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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子里的爱情(瓶子)

(2022-09-04 18:57:12)
分类: 微小说(瓶子)

馆子里的爱情

 


在我二十四岁以前,我压根儿就不相信爱情。

你爱信不信。

从古至今,关于爱情的故事多要命,什么白娘子水漫金山啦、冯素珍中状元做驸马啦等等等等。这还只是国内的;国外的更扯,长发公主啦,灰姑娘啦,反正我统统不信。也许你要骂我了:呸,你这是什么爱情?你懂个屁,爱情是柴米油盐,是细水长流,是陪伴。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很可惜,因为你又错了,这我也不信。

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如果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说,我这二十四年的生就是佐证。你要是看看我这二十四年是怎么过来的话,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可惜:我没有那个口才,将我这二十四年的生活化作一句话告诉你。所以你只要知道,我不相信爱情就对了。

可是改变就这么发生了,那是我二十四岁那年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

秋天的早晨灰蒙蒙的,灰调中藏着点淡蓝色。寻常,不能更寻常了。风刮过来,有些冷意。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匆忙着自己的事儿。我也是如此:在街上其他人看来,我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事实确实如此。

我把大衣张开来,防止风把火刮灭了。我抽的是“灰狼”,不抽什么白狼红狼的。抽白狼的那都是做做样子:我抽过,跟白开水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味道。“灰狼”不一样,味道重,抽的时候一阵眩晕,再把烟吐出来,火车头喷出的浓烟似的,肺里既不舒服,又舒服。我享受这种感觉。

扯远了:当时我正要去我小姨家里,帮她把我的小表妹送到幼儿园去。当时我上了楼,就拍拍铁门。

“啪啪啪!啪啪啪!”

除了“哗啦哗啦”的麻将响声,铁门里面传来各式各样的人声“你去。”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去呀。等一下,你看呗这牌我看错了叫你打断我!”小姨的声音,细细尖尖的。“你别悔牌呀!气死人!”一个熟悉的男声不满地喊道“行了行了,哪个去开下门?”“芳芳自己去好不好?你看,妈妈正——”众人哄堂大笑。

门开了,芳芳踮着脚开的。她没穿鞋,踩在瓷砖上。手里拿着一个又旧又脏娃娃,少了一只手。小姨抽出空子瞥了我一眼好像终于解脱了,有几分放松“来啦?把芳芳带去吧,几次缠着我讲灰姑娘灰姑娘,恼得很。”我看看芳芳,她把食指放在嘴巴里。我蹲下来,看着她“穿鞋,准备出门。”

我看着她笨手笨脚地穿鞋,静静地抽烟,耳边嘈杂不断。小姨又把脖子伸了过来身子还在牌桌上“书包在沙发上,总爱乱扔。出去带上门,轻点儿关,这门经不起折腾了。哦,对了,把垃圾也带一下哈。”我看着芳芳穿好了鞋,就顺手把书包拽过来,套在她肩上。我把手伸给她,她把手完全举起来才牵得到我。

我带上垃圾出门了。寻常,不能更寻常了和这个寻常的秋日早晨一样。芳芳拉着我,朝着我一笑:“哥哥,今天还是去“农家饭庄”?”

农家饭庄是我上班的馆子。芳芳根本不爱去幼儿园,我一走,她就跟着我出幼儿园来。我常常把她带到馆子里去。我朝着她点点头。

她又笑了,看上去心情不错。问我:“哥哥,跟我讲灰姑娘好不?妈妈不跟我讲……”我一听,头都大了:“哥哥也不会,到了馆子姐姐跟你讲。

她有些失望,什么也不说,低着头踢地上的小石头。还好,没失望一会儿,就到馆子里了。

我牵着她转个身从后门进来了。迎面就碰上小李她怒气冲冲:“怎么现在才来,快……芳芳来啦?”

