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文选-告别
(2023-01-11 07:30:55)告 别
致 小 金
小金:
你好。
我不怪你,你是无奈。但你的消息,着实给我很大打击。《小春草》曰:“我要我爱的人惊于我的声名。”中学那一位,收了我的书。大学的她,不能了。
5月2日夜,无意中,突然看到几行字,夹在给小春信中,是去年7月22日记的:“西湖夏日的风,使我想起青春和姑娘,梦一般美丽的大学生活:淡淡的哀愁,浓浓的甜蜜,我的慕情,她的眼神,中心藏之,何日忘之?W,你好!”谁知那时,她已在天国。
唉!死者已矣,生者何堪?作《相思》:
伊人已乘黄鹤去,留下歌声吊秋水。
相思不再有美好,余情哪堪歌声吊?
每次注读《蒹葭》,我总想到她。她唱的俄罗斯民歌《茫茫大草原》,成为拙著《风雅注说》的压轴。她有语言天赋,习唱俄罗斯名歌,悉用俄语。我常希望,死于她的的歌声,那原汁原味的俄罗斯民歌。我有一张碟片,称原汁原味,仿佛是她所唱,当然这是错觉。她作为访问学者,在莫斯科生活了半年,说圆了平生的梦。
小金,你能否告我,《小春草》里,你最喜欢哪首诗?你大哥看出了它的价值。我有文思天授观念。儿童的歌,有如天籁。你大哥说:“作家都是野山参。”
梅法柱
2015年5月6日
附
录自《风雅注说》-《小雅·何草不黄》[说]:
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 有个马车夫,将死在草原。
车夫挣扎起,拜托同路人, 请你埋葬我,切莫记仇恨。
请把我的马,交给我爸爸, 再向我妈妈,安慰几句话。
转告我爱人,相见再不能, 订婚这戒指,请你交还她。
爱情我带走,劝她莫伤怀,重找知心人,结婚永相爱。
致 严 兵
严兵:
坐下一起吃餐饭吧,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死生面前,碰碰磕磕的事,显得小了。一家毕竟是一家,我们从未想过拆散你小家。
你同小青开始谈的时候,我们竭力反对。但定下后,我们很快接受了。小青妈住在营盘地时,大家很合拍,每次出游,总是你拿伞管包。以后产生隔阂,是因为有个转折点,你们刚建立的关系,也差点因此吹了。
你们婚后多少年,我们又有过短暂的和谐,在发生生离死别之后。但看同一件事,角度不同,结果不同。我们很快改变了角度。接着来的,是风雨如晦的日子,不幸的关系继续,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但我们可以无愧的说,在你们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我们也不想拆散你们。比起你们,我们是理智的。
写这封信,目的只有一个;在我告别你们前,说一声我原谅你。
伯父
2015年7月20日
2017年2月18日改
又及
此信托小青转交,何时交,交不交,都由她。
致 贺 栗
亲爱的贺栗:
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存在的。毕竟,你是我的女婿。虽无血缘,中国人称半子。我们关系的悲剧,始于一个词“childlike”的误会,那是我用的,终于一个词“blatantly”的误会,那是你用的。
误会是可怕的。我们都不是狠心薄情的人。在告别人世之前,我想对你说:“我原谅你,如果需要原谅的话。”
人生中,名,利,和血缘,比起感情,都不算什么。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修复感情。希望,是生命的支撑。我一失俱失。在这个世界上,我艰难的建起了一个家,又痛苦的毁了它。自作自受,又何言哉!
梅先生
2015年8月16日
2017年2月24日改
To Lane Harris
Dear Lane,
You’re still in my heart. After all, you’re my son-in-law. Although there’s no consanquinty, Chinese call son-in-law half a son. Our tragedy in relationship began in one word “childlike”, which was used by me, and ended in one word “blatantly”, which was used by you.
Misunderstanding is awful. We’re not cruel and fickle men. Before saying goodbye to the world, I want to say to you:“I pardon you, if pardon is needed.”
In life, fame, interest, and consanquinty, compared with the feeling, are nothing. The most difficult thing in the world is to repair the feeling. Hope is the prop of life. I lost one and all was lost. In this world, I built a home with hardship and ruined it in pain. I have done it myself and I must bear it. There’s nothing to say.
Mr. Mei
August19, 2015
February24, 2017,adap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