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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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5,5

夜里，我与凤根在厨房烫酒。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生，心想不会是她，却正是她。她说：“烫酒吗？给点我吃。我等会就来。”

我们去拿糖，在走廊碰到她。我说：“热啦，去吃吧。”她顽皮的说：“哪有这么快？”

久等不来，凤根催。我吃后，在脸盆架看到她。我把空罐向她一晃。她委屈似的嘟囔道：“你一个人吃也吃了。”

我真笨，竟不解这话的意思，还在苦等她回来，准备说自己毛巾破了，想她给我一条。我有恋物癖。

12

1960,5,17

她前天就回来了，只粗粗见过一面，得到一个深情的微笑。

今天，见她一个人，拿着畚斗，往礼堂走去。我追上，旁边无人。她说：“你味道死了。”原来是指我笃定做大学生。

我问：“你临海毛巾买来了吗？”她温和的问：“你毛巾没有吗？”我说没有，以为这下好了，她会给我一条。谁知她说：“哪有功夫下车？”她边应边走。

13

1960,5,19

她对我冷淡下来，见面时，不再有过去那种深情的微笑。要毛巾也许是个严重的问题。

14

1960,5,20

中午，我们在一块儿打苍蝇，说笑如故。我猜测原因还在毛巾。她没给我。

15

1960,5,21

我们又恢复了从前的欢笑。

夜里开会，我就坐在她身后，故意大谈自己的遭遇，不平，和正直，有意让她听到。

散会后，她跟在我后面。我说：“肚饿死了。”她说：“没什么好吃的，回去吧。”她甩掉自己的女朋友，加入我的朋友圈，谈得很热烈，内容当然限于学习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