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散记--带着幻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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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马自达散文集 |

我的心,被一只冰凉的手按摩过之后,又跳动了起来。我的灵魂已经迈进了宇宙的门坎。我闭上了眼睛,倾听着盘旋上升的寂静凌空飞去时发出的簌簌的响声。送走了寂静还能留下什么?
它没有腾空飞去,只是变换了一种形态。此刻,它又象我的亲人--母亲、姐妹那样,悠闲自在地向我走来;伏在我的背上,抚摸我的额头,亲吻我的眼睛,轻言细语地向我说了许多温情的话。只是,我永远也理解不了这些柔声絮语,正如刹那前它以另一种形态向我作的关于宇宙无垠、人生有限的训喻不能为我所理解一样。
如果说,前不久那些闪着熠熠光彩的话语还象一首叙事诗,那么现在就变成一个在暮色苍茫中讲的童话了。黄昏时刻的那种似水柔情早已使我厌倦,我渴望抖落裹在身上的这件灰蒙蒙的外衣,但是那是徒劳的,儿时的回忆又悄悄地向我袭来,那般清晰,那般突出,成了被黑暗包围的一个亮圈。
我竭尽全身之力要扯断这团灰色的纱线,不能让它在这荒野孤寂的山隘用无所作为的善意缠住我,使我裹足不前。于是,我采取了决定性的一步,冲出了把我同世界隔离的走廊,同时也感到,寂静如何由一个温柔的妈妈摇身一变,成了庄重、肃穆、伟大的母亲,独一无二的母亲。
片刻之前的神秘意境,突然一下豁然开朗--并无电闪雷鸣,从四面八方把我团团围住的朦胧灰色,不再成其为灰色,根本就说不上是什么颜色了。
从谷地升起的雾,化作一朵朵云彩,飘过模糊不清的峭壁,从离我不远的地方袅袅升向高空。“明天有雨”,我脑际闪过这几个字,同时又笋得,这几个字下面掩盖着某种未曾表达,也永远无法表达出来的含义,一如藏而不露的贵重金属的矿脉。我跟这种隐含的含义,可真有着不解的缘分。
我不愿意死,不愿意告别我喜欢的太阳,土地,人,不愿意远离星光、月光和遥远的宇宙之光。我还想知道飞碟的谜和许多别的谜,这谜里的微笑是我童年时代的长着金丝发的公主。
无边无际的太空中真的没有小花和小草吗?真的没有一片令人倾心的绿叶与红叶吗?我不信。
带着那么多美丽的困惑到小土屋长睡,我睡不着。灵魂还在飘荡,我又怎能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