她的怒意瞬间消失一般,蹲下来拉着芳芳的手,轻轻碰碰她的脸蛋发出亲密甜腻的声音。每次我看着这般场面,都觉着有些好笑:女人一看见小孩,就好像母爱泛滥一样,瞬间变得温柔体贴,当然啦,她们真正做了母亲就不一定了,比如说我小姨那样。

我正胡思乱想着,小李又瞪我一眼:“你干什么不跟芳芳讲灰姑娘?”她一转头,立马又换了温柔的声调:“哥哥不讲,姐姐跟你讲好不好……”我扯了扯嘴角,轻悄地笑了,靠在满是油光的桌子上,又抽起烟来。

“……午夜十二点到了,灰姑娘匆匆地离开:再不走,她华丽的衣裳就要消失。她奔跑在长长的楼梯上,不慎落下一只水晶鞋……”小李讲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芳芳沉浸在故事里。就算不是芳芳,其他小孩子,我肯定他们也能沉浸在她的故事里。我等了她好一会儿了,确实已经过了上班的点。我便喊她:“必须得走了。”

我将工作服的外套一把甩在肩上,她一边讲着,一边把芳芳牵到厨子那边去;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进了厅堂,只有角落里有一个客人。我没有回头,问道:“点过了吗?”“没呢。”小李回答我。我点点头,走过去,在前台顺了张菜单。

我越是走近,越是惊奇起来。我要是描述给你,你也肯定吃惊;更何况我在这儿也待了一年多了,还没见过这种场景:一个年轻的女人,快三十岁的样子:称得上是贵妇人了。其实我不懂什么名流之类的,这也好理解:我压根儿没在那种环境中生活过,当然不了解。她穿着很考究,气质不凡:天蓝色丝绸般的衣裙,全身上下,不知是什么散发出柔柔的光泽。这已经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词了;来形容她。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一时间,我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是来这儿吃饭的。我有些犹豫,把菜单夹在腋下。我问她:“您要吃点什么吗?”她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我,手轻轻撑在下巴上。她的举止很慵懒。她摇摇头:“我等人。”我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开了。

其实,她坐的位置一点也不显眼。为什么不直接坐在窗边呢?她坐在柱子后面,只能望见窗外的一角;我估计从外面看她,几乎是很难看见的。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所以什么也没说。

小李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稀奇。”我一回头:“什么稀奇?”她看了我一眼:“这样的客人,不稀奇吗?”我扯了扯嘴角。

她在等谁呢?等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有些好奇。你要是说,她等的是她的丈夫或情人,那你可拉倒吧,按照她的打扮,她应当去高档的西餐厅。这里可是“农家饭庄”啊!

一直到第二个客人来了,她等的人还没来。我和小李各忙各的去了,也无暇再顾及她。

约莫是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又一个稀奇的客人出现了。那时候店里面人正多,我和小李都忙得焦头烂额。不是这个客人没点菜,就是那个客人不要辣椒,正在声嘶力竭地呐喊。我在心底里默念着: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上帝……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呃……怎么说呢?如果说那个贵妇人不好形容的话,那这个客人就再好形容不过了:邋遢至极。用这个词来概括一点儿也不差。要不是人多,我们可能会将这种客人赶出去。不是来乞讨的,就是来吃霸王餐的。我承认,这是世俗的偏见,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他很幸运,我们都很忙,没有工夫管他。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后,我才看见他手里夹着的黄色的工程帽。原来是附近的工人;附近有烂尾楼重建的项目,就在馆子北面不远处。我有时候经过了,能看见工地上有些工人在忙碌。他们大都在工地吃些盒饭解决三餐,几乎没有下馆子吃的。

我余光瞄着他,他径直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太巧了!我不用说,你肯定也能猜出来。没错,那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客人,就是那个贵妇人。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看向眼前荒唐的一幕。我知道,这种场景在电影小说里司空见惯,但是一旦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你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个贵妇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缓缓站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等来许久的相见:她的座位正面对着我,因此我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面对着她,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而这工人正好背对着我,他的表情我完全看不见。就是这样。

这时,工人缓缓地弯下腰来,轻轻拾起贵妇人的手,又轻轻地吻下去。贵妇人的表情很陶醉,好像看着襁褓中的婴孩一样,甜蜜又安详。我忍不住在心中嗤笑起来:太滑稽了。干嘛呢?你把这儿当做宫殿里啦?你把自己当成王子啦?

