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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婧

(2023-02-15 23:47:07)

薛 婧

李亚民

薛婧,是我在工厂工作时的同事;她小我八、九岁,挺好的一个人呢。我们共事了多年,相处得很好,从心底里我是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的。

那一年,我爱人因病去世,丧事办完以后,总工程师办公室下属资料室描图室的同事们来家里,帮我把屋子彻彻底底地清理了一遍。临走时薛婧量了量我儿子的身高,过了几周,她将一件紫红色的狗钻洞毛衣递给我:“李师,天冷了,我织了件毛衣,给李直穿上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们描图室的人,你那一点活儿算个啥呀?我们随手就帮你干了。”同事之间的情谊,使我很受感动。

薛婧是工厂的子弟,是父母的乖乖女,中学时,各门功课都还不错的。那一年,薛婧的母亲退休,按照工厂当年的政策,职工退休可以有一个子女顶替上班。父母觉得她姣小柔弱,考大学又没有太大的把握,权衡反复,那就先进工厂上班,学习以后再找机会。所以,薛婧高中没毕业,刚够十八岁就进了工厂。

按说呢,十八岁也不算小了,但是薛婧却像一个十三、四的小孩儿。当时,她被分配到十二车间跟着朱泽云师傅学铣工。小丫头伶俐勤快,高高兴兴地帮着师傅干这干那儿,小白脸儿弄上油渍很是明显,别人就逗她:“薛婧、薛婧,快照镜子看看去,你脸上有油!”薛婧就:“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她随手抡起袖子就去擦,反倒涂成了一个花脸儿猫。

那是1980年,我在工厂劳资处担任定额员。工时定额是企业管理的一项基础工作,为获得第一手资料,我经常下车间去了解情况。那一次我到十二车间的综合管理室,正和会计、办事员说事儿呢,只听见:“吱扭!”一声,回头一看:门缝探进一张稚气的小姑娘脸庞来。瞧见小丫头新奇地向里面张望,办事员老宋就招呼她:“薛婧,看什么呀?别在外面了,快、快进来吧!”“嘻嘻……宋姨,那我就来了啊!”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

“哎,车间通知四点半上技术课呢,都快到点了,你说咋还没有人来呀?”薛婧娇娇小小、齐齐楚楚。她穿着一身合体的女式军装,背着一个印有毛泽东手书“为人民服务”红色大字的军用挎包,如果没有脸上的稚气,俨然一个小军妹。

“你看看,还有一刻钟呢!你这丫头呀,咋比你们老师还积极唻?”办事员看她那副认真又稚气的样子,就逗她玩儿。

“宋姨,你说得不对,你看你看,不到十二分钟了啊!”小丫头较起了劲儿,煞有其事对着墙上的钟表端详。她是一脸严肃,用手指头做着比划动作。

“咯咯……薛婧,你是和你师傅计算铣床齿轮挂档呢,就那么细致精确呀?一秒都不差啊!”办事员乐了。

“嘻嘻…嘻嘻…宋姨,我是逗着你玩儿呢,害怕迟到我就早来了。”

薛婧笑嘻嘻地,一幅乖乖女模样儿。

哈哈……这女子,真是一片天籁!

这样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确实不适宜在机械工厂的生产车间工作。没多久,薛婧就调到总工程师办公室下面资料室的描图室当描图员了。

在电脑已经普及的当今工厂,已没有描图员这个职业了。可在上个世纪的工厂,生产用图,全是描图员把设计员绘制的原图用透明的硫酸纸描出来,这叫底图;然后再利用底图用氨气熏晒的办法复制出蓝图下发各个部门。有法定意义并存档了的,指的就是这些经过各职能人员签了字的硫酸纸底图,而现场使用蓝图,就只能算副本了。设计员制图,主要是从结构上考虑,而描图员描制时就要把布局、线形、按机械制图标准进行规范以及美化。这是一项技巧性很强的工作,好的描图员描制的图纸效果就是不一样。

薛婧心灵手巧,她图描得很好,布局合理,粗线、细线、点画线、虚线、波浪线都是一丝不苟。她的仿宋字写得也认真,一笔一画的,很有点儿像盖楼搭建的脚手架,直直楞楞的。但是,实事求是地说,薛婧的仿宋字整齐是整齐,写得却不算太好,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有些硬胳膊硬腿的呆板。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工厂技术部门的人员,大多是文革前毕业的大学生。一群老知识分子,都喜欢薛婧这个泉水一样清纯的小丫头,闲暇时就逗着她玩。薛婧的父亲是部队下来的专业人员,家的经济条件挺好。那年,家里买了一台令人羡慕的十八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设计室主任老武就逗她玩儿:“婧婧呀,十八寸彩电大不大?晃不晃眼睛啊?”

