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月刊】六千元征文大赛 入围奖作品 与雪痕

文∕孙国宝
 
   我怪提笔书写的沙沙声扰了夜的沉睡，看了看窗外的飘雪，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不知何时，地面被风拉扯的月光照亮，月光不仅为雪花打了亮，也为冬季的色彩添了几笔。起身走到窗口伸手拦了几朵雪花，我感受到了它的温度，又察觉了我的罪恶。

  漫漫长夜，无法入眠。风的撕扯，空气的冰冷，低头匆匆而行的路人。连路灯都显得无情无义，折射的光照在路上，透过光线我看到了浮动的雪花，它没有家。路灯下，卖红薯的老大爷不停地搓手跺脚，来驱散冬季的无奈。行人匆匆，车来车往，少有人驻足停留买上一个红薯温暖身子。炉子散发的蒸汽模糊了大爷佝偻的身影，也覆盖了他的生活境遇。蒸汽继而网上飘向空中，受到雪的影响，也变成了其中一片，为世界画了一抹白。

  夜深了，我顺着雪的脚步寻找我走过的印痕。它曾经带给我心动，幸福的时光。最终敌不过，被雪埋藏。这不是雪的过错。我在雪天漫步过的足迹，是为了迎接春的到来。春来时，我以何种心情，热情？抵抗？还是无声。我学着接受沉默的诉求，它压的我喘不过气。于是我开窗透气，原来它是有声音的。它在诉说这一季的感受和带给我的不快。我不忍追问，原来它还未说完，便落地成了两行泪。

  我听着它们在窗外的小声嘀咕，忍不住下楼与他们相处。像是多年的老友，听它们说过去的事情，和他们谈论它的上辈与我相遇的故事。我拾阶而坐，擦去的雪，温成了水，洒在了身旁的草木之间。希望来年春天，这里开出一朵花，引得芳蝶来追，蜜蜂来采。

  看着这个白灰相间的世界，情绪慢慢安稳了下来。也算享受了一番素雅之情。浮躁狂热的心，随雪的相伴变得温和，眼神也多了些坚定。起身决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小心踏出第一步，想顺着心画出一幅图案。无奈雪来势汹汹，掩埋了苦心经营的成了半成品。失落感油然而生。剩下的路怎么走，我反问自己。看着无尽的夜空，我开始寻找雪的源头，它不闻不问，目的很明确。它知道来时的路不重要但也了然。于是，我开始任性作画，变得自信，变得快乐，也变得纯粹。和它一样。

  我沿街而走，路上行人稀少。我来到大爷的红薯摊，买了一个红薯。老大爷热情招待，操着撇脚的普通话和我唠家常。边说边在炉子里仔细挑选了一个个头较大的红薯递给我。我接过红薯，温暖了手心，情入了心里。大爷质朴的笑容，厚实的身形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冬季的回忆也保存了这温情一幕。

  我继续走，唤醒这座城市的人陆续出现。路边的环卫工人，出租车司机，换班的值班人员。他们肩负的责任，奋力追求生活的身影，刺破了黑夜，漏出了第一缕光。

  清晨，雪停了。我们都在生活的路上负重前行，在黑夜努力前行的人，终会换来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