于是我回过神来,打算重新投入到手中的活儿里面去。一只手掌在我面前乱晃:“喂!喂!点不点菜啦?点不点菜啦?再不点,我们可就走啦!”一个客人没好气地怒骂着。

就这样又忙忙碌碌了一个钟头。我正打算歇会儿,一个人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以为是芳芳呢,没想到是小李。她一脸神秘:“过来一下。”

“干嘛呢?”我稀里糊涂地被她拽到一角。她向我指了指贵妇人和那个工人:“喏,你看见了吗?”她压低声音跟我说。就这呀!早看到了,比你还早呢!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看到了,怎么了?”

“我看了他们好长时间了。你知道吗?这是爱情啊。”接着,她又叹惋一声,“而且是婚外情。”小李一脸的郑重、惋惜,还有羡慕。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忽地,我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小李气急败坏地打我:“干嘛呀?小声点!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我笑得停不下来,有点儿惭愧。但也只是有点儿。等我终于笑停下来了,小李已经生气了。她是真的生气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她骂了一句:“有什么好笑的!”甩下我走了。

我有点儿吃惊,但也只是有点儿。现在想想她说的话,还是想笑。她是灰姑娘看多了吗?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幼稚?我摇摇头:童话害人啊,幸亏我不相信童话,我也不相信爱情。

小李刚走没多久,馆子外面忽地传来许多响声。

什么人来了?我走到门口去,掀开帘子看。外面停了好几辆车,很是奢华。从车里下来一群人,穿着相同的西装,戴着墨镜和口罩。

奇观,真是奇观。我吃了一惊,关上帘子,立马往贵妇人的方向望去。果真是来找她的!她吓得脸色煞白,起身推开椅子,四处寻找着什么,应该是找藏身的位置。大厅里能有什么好藏身的位置!来不及了,她就蹲在桌子下去。工人好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得陪着她躲到桌下去,拉着她的手,不断地试图安慰她。而贵妇人的眼睛紧紧地盯住窗外,什么也听不进去,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道做什么好。小李跑了过去,将贵妇人拉了出来。她要做什么?我如同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一般,紧张了起来。小李抓住贵妇人的手,将她从馆子的后门拉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接下来发生的,出在我的意料之外:你也绝对不会想到。那个贵妇人走得太匆忙了,钱包落在了椅子上。那个工人看见了,悄悄地把钱包拾了起来,拽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塞进工服的内袋中。

只可惜,她不是灰姑娘,她掉下的也不是水晶鞋。瞧,这就是现实,哪有什么爱情?他看中的,不过是她的钱罢了!

 

 

 

 


在那之后,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天越来越冷了。

对于贵妇人和工人的那件事,我和小李都心照不宣一般再也不谈起。我觉得她心里有点儿恨我。我也有点儿恨我自己:干嘛那样笑呀?伤到别人的自尊了!我有点儿后悔,这次不是一点儿。我常常想到那日的鲁莽,心里幻想着能重来一次。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心里竟然期待着再次遇见那个贵妇人和工人。我期望着他们的出现,我会认认真真对待这件事儿。他们后来还会发生什么吗?我时时猜想着,时时等待着。我相信,小李比我更想再次见到他们。小李那日把贵妇人送走后,发生了什么呢?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告诉我。她怕我再次伤害她。谁不是这样呢?如果有人这样伤害过我,我也不愿意再表露出真实的自我来。唉。

于是我时常找小李说说话,她经常语露锋芒,或者根本不搭理我。我知道她这是在“报复”我呢。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不厌其烦地找她,只希望她有一日能原谅我:毕竟,想等到贵妇人和工人故事的后续,是无稽之谈。只有小说会那么写。

我深知这一点。

谁也没想到的是,还真等来了!

