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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沙 | TVB帝后出炉，我们的那些港剧记忆终究远去了
(2016-12-21 21:2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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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TVB。有人迷宣萱、关咏荷，有人爱看赵雅芝、翁美玲，有人喜欢佘诗曼、钟嘉欣。只是耳熟能详的名字早已纷纷离巢，说不定下一届TVB帝后，我们就真的不认识了。
不知不觉间，香港TVB颁出了今年份的大奖，陈展鹏首封“视帝”，胡定欣蝉联“视后”。吁出一口长气：好歹这两个人，我还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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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定欣是谁？”去年这个时候就有人问过，另一些人则在惊呼：“什么？胡定欣都已经上位啦！”生于1981年的胡定欣第一个人气角色是《大唐双龙传》婠婠，本来已经在TVB拿“最佳女配角奖”，曾被评价“没长一张主角脸”“长得太尖酸刻薄，演不了大角色”，但她没有变成韩马利，奇迹般熬出了头。今年网上有人感叹：“TVB都到这个地步了，视后去年胡定欣今年也是胡定欣，太没人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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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能详的TVB花旦、小生早已纷纷离巢。说不定下一届TVB帝后……我就真的不认识了。
想想以前，TVB颁奖对内地来说都是多隆重的娱乐圈大事。念大学时身边云集各家花旦小生的“唯饭”“博爱饭”，上海没有电视转播，我们大晚上聚在电脑前看直播，紧张得连薯片也吃不下，比蹲守奥斯卡揪心多了。年年TVB颁奖，不仅摩拳擦掌地围观，还第一时间写专栏评议。而今年，我关注的那么多娱乐公众号里，竟然只有一家大本营在广州的媒体做了非头题的报道，且编辑表示：“流量不佳。”
台庆原本是替邵逸夫贺寿、讨君欢心，如今最重要的观众不在了。说白了，所谓“视帝”“视后”，不过是1997年开始的公司优秀员工年度表彰。惯例要炒绯闻、搞宫斗有新闻做，恼人的是今年颁奖礼收视跌破了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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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华有本书叫《等待香港：我与无线的恩恩怨怨》，序言里形容这台主宰香港人价值观的大机器像《倾城之恋》白流苏娘家的过气钟摆：“真是老化得俨如家中舍不得丢掉的古老大钟：明知道它比正常速度慢上一截，但是因为习惯、念旧，大家情愿被它拖住脚步也不愿换个追得上时代的。”
TVB金牌编剧徐正康坦言：“黄金年代不再，行业剧也救不了大势，TVB必须靠创新才能存活。”可是，香港人民年年食的还是陈味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TVB，林奕华念的是汪明荃、缪赛人，内地人爱看的则是赵雅芝、翁美玲。有人迷宣萱、关咏荷，有人喜欢佘诗曼、钟嘉欣。流水的花旦小生，铁打的香港无线，每代人觉得自己时代的明星比年轻一代的更漂亮、更具星味，这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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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买的贴纸里，TVB明艳靓丽的花旦不计其数，
曾华倩、翁美玲、陈玉莲、黎美娴、蓝洁瑛、邓萃雯、周海媚……眉眼化了浓妆，依旧遮不住各有特色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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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一个深深吸引我的，却是演时装剧、倔强独立的郑裕玲。宽额头的她不标致却生动，像头小豹子，尖牙利爪，绝对不让人打倒。《火凤凰》里她演律师董舜华，简直是女神，令幼小的我们坚定，长大后要做自尊自立自强的新一代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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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有资料八卦郑裕玲戏里只吻过三个男演员：次数最多的是与周润发，且花样百出；一次与万梓良；一次与林子祥擦唇。那么，还应该加上她与黄子华在TVB剧《男亲女爱》里的吻戏。完整看过的郑裕玲最后一部剧正是《男亲女爱》，演的还是律师，嘴快过刀子，机器般精明，比机器反应更迅速……但是，不再是当年那样凛然昂扬的女子，剧中她恨嫁，本人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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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黄日华演的“靖哥哥”没什么童年记忆，很爱他和陈秀雯演的TVB剧《马场大亨》。这真是一部奇作，带着世纪末的疯狂，将套路踩个稀巴烂。陈秀雯也是我欣赏的港剧女主演，但喜欢的不是她演什么贤妻，而是《壹号皇庭》里的冷静律师。剧本出色，港女的风采在这样一张平淡素净的脸上也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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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剧不纯靠美色吸粉，当红过的花旦大多没有倾国倾城的貌。她们以一个个角色的性格、一个个故事的魅力，俘虏观众和粉丝。