薛婧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回答:“咯咯……主任,我觉得彩电也不怎么大,家里的房子好像小了点儿?”你看、你看看,这小丫头回答得多巧妙?她不去说彩电的大小与晃眼与否,却说房子小了点儿!哈哈……

1982年,我在厂技术处工艺室当工装设计员。当时,处里买回各种绘制工程图的模板,粗糙度、形位公差、螺栓、甚至各种半径的圆弧,都可以用模板来画。有简单办法不用,那不成傻子了?我就把凡能用模板绘图的地方全用模板套着画了。设计员方便了,描图员的难度却增加了不少,薛婧不知我用了先进武器,面对着我设计的白图她束手无策。

薛婧来到我们办公室:“李师,你咋画得图啊?你的图我可描不了了!”她把正描制的图纸往我的绘图板上一摊,白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说道。

“咋回事?我画得不清楚吗?”她话说得没头没脑,把我一下弄糊涂了。

她在我绘图板对面的长条凳子上一跪,两条腿上下晃动着,指着图上的圆弧说:“不是的,你看看,你画得这些圆找不着圆心,你叫我们咋描呀嘛?”

问题提完了,她就斜着脑袋两肘支在图板上,双手托腮,两只眼睛盯着我,一副看你怎么办的神情!

我一瞅图上她为寻找圆心扎下的许多小点儿就笑了:“哈哈……薛婧,我们用了先进工具你不知道啊?你看看,这些地方都可以不用圆规画,我全是用这些高级的玩意套的。你看看,我有这么多的先进工具哩。”我拉开抽斗,拿出各式各样的绘图模板让她看。

“哇,怪不得呀,我还就纳闷了呢,你的水平咋就提高的那么快的?一下就把图画得这么好?原来你用漏板捣鬼啊!”她拿着她命名的“漏板”在图上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一番:“哎,这东西好啊!咯咯……我叫我们组长也领一套去!”

问题解决了,薛婧高高兴兴地走了。

那几年社会上时兴各种有奖答题竞赛,一帮子小青年对之热衷得不得了。薛婧对此简直着了魔,一些文史类题她答不了,听设计员老周说我这方面还可以,她就拽着题笑嘻嘻地来了。小女子来了,就得接待啊,我就和她一块儿答题。会的呢,直接就做了;大概知道的,那就瞎;对于那些根本不知道的题,我就说:“薛婧,把那么多的题都答了,差不多能得高分了,剩下的就算了吧?”

“不行、不行!你看你看,这道题零点五分,那道题还一分呢!”薛婧断然否定了我的建议,决心要把题全部做完!

“唉呀,薛婧,你想得满分呀?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呀?你还是喜欢文史的人呢,你做,必须做!做完它!!”这女子,犟起来像一头小牛!

文史类题,不会的就是不会,害得我又找了很多资料,硬着头皮帮着她答题,最后也不知道那件事是怎样结束的。

描图室是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女士,有活儿大家就紧紧张张地干活儿,稍有空闲,也会偷偷地玩儿。她们的抽斗里藏着扑克、军棋、跳棋、跳绳、甚至还有毽子、沙包儿…叼个空儿就悄悄地玩上一把。工厂对办公室是有规定,上班时间一律不许锁门。那次,我因事儿推开描图室的门,只听见:“哇呀!”的一声,我被吓了一大跳。猛一抬头,只见薛婧跪在椅子上,像一只惶恐的小鸟儿。她上半身倾在图板上,双手搂着一大堆东西紧张地张望。看我进来,她歪着脑袋:“嘻嘻…嘻嘻…”很不自然地对着我傻笑。

“嗯,我说薛婧,你成啥精哩?一惊一咋的,我还以为是天塌了呢!”

