希少。此义即如邢《疏》说:「故希为人所怨恨也。」

蕅益大师批注:周季侯曰。旧字。如飞影驰轮。倏焉过去之谓。方外史曰。如明镜照物。妍媸皆现。而不留陈影。此与不迁怒。同一工夫。

24、《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諸其鄰而與之。」

孔子说:“谁说微生高这个人直率?有人向他讨点醋,他(不直说没有,却暗地)到他邻居家里讨了点给人家。”

微生高:姓微生名高,鲁国人。当时人认为他为直率。醯:xī,即醋。

有人向微生高借醋,微生高没有,而到邻居那里转借.这在孔子看来是不“直”.虽然微生高尽力满足别人的愿望,在某种意义上符合助人为乐的美德,但微生高隐瞒了自己家里没有醋的真实情况,这种隐瞒本身就是不“直”的表现.

所谓正直,是指公正无私,刚直坦率。按这个意思来看,微生高确实称不上正直。首先,他没有实事求是,有所隐瞒。其次,他到邻居家借醋给别人,这里面有私心在。

正直的反义词是虚伪和屈枉,做人如果不正直,虚伪屈枉,结果往往是害人害己。

雪公讲要:微生高,鲁人,姓微生,名高。《国策》,《庄子》,《汉书•古今人表》,微皆作尾。高有直名,如与女子约会于桥下,女子未至,大雨,水至,高守其信,抱桥柱不去,溺死。时人以为信既如是,直亦可知。孔子不以为然,举转乞醯(醋)而与或人之事,证其非直。古注或谓微生乞诸其邻,冒为己物以与人,然孔子只说直,未说其它。直心是德,直者真心。《春秋》卫大夫史鱼尸谏灵公。晋之史官董狐之笔,直书赵盾弒其君。皆是直。然有事不直而理直者,如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又如孔子不见阳货,择其它适而回访之,此皆是直,是权变之直,微生高不知也。 

藕益大师:卓吾云。维直道也。非讥议微生高也。

25、《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

孔子说:“花言巧语,装出好看的脸色,摆出逢迎的姿式,低三下四地过分恭敬,左丘明认为这种人可耻,我也认为可耻。把怨恨装在心里,表面上却装出友好的样子,左丘明认为这种人可耻,我也认为可耻。”

足恭:一说是两只脚做出恭敬逢迎的姿态来讨好别人;另一说是过分恭敬。左丘明:姓左丘名明,鲁国人,相传是《左传》一书的作者。

花言巧语,伪善的容貌,十足的恭顺,左丘明耻之,孔丘耻之,我辈亦应耻之。内心藏着怨恨,表面上却同他要好,此等阴险之人,左丘明耻之,孔丘耻之,我辈亦应耻之。

雪公讲要:足乃手足之足,巧言出于口,令色现于容,足恭表于足。足恭之义,欲前不进也,如韩退之《送李愿归盘谷序》云:「足将进而趦趄。」此三者皆虚情,欺普通人可,欺有见识者则不可。左丘明,鲁太史,知《春秋》义理,见此人通身是假,故耻之。

匿怨而友其人,孔安国注:「匿怨而友,心内相怨,而外诈亲也。」与人结怨,小则解之,大则以直报之可也,若匿怨而友其人,则其用心险诈,是以左丘明耻之。此二种人,孔子亦耻之。

藕益大师:读此。便知春秋宗旨。春秋。只是扶三代之直道耳。

26、《論語》公冶長第五……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颜渊、子路两人侍立在孔子身边。孔子说:“你们何不各自说说自己的志向?”子路说:“愿意拿出自己的车马、衣服、皮袍,同我的朋友共同使用,用坏了也不抱怨。”颜渊说:“我愿意不夸耀自己的长处,不表白自己的功劳(不以劳苦施加于人)。”子路向孔子说:“愿意听听您的志向。”孔子说:“(我的志向是)让年老的安心,让朋友们信任我,让年轻的子弟们得到关怀。”

