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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与奴才

看过电视剧《宰相刘罗锅》，我们都知道，刘墉的自称是“臣刘墉”，和珅的自称总是“奴才和珅”。似乎“奴才”与“臣”是忠臣与奸臣的区别。最近，我研究甘国宝。因为真实的甘国宝与传说、评话、戏剧、电影、电视、动漫中甘国宝反差太大。我发现甘国宝入仕以后，在乾隆皇帝面前也一直以“奴才”自称。后来，他在任福建提督陆路提督时，曾经以“臣”自称，却受到乾隆皇帝的严厉批评，被斥为“无知寡识所为”。

我们且看乾隆皇帝的御旨：“谕军机大臣等，福建提督甘国宝奏请陛见及请安摺内于书衔处称臣，殊不合体式。向来武职具摺，例称奴才，上年御史天保、马人龙连衔具摺奏事概称奴才。曾降旨令内外满汉诸臣，嗣后陈奏公事均一例称臣，此第就文职而言，并未概及于武臣，且请安谢恩之类亦非公事也。乃外省提镇未能体会前旨，遂尔误称，此皆无知寡识所为。若谓甘国宝欲以此自图体面，谅亦未必敢也。前此右江镇素勒芳阿奏事称臣，因其身系满洲尤不应不谙规矩，曾经申饬。今甘国宝又复如此，恐各省相类者尚多，着传谕各督抚即行知照各提镇一体恪遵，毋致违舛。此旨，遇各督抚奏事之便，寄谕知之。钦此。”原来，臣子自称“奴才”是清朝礼仪，乾隆皇帝的开明是允许文职自称“臣”，“并未概及于武臣”。乾隆皇帝借敲打甘国宝传谕天下“各提镇一体恪遵。”对于这样全国通报式的批评，甘国宝惶恐不安，他立即上折检讨：“遵旨寄信前来，奴才跪读之下愧惧罔措。伏思奴才一介武夫，至愚极陋，仰蒙外生成，弃瑕录用，弁以提督重任，旦夕儆心，惟恐致滋愆尤，莫酬高厚，何敢丧心于圣主之前，冀圆体面，以自取罪戾，讵昏愦无知，谬于摺衔违例称臣。凛奉圣训如梦初醒，深惭罪无可逭。乃蒙皇上鉴蚁悃而洞及隐微，悯愚蒙之未能体会，曲赐矜全，不加严谴。奴才感激涕零，惟有抚躬切责，倍兢惕于既往，冀补过于将来，以期仰答天恩于万一。所有感激下忱，理合具摺，叩谢圣训。伏乞睿鉴。”御览甘国宝的检讨，乾隆皇帝的朱批只有四个字：“实在糊涂。”

因此，我们不能用今人的眼光看古人，更不能刻求古人。当年，甘国宝在乾隆皇帝面前是不能不以“奴才”自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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