“咯咯……我们没有干什么呀!嘻嘻…嘻嘻嘻嘻……我们还以为你是领导呢,原来不是啊。”薛婧笑嘻嘻地回答我,就是不挪地方,掩饰的嫌疑就更大了。

“哈哈……你又没偷人东西,怕啥领导呢?咹,我说你抱的是啥东西呀?”

“嘻嘻…嘻嘻…我没有抱啥呀!我是爬着描零号的总成图呢!”薛婧嘻嘻、嘻嘻笑着,双臂却搂着报纸覆盖的物件就是不松手。由于心虚,她爬地倾角越来越大,椅腿一滑,怀里的棋盘和跳棋子被一下划拉到了地上。就听见:“吱扭!”“哗啦!”两声,满房间蹦着亮闪闪明晃晃的玻璃球儿。

哈哈…哈哈哈哈……全办公室的人全笑了!

“呀,你赔你赔!人家马上就要赢了呀!”薛婧这下真急了。原来,她是在保护着没结束的棋局,下来还想继续战斗呢。

……

一来二去,时间进入了二十一世纪。随着时代的发展,设计员改用电脑进行设计了,图样及文件可以用打印机直接出了,描图这一职业自然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它了。

那年技术阅览室的老杜退休,薛婧这个老资格的描图员就改行成了阅览室的图书管理员。她很负责任,每日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先到水房打开水,然后再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小女子机灵,很快就胜任了新的工作,她能把你所需要的书籍、资料准确快速地找出来。要借阅的,她就会一丝不苟地让你办理手续,并告诉你爱护书籍、资料,不许折叠、不许用笔标记涂划,归还时她是要检查的。

每到年初,技术阅览室都要忙上一大阵子,要把上一年度的报纸、刊物分门别类地按时间顺序装订成册,然后建账归档。这是一个工作量很不小的任务,薛婧的人缘极好,设计处的那帮小知识分子很乐意给她帮忙。所以,这段时间阅览室就很热闹,这个按顺序排列,那个用电钻打孔,还有穿绳儿的,粘封皮的……可谓紧张而有秩序。薛婧呢,这时候就成了现场的总指挥,她发挥自己老描图员的专长,用仿宋字给资料编号码写标题。

那年年初,我无事上到四楼,随便踅进了阅览室。嗯,里面怎么静悄悄地?看见薛婧桌上放着一杯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看杂志呢,我随口就说:“薛婧,看把你给拽成啥了?悠闲的跟神一样,去年的资料整理装订了没有呀?”

“啊,我原来还没看出来,你咋还是个官僚哩!你看看,案子上都是啥?嗯!”她对着里间的阅览桌上一努嘴儿:“哼,用得着你说呀?就等我们主任来检查归档呢。”薛婧摇晃着脑袋盯着我,一脸的自豪和得意!

我一看,宽大的阅览桌上高高地摞着装订成册的报纸和刊物,码放得整整齐齐。

“哈哈…我知道了,你薛女士是得道多助啊!”我就王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除自己的尴尬。

“什么呀?你说的不对、不对!大家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薛婧反唇相讥。

嘿嘿……这个薛婧呀,对不熟悉的人,她文文静静,笑模笑样儿的,你不问,她就没话。熟悉了,她就活跃好动起来,利齿灵牙,攻击性极强!

那年的秋天,天下了一场豪雨,技术大楼顶层的资料室、阅览室漏得一塌糊涂。总工程师办主任出差了,资料室主任小宋来找我这个副总工,她问这事儿该咋办?我就说:“找梯子吧,上楼顶先看看情况再说!”

找来了梯子,那天也怪,四楼办公室里就小宋、薛婧俩女将。我们把梯子往通向楼顶的天窗口一架,电工出身的小宋出溜出溜地就爬到窗口,然后双手按住窗沿两腿一缩就上去了。看见女士率先上去,我这个大男人挺不好意思的,就说:“薛婧,你来扶住梯子,我也上去看看!”

