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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到目前为止淋过的最大的一场雨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我刚刚考入省城的一所大专。入学没多久,我们便开始了军训,这似乎成了进入大学必修的“第一课”。
我们那时军训并不像现在这样正规,要去军营或去专门的军训基地,而是在校内。这让从小就憧憬军营生活的我的美梦彻底破灭了,也许这是学校考虑了诸多因素才做出的决定,可当时的我们哪有那么高的觉悟呢。不过,就算在校内军训也让从小县城来的我心里泛起涟漪,因为心中一直有“军人情结”,特别崇拜穿军装的军人。
没想到我们班的教官那么年轻,看上去跟我们年纪相仿。他个子大概170cm,皮肤不算黑,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刚毅,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虽说很年轻,但在那么一群比他还高的新生面前,却显得很沉稳,没有一丝慌张。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姓郑,今后这几天大家的军训由我负责,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很简短的一段自我介绍之后,我们的军训便开始了。
九月的阳光依然很炽热,我们一群身着白衣黑裤的人在阳光下经受着灼热的考验。一动不动的站军姿,半小时后,还真有人晕倒,被身旁的同学扶下去休息。我心想应该没有夏天晒吧,至于吗?郑教官还是很人性化的,训练一会儿就会让我们解散休息几分钟。但是,他并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要求,训练时非常严格,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的人,他也会发脾气。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特别冷酷。大概,军营就是一个熔炉吧,所以才能成钢。而我,那时就会为自己没有去当兵而暗暗庆幸,像我这样从小体质就差,体育成绩少有达标的人在部队肯定是末位被淘汰。看来,有些东西只要喜欢就够了,我强烈的自尊并不比自卑少。
虽然每天训练下来很累,但觉得这样的经历很难得也值得。所有室外的训练内容,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不怕。惟一让我感到头疼的是整理内务----叠被子。按照郑教官的要求,我们的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虽然他给我们示范过怎么叠成“豆腐块”,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完全不一样。我的被子不知怎么回事,无论怎么努力也叠不成整齐的“豆腐块”。有一次,教官们来我们宿舍检查内务。别人的被子叠得都接近于“豆腐块”,唯独我的不行。那个教官情急之下,亲自上阵,可他弄了半天,被子一点儿也不听话,还是没成“豆腐块”。无奈,就连教官最后都放弃了。看来,我的被子有问题,不应该质疑教官的技术。从那以后,我的被子似乎得到了“特赦”,可以自由地保持原状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周的军训就要结束了。对于和我们相处了几天的郑教官还真有点不舍,似乎人这种感情动物最怕的就是离别。郑教官和男生们走得比较近,看上去和他们很熟。可能是部队的纪律,抑或是男女有别,郑教官和我们女生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在他和其他教官就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知道了郑教官在男生宿舍聊天,或者是话别。有的女生比较大胆,竟然索要教官的签名。而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可是生性羞涩又胆小的,竟然也学她们,拿着一本相册来到郑教官面前,就那么勇敢地递了过去,他好像都没有抬头,就在相册的扉页上写下了“无为能生优亦能举,望能把握人生,清风廉洁“”洋洋洒洒的两行字,没想到他的字很刚劲有力,像是
练过,落款处是“郑某某”。
拿到了郑教官的亲笔签名,我简直是如获至宝。那本相册至今还在,扉页上的两行字依然清晰。那是我青春时光里最珍贵的记忆。
第二天上午是我们军训一周的队列比赛,也可以说是军训的汇报演出。那天一早天就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我们不禁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下雨,最好等我们走完队列。可是,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就在我们班开始队列表演时,雨突然从天而降,而且越来越大,我们一个个被从头浇到脚,人人都成了“落汤鸡”。但是,没有一个人临阵逃脱,我们四十个人在那场大雨里完成了队列表演,而且很整齐,走得很豪迈也很骄傲。总觉得老天对我们格外垂青,这种事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走在大雨中的我们任由雨水流过脸颊,喊着嘹亮的口号,心中满是激动和自豪。
那一幕青春岁月里的“洗礼”至今想起,还是让人心潮澎湃。相信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过那么一场大雨,美好得不再重来的时光永远不会离去,依然在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