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终将离我越来越远
(2016-11-11 12: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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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随笔 |
分类: 随笔杂文 |
女儿的背影
那是你开学之前的某一天,我们去逛街。在优衣库,你被一件胸前印有卡通动物的套头帽衫吸引住了,很想买。而我以刚上市的新款都贵且还不着急买为由拒绝了,其实那件衣服不过只有199元。之后,你很不高兴地走出了那个商场。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因为我的右脚有点痛,所以走不快。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一幕情景,像极了某位作家笔下的场景。那一刻,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她的感受,是普天下所有母亲的感受:孩子小的时候,不管去哪儿,都会紧紧牵着妈妈的手,那种依赖与依恋会一直持续到她或他的高中阶段。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她不再牵你的手,而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她不知道妈妈的脚痛,已经很难追上她了。而我也知道,无论我如何努力,我也追不上她了,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这样的结果恐怕是一种必然,当一个新生命被孕育出来,一天一天,它离母体会越来越远。而她或他会慢慢长大,去经历又一个生命的轮回。
女儿一直向前走着,甚至没有回头看看。我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和我一起出门,看不见我就会频频回首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可以一个人面对人生的风雨了。就这一点来说,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女儿住校了
8月27日上午办理入住,收拾床铺,买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下午报到,领军训服装等。因为怕别人报到第一天不住,留她一个人太孤单,我把她带到了她爸爸住的地方,住了一晚。之后的几天,因为有体检和考试,她一直没有回来。期间,某天,我去给她送衣服。看着她背着双肩背包,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有些落寞,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整个人看着也很疲惫。临走时,我再三叮嘱,如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她却笑着说:“能有什么事,没事儿。”才几天,她和从前已判若两人。也许,环境可以慢慢改变一个人。也许,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会不太适应。也许,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学生了,应该有大人的样子了。可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看着却让人心疼。我却不敢流露出来,一直在笑着和她说话。我宁愿她趴在我的肩头哭鼻子,也不愿看她故作轻松的样子。
晚上,我一直无法入睡,眼前都是女儿的影子。本来已经没事了,爸爸的一句:她看上去有心事,令我更是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那是为女儿的眼泪。她却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一个人因为她而哭泣。那个人是她的妈妈。我不知道,当年我离开家,去外地上学的那些日子里,妈妈是不是也在夜里因为想念因为心疼她的从未离开过家的女儿而哭过呢?她从没有和我说起过,而我也从没问过。而此刻,就在我的手指敲打键盘时,几度哽咽,不得不停下来一会儿。这一刻,我的泪水是身为女儿对妈妈的愧疚和身为母亲对女儿的牵挂。她现在还不会懂我的心,等有一天,她会明白的。这是生命的轮回,也是爱的轮回。
女儿的开学典礼
得知学生家长可以参加孩子的开学典礼,我高兴极了。这次的开学典礼,不同于以往,它是大学的开学典礼------女儿上大学了!典礼的头天晚上,女儿给我发微信,家长的观礼票在她手里,要我第二天早上早点到校,因为7点30分就要入场了。第二天早上,我紧赶慢赶,还是有点晚了,女儿所在的学院已经进去了。还好,她微信我,进去后可以出来。等了一会儿,她从二层的台阶上快步跑了下来。在那一片迷彩绿中,我差点认不出她。头发藏在帽子里,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我有点儿不认识了。可她的确是我的女儿,在一身军训服的包裹下,像个大人。她把票塞给我,匆匆跑了进去,我都来不及和她说句话。
手里拿着票,随着人流,走进了体育馆。家长观礼区在体育馆北区,人没有想象的多,稀稀落落的。新生们在一层中央和二层东西看台。因为离得远,脸都看不清。所以,我不可能找到女儿。我想她也不会看到我。
8点钟,典礼开始了。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合唱校歌,大学的校歌我是第一次听到,而这样的时刻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样昂扬、雄浑的大合唱让人心生庄重。在那合唱中,我怎么听也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大声唱,用心唱。那是她的青春之歌。接下来是各学院院长发言、校友代表发言、优秀学生领奖,学生代表发言,最后是校长发言。约一个半小时后,典礼在校歌声中结束。
因为知道典礼结束后,新生们就要去军训了。时间很紧张。我怕送不了女儿,所以赶快跑到她公寓楼下等她。一会儿,才见她和舍友走来。我告诉她在楼下等她,这样可以送她一下。等了她半天,看着一拨拨的女生拖着箱子,背着包离开,我都怕她从别的口走。还好,终于看到她拎着大包,背着双肩包走了出来。那个大包看起来很沉,我和她一人一头,平均分担重量。她们只知道坐几号车,先到体育馆外边等着集合,后来来了一个男生,开始点名。女儿的学号是最后一个,所以她排在队列的最后。人都到齐后,大家排队往车那儿走。我走在队列的旁边。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要坐的车旁边,箱子之类的大件行李都统一放进了车子的行李箱中,看着女儿把大包放了进去,然后上了车。她坐在了另一侧,我看不见了。于是,我赶快跑到了车子的另一边,她坐在靠窗的位子。我能看见她,她却没有看到我,可能眼睛不舒服,她在用手揉眼睛。等人都齐了,大巴车开始发动,要开了,我想向她挥手,她没有看到,而车子已经向前开走了。这一去就是十二天,见不到,只能微信了。我真地很感谢她爸爸,在女儿上学前,送了我一件礼物----智能手机,而我也学会了用微信。不然,该有多么悲哀!
你会长大,我会放手
少了女儿的家,空荡荡的;没有了和女儿的‘战争’,很无聊;少了女儿的日子,怎么都觉得像极了一杯白开水。原来,女儿对于我,是那么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原来,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每一天。她是我的空气、阳光和水,因为有她,我的生命才有了存在的意义。开学前,在家时,我曾问过她,到了学校会不会想我。她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好像我的问题轻视了她的成长。也许,她在努力让自己像个大人,不去依赖妈妈。可是我—她的妈妈,想告诉她:我会想她的。
因为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也不曾错过能和她相处的每一寸光阴。也许,我错过了一些别人看来很重要的东西。但我并不后悔。至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陪在她身边。其实,物质的东西不是她最需要的,她最需要的是陪伴。就这点来说,她是富有的。
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或早或晚,女儿会离我越来越远。也许,这种结局从她一出生就已成必然。前几天,看了一个野生动物的纪录片,不只被动物母子间的温情所感动,更是从它们对待孩子的态度而深受启发。雪豹妈妈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赶走了入侵者。然而,她不只用这种方式爱孩子,而是通过捕猎训练小雪豹对猎物的感知。它知道它的孩子会慢慢长大,会像她一样勇敢。熊猫妈妈似乎对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有点儿疼爱有加,但宝宝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它还不懂妈妈的心。当它第一次独立地爬上一棵高高的大树时,它的妈妈一直在仰头看它。那眼神里有担心,有慈爱,还有欣慰。那一刻,它知道她可以放心地目送自己的孩子一步步地走向丛林深处了。
其实,动物的世界和我们人类的世界是一样的,有爱,有痛,有成长,也有欣然。只是有一点不同,它们的独立远比人要早,要快。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为孩子的远去而哭泣,那是一种必然。总有一天,她要一个人生活,而那时,我相信,我们也会像熊猫妈妈那样,坦然地接受。爱,是适时的放手,不是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