我们扎扎实实爱过的TVB“四大花旦”，内地许多粉丝习惯称呼她们的英文名：Jessica、Ada、Flora、Kenix，对应宣萱、蔡少芬、陈慧珊、郭可盈。如果排“六大花旦”，则还要加上张可颐和佘诗曼。此外，还有“四小花旦”杨思琦、叶璇、杨怡、胡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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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大概特别有“迷妹体质”。同时期，表妹迷恋宣萱，我喜欢陈慧珊，两个演员合作的第一部剧演的都是律师。不过《壹号皇庭》里的阿Cat生硬了点，更喜欢《妙手仁心》里留着童花头、媚眼如丝的Annie，身体放纵、内心澄明，毫不扭捏，那些内心不够坚定的港男根本比不上。以前看多了TVB剧，以为律师生活就是白天上庭唇枪舌战，晚上泡吧搞一夜情。后来倒是认识了不少，竟然没有一个人过上那样纵情的生活，真是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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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Jessica粉和一个Flora粉，手拉手逛街买碟片、淘杂志、游香港。曾经，听到“将军澳”这三个字都觉得有点兴奋。香港对于青葱时的我和表妹来说，是由无数部TVB剧集连缀而成的：
我家表妹对香港的爱是从看到国泰航空机身绿色开始的，《冲上云霄》培养出的“机场控”，落地见到地勤人员都已经想泪汪汪地扑上去。从赤腊角机场坐车去酒店，经过皇后像广场，人行道上席地而坐的菲佣集会提醒你是周日。叫人兴奋的是看到香港的立法会，《壹号皇庭》系列五部花旦流水转，陈秀雯、王菲、郑秀文……直至宣萱、陈慧珊，不变的是片头手持天秤、蒙眼的“正义女神”雕像。看到立法会大楼，脑海里片头音乐会自动响起。
天桥上，恍若看到《翡翠恋曲》中刘松仁追小女友表白。身侧是似曾相识灯火通明的健身房，人近在咫尺运动，想到的是《美味情缘》里扎着两条细辫子的Joyce在跑步机上跑步：“跑得快，大世界，跑得慢，没鼻眼。”一路唱着杨千嬅活泼泼的主题歌，激动地奔向南丫岛榕树湾码头铁门。
被称为“三枝香”的发电厂烟囱与远处“百里鲜”原型寿记都在蓝天碧海下清晰可触。还有，旺角的朗豪坊与《天幕下的恋人》，海洋公园的海洋剧场与《天降奇缘》……我们因各种桥段各式偶像，爱上那个虚拟的香港，然后许多人就此爱上真实的香港。
血脉贲张，青春倒回，浪漫一地。那个时候，铜锣湾还正悬挂着盖住五层楼的阿娇巨幅广告。
现在，尽管微博还关注着，但已经没有欲望投射了，自己也完全不想变成她们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场青春期的梦，已经做完了。
电视明星有多红，关键是观众圈有多广。有人抗议唱衰者：“这几年TVB的剧都没看过几集的就不要乱说了好吗！”这话不错。只是，这几年TVB剧“没看过几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热火朝天地追美剧、英剧、日剧、韩剧……唏嘘港剧对我们的辐射力与吸引力不断下降。几年前内地庆典，底下有人说：“佘诗曼原来长这个样子啊？”或许有一天，新一代会说：“TVB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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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港剧，表妹看了《隐世者们》，主演吴启华、宣萱、陶大宇、苏永康，邓特希工作室制作，熟悉的TVB标配，但不是TVB剧。我看的是《玛嘉烈与大卫》，男主演是老了许多的林保怡，女二号是浓妆妖艳的廖碧儿，但这也并非是一部TVB剧。而每个礼拜，我们一个在中国上海、一个在德国汉堡，同步讨论的是日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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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至今还在看TVB剧的姑娘，觉得现在的花旦与过去有什么不同呢？她十分直接地答：“当年短发红唇的港女是独立而知性的，你看看现在，一个个都是小三脸。”换句话说，港女吸引我们的特质减弱了。
尽管在香港，TVB一台独大，但更像是原地自high，年轻人得到的机会大不如前。有时候会想，如果黄宗泽是内地的小生，有机会红过黄晓明吗？
都说TVB是巨大的情怀制造机。多年前有新闻传TVB欲振兴，将由曾志伟牵线，请刘德华、周润发、刘嘉玲等前TVB花旦小生回来拍剧。这事看来没成。只怕回巢拍戏，唤起的不是观众对青春玉容的回忆，而是岁月如刀的感慨吧，就算翁美玲还魂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歌赋街的九记牛腩依旧，红红火火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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