“啊!就你呀?闷得哼哼呢,还能上去?我来、我来!”薛婧知道我恐高,擦一楼的窗户玻璃都会两腿打颤。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然,给房产处咋说呢?把人家叫来了,如果没事儿,不是等着挨蹭啊?”工厂的事,扯皮、拽筋的挺麻烦,我必须先把情况弄清楚。

“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人呀,咋还是一根筋呢?就犟得很!我俩人四个眼睛还看不清楚呀?”薛婧坚持要上去。

“那好那好,我扶住梯子,你上,小心点儿啊!”

薛婧身量轻,也灵巧,她几下就上去了。不一会儿,她从天窗口探出了脑袋:“李师,是树叶儿把排水孔堵死了,你找扫把和棍子来,我和丽雯姐把它捅开就行了。”

我找来了棍子和扫把,给他们递了上去。然后我爬上梯子扒着窗口向外张望:原来是建筑物周围长了三、四十年的桐树高过了楼顶,秋风一起,落叶厚厚地积了一层,下水口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楼顶上是一片汪洋!

俩女子挺新鲜地玩了起来,她们挽起了裤腿,嘻嘻哈哈的“噗嗤、噗嗤……地踩着水,过来、过去地找下水口,找准一个,就用扫把划开树叶,再用木棍把下水口捅一捅。随着“哗…哗…”的声音,积水汹涌排出,问题也就解决了。

……

又过了几年,工厂经营不善,机构调整,技术阅览室就被裁并掉了,薛婧被调整到工厂器材处的库房当库管员。为此,我心里很有些意见,你总工程师办资料室真就紧成哪样儿,再就安排不下一个人了啊?现在想起来,我这种想法本身就不是出于公心。唉!我也是人呀?心也是偏的呢!

从机关到基层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薛婧以她一贯的聪明认真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和她库房那几个小姐妹相处得很好。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掌握生产现场的情况,所以,我经常去各个分厂走走看看。有时自己就故意绕点儿路,拐个弯儿到配件库去看看薛婧。有空儿呢,她就高高兴兴地和我说这说那儿;忙了,她就撇下一句话:“你看,我忙着呢噢!”就自顾自地清点物品,应对那些领材料的人员了。

当薛婧坐到办公桌上核对料单、登记台帐的时候,我看到她的鼻梁上架上了花镜。唉!真的是岁月悠悠,光阴冉冉啊,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曾几何时,一晃眼儿就成了中年人。看来诗仙李白:“朝似青丝暮成雪!”的诗句一点儿都不夸张!

又过了几年,工厂经营继续滑坡,薛婧按我们工厂的政策,女职工到四十五岁就内部退休了,时光如梭,这时候薛婧也步入了中年。薛婧姊妹三人,一个哥哥,还有个妹妹。薛婧是大女儿,是父母的宝贝疙瘩,她到了退休年龄,父母亲也就是八十往上的人了。要说呀,这女儿真是没白养、没白疼,薛婧内退手续一办,回家就承担起了照料老父老母的任务。她把父母照顾得很好,是我们工厂生活区里出了名的孝女。

我在工厂上班时,由于工作关系,和设计、工艺、检验等部门的同事们都一起吃过饭。说起来,我在总工程师办公室工作的时间最长,却没有和总办师办下属描图室的同事们在一个桌上坐过。事实证明,这一群女将都很优秀,她们工作认真,秉性恬淡,都活得优雅、自在。描图室存续的日子,一直是一个团结、和谐的小群体。这么多年来,无论从公从私,这些女士都给过我很大的帮助。现在,大家都退休了,我就想请她们坐到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回忆往事,叙叙友情,以此来表达我对大家的谢意。

那天,见到了薛婧,我就说:“薛婧,给你安排个任务吧!我想把你们老描图室的人请一下,你帮我通知一下各位。大家一起坐坐,喝喝酒聊聊天,然后再吃个饭饭!”我知道这一群女子关系很好,多年一直保持着联系,每年她们都要聚会几次。薛婧虽然是最小的一个,却是个中心人物,这事儿找她,就不会有错儿!