侍:服侍,站在旁边陪着尊贵者叫侍。盍:何不。伐:夸耀。施劳:施,表白。劳,功劳。劳,劳事也,劳事非已所欲,故亦不欲施于人也。少者怀之:让少者得到关怀。

雪公讲要:衣轻裘,阮元《校勘记》:「唐石经轻字旁注,案石经初刻本无轻字。车马衣裘,见《管子·小匡》及《齐语》,是子路本用成语,后人涉《雍也篇》衣轻裘,而误衍轻字。」

季路,就是子路。在兄弟中,年龄最小的称季。

侍,陪在长者之侧曰侍。

盍,皇《疏》:「盍,何不也。」

颜渊,子路,陪侍在孔子身旁。孔子说:「何不各说你们的志愿。」

子路说:「我愿以我的车、马、衣服、皮衣,与朋友共用,敝之而无憾,用坏了,没有遗憾。」

颜渊说:「我愿不称赞自己的善事,不以劳苦施加于人。」皇《疏》:「有善而自称,曰伐善也。」孔注:「不以事置施于人也。」

子路说:「愿闻夫子的志愿。」

孔子说:「老者安之。」抚恤老年人,使老年人得其所安。「朋友信之。」以信待朋友。无论通财、劝善、规过等,一切以信实无欺待之。「少者怀之。」以慈惠待少年人,引发其感怀之心。孔安国注:「怀,归也。」皇《疏》:「少者怀己,己必有慈惠故也。」刘氏《正义》:「《尔雅释诂》,怀止也。《释言》,怀来也。并与归训近。言少者得所养教,归依之若父师也。」

子路轻财重义,人人可学。颜子有善而不自称,卿大夫当如此,不施劳于人民,国君当如此。孔子老安、友信、少怀,视三者如一家人,境界更高。

蕅益大师:子路忘物。颜子忘善。圣人忘己。忘己。故以安还老者。信还朋友。怀还少者。

27、《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

孔子说:“完了,我还没有看见过能够看到自己的错误而又能从内心责备自己的人。

雪公讲要:包咸注:「讼,犹责也。言人有过,莫能自责。」

孔子说:「罢了,我未见过有人能见自己的过失,而在内心责备自己。」

松阳讲义:「天下有一种人,全不知道自己差了,将差处都认作是处。此是不能见其过。有一种人,明知自己差了,却只管因循牵制,甘于自弃,或只在口头说过。此是不能内自讼。这有三件,一是为气质做主而不能变化,一是为物欲牵引而不能割断,一是为习俗陷溺而不能跳脱。所以不能无过者,由此三件。所以有过而不能见、不能自讼过者,亦由此三件。」

朱子《语类》,问程子曰:「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心胸为悔。今有学者幸知自讼矣,心胸之悔,又若何而能不留耶?曰,改之便无悔。」自讼其过,改之则无悔,心归于净。此意甚好。

藕益大师:千古同慨。盖自讼。正是圣贤心学真血脉。

28、《論語》公冶長第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

孔子说:“即使只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也一定有像我这样讲忠信的人,只是不如我那样好学罢了。”

就是在十户人家的三家村里,也一定有讲学问道德的人。对事的忠、对人的信,都像我一样,只是不像我一样肯努力去多方学习而已……

雪公讲要:虽是十室之邑的小地方,亦必有像孔子那样忠信的人,但不像孔子那样好学。忠信虽同,唯好学始能成为圣人。

邢《疏》:「此章,夫子言己勤学也。十室之邑,邑之小者也。其邑虽小,亦不诬之,必有忠信如我者焉。但不如我之好学不厌也。」。

尹会一《读书笔记》:「此章大旨,自是勉人好学,以全其生质。须知忠信方可言生质之美,忠信之质方可以言学。忠信美质乃十室中所必有者,惟不知好学以保守扩充其忠信,是以乡人多而圣人少也。夫子以身示教,并非谦辞,一部《论语》俱勉人主忠信而好学。」

藕益大师:孔子之忠信与人同。只是好学与人异。好学二字。是孔子真面目。故颜渊死。遂哭云。天丧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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