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双手抬茶，往他那边一递。

“谢谢姑娘，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姓名？”男人双手接过她手中的茶。

“枳菀。”

“枳菀？好名字。”说完憨厚一笑。

“再说当年梁城攻打楚城，昌阳公主站在宫城的城墙上，一袭青衣，当年对于万事都从容的昌阳公主在众人面前露出一丝疑惑。而后一阵大风，梁城军队旗帜翻飞，楚城最后一面旗被当时已然叛乱的将领斩断，旗帜倾斜倒下时，昌阳公主也翻身跃下，嘴角含着一抹释然的笑，听当时在场的人说，那一笑，仿佛是春日冰雪消融，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老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说到昌阳公主跳跃城楼的时候，枳菀的眸子低了一下，一瞬便又抬起。

“枳菀姑娘可是在等人？”对面的男子晴朗的声音传来。

“没有。该来的人始终会来，不来的人，等多久都不会来。公子但坐无妨。”

“哈哈哈，姑娘说的不错。倒是比在下看的更开些。”他笑着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过姑娘这姿态，倒真真是世间少有。”他说着像是无意一般看了她一眼。

枳菀举起茶壶，给他添了茶。

“公子所言实在是缪赞，我不过平常人家的女儿，家中教养好些，便大都如此，何来世间少有之说。”放下茶杯，手腕上的玉镯堪堪离桌面一毫，复又抬起衣袖，置于桌下。

“小姐。”旁边出来一人，一身褐色布衣，“时间到了，该走了。”

“嗯。”她颔首，“出来时间长了，恐家人忧心，便先告辞。”

“今日还是感谢姑娘分我一半桌凳。来日若有缘分，还愿与姑娘畅谈。”

她起身，左袖轻飘，脖颈低了低，颔首以表告辞，不必再送。

已经站起来的莫崇羡，摸了摸鼻子，复又坐下。

半晌，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那抹白色已经坐进了一驾马车，穿着褐色衣服的仆从也跟着纵身上去，快要进去的时候嘴边勾起一抹笑。他莫名的心里一颤。

“崇羡，杵在窗户边上看什么？”一个男人温和淡雅的声音传来。

“无事，只是刚刚遇见一个遮着面纱的美人，行事举动让我颇感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方才看起来单纯爽朗的男子，眼里霎然间波谲云诡，像是撕开了一层面具，露出了本相。

“让你觉得熟悉又想不起的人这世间怕是少有吧？哈哈。”刚刚从楼梯上走过来的男人，也走到床边，看见一辆马车慢慢的往街尾驶去。马车四角不知挂着什么，一晃一晃似是有紫色的光晕流出。

“是那辆车？”他伸出手指，指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

“嗯。”莫崇羡点头。

“怕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坐下，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