“咯咯……李师,你还真格请客呀?我们十朵金花正想咪西、咪西哩!”薛婧一下乐了。

 “是假的?你真把老李看扁了,不就一顿饭嘛,我还请得起,你就给咱当联络员吧!”

“你得给我们老大说,老大说了算!”薛婧认真起来了,竟然抬了出了她们的老大。

“这没问题,我给老谢打电话,就你俩组织,提前通知我时间、地点就行了!”

“行啊!嘻嘻……我们可以欢聚一堂,又要大吃一顿喽!”薛婧开心地笑了。我知道,她整日窝在家照料老人,如同关进笼子里的鸟儿,心里一定很郁闷!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事,一拖再拖,一直到了去年的春上,老大谢慧才为我们在土门的粤珍轩酒楼定了一桌饭菜。那一天,不但很好而且很巧,天气好得出奇,人也到得齐整。薛婧高兴地说:“嘻嘻……李师,你的人气很旺啊!我们十朵金花聚会,从来没有到齐过,今天算是齐活儿了!”

看来,薛婧她们真的高兴,这就好,就是我所要的效果!

在单位,和她们虽然也算熟悉,可由于工作性质不同,加上男女有别,敞开大聊的机会还真是没有过。今儿往这儿一坐,这些平日斯斯文文的女士们原形毕露,一下变得生猛起来。你争我抢,大块朵颐;挽袖子豁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和我以往对她们的印象竟是大相径庭!看来呀,认识人真的是不易呢,不下功夫的浮光猎影,就避免不了片面性。

聊着、聊着就谈论起了往事,一下就把时间向前推移了十年、二十年,所谓岁月悠悠,光阴冉冉,大家是唏嘘不已!扯着、扯着又转回了话题,她们中好几位也承担着照顾老人的艰巨任务,吐出来的是一肚子苦水。看来,她们是应该经常聚聚的,把积攒的郁闷、苦涩宣泄出去!

不知是谁问薛婧:“薛婧,你照顾两个老人呢,今儿咋能出来呀?”

薛婧这阵儿疯狂了起来,她脱掉了外套,把粉红色毛衣的袖子撸在半肘之间,郑重其事地举起了右手:“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听我发言!我,要,发,言!”看见她那副发飙的神气,大家都笑了,真的就静了下来。

“我,早上打电话给我嫂子说:‘嗯!嫂子,你今儿得回来,照顾咱爸咱妈,我们,今天有工作安排哩。’哇噻……你可不知道啊,我嫂子真的就回来了呀!我今天可算是解放了!咯咯……”看见她发狂高兴的样子,大家都乐了。

薛婧原本就是一个恬淡、本色、实诚、活泼、率真的人啊!

日子就这样一年一月地过着。

去年春节,薛婧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是一首词:《满江红——岁月》。

可能她也是趸来转发的,不过这词写得确实很好。

我就回了条短信逗她:薛婧婧,新年好!才华好得不得了,不发短信不说话,一发就是一大套。厉害!原来咋就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才哩?工厂真是把你埋没委屈了,真是可惜了呀!

薛婧回我短信说:“哎呀呀,李师,你就不要这样夸我了嘛!很不好意思的啦!我也是一不留神,就把水平提得这么高的呀。唉!简直是没有办法的啦!

哈哈…你看看,她那口吻,还是一副小姑娘情态,光看这段文字,你会以为还是当年十八岁的薛婧呢。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这话还真是不假。看着这条短信,薛婧当年一身绿军装,背着一个印有毛泽东手书“为人民服务。”红色大字的军用挎包笑嘻嘻的形象一下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薛婧的这条短信,勾起了我对多年往事的回忆,清晰如同昨日!

……

校完最后一遍文字,我还没有给这篇文字的主人翁命名呢。回头看了看窗外,久违的雪花,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静静柔柔地飘落下来。是春雪,落地即溶;似春雨,润物无声。我的心机一动:一下就有了,就叫她薛婧(雪静)吧!

说来遗憾,那次和总工程师办公室资料室的十朵金花吃饭,聊得很高兴,却忘了留下照片。  

薛婧

                                       2014-2-8(甲午大年初七)

                                       2017430日星期日

                                       2018125日星期三

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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