他们再次出现在馆子里时,距离上一回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时候是深秋了,天气更冷了些,贵妇人穿着厚厚的衣裳,而工人还穿着他那件薄薄的工服,甚至上面的泥土和污渍都没有变。他的时间好像是停滞的,他还留在初见的那一日。时间把他抛弃了。贵妇人与工人双手紧紧地握着,贵妇人时不时揩一揩眼泪。工人于是伸出乌黑发紫的手,笨笨地抽出纸巾,轻轻擦着她的眼泪。两人不断地低声交谈着。

我和小李各自站在远远的地方,悄悄地看着他们。忽地,小李走上前去,拿出菜单来。干什么打断他们呢!我有些惊奇,觉得小李不会这么做。接着,小李变戏法似的——真的,要不是她正对着我,我几乎不相信我的眼睛——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来,正是那日贵妇人落下的钱包!看上去,她时时刻刻准备着,等待她的出现,把钱包还给她。

我在远处目瞪口呆。贵妇人拿到了钱包,又是感动,又是伤心,眼睛更红了。两人还是紧紧地握着双手,不愿分开。

这个时候馆子里人正少,我除了看着他们什么也不做。其实就算是人多,我也会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们。我想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是这样的吗?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我抽起烟来。

小李回来了,我便跟了上去。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个钱包怎么在你那里?我记得,是那个工人拿走了呀?”她扫了我一眼:“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我被噎了一下,摆摆手:“现在感兴趣了,行不行?”她看着我,眼睛里的抗拒和不耐烦逐渐消失了,变成了笑意。但是她还是没告诉我:“关你什么事儿啊?”

她转身进了后厨。我在后厨门口站着,一边抽烟,一边等她。我静静地看着那二人,他们虽然都很年轻,但是神态动作小心翼翼,倒是跟老夫老妻没什么不同。

忽地,我又为我的想法感到惊奇:我竟然觉着他们像夫妻一般!可他们分明是情人呀?小李这个时候从后厨里出来了,手上端着一盘扬州炒饭。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让开点儿。”我就给她让路。

小李把扬州炒饭放在两人中间,细心地准备了两套餐具。布置好了,小李就退了出来。贵妇人终于不再露出伤感的神情,面带羞涩;二人一起吃起午饭。小李径直向我走来,和我一起远远地看着他们。我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

不出我所料,小李向我讲起了那日发生的事:原来她将贵妇人送到南边的小巷子里,让她赶紧往深处走。回来后,正遇上那工人,他将钱包交给小李,拜托她若是能遇上那贵妇人,便将钱包交给她。说完,小李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承认似的。

我有些木衲地点点头。难道说,这样的就是爱情了么?

 

 

 

 


不知不觉中,当我再遇见他们的时候,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入冬了,天冷得厉害。我常常看我呼出的气,在空中变成了白雾,转眼间便消散了。吐出的烟倒不同:白烟中藏着灰色,在空中散出去,久久地难以消逝,正如同我这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感触之深,叫我永远都难以忘怀。

只有电影、小说里的故事才有结局。现实生活中的人,他们的故事永远没有结尾。只有当生命走到了尽头,一个人的故事才算完结。我很想知道,那个贵妇人和工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听故事的人,我十分愿意分享这故事的结尾;可每次想起,都令我心痛不已;在那之后,我和小李也都对此缄言不语。可是宁愿是这样的结局,人们也都追随不已;好像要在心中印证着什么,不能放弃;不这么做,也就留有一个遗憾。

那日,是小李在电话里喊我,让我去北边烂尾楼的工地上。

我穿好了工作服的外套,掀开帘子匆匆跑了出去。冷风刺骨,我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还好是穿上了外套,否则非冻坏了不可;不知小李是不是也只穿了工作服,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得有多难受?

我在冷风中跑着,一时之间几乎辨不清东南西北。我抓住路边摆摊的一个大爷:“北边的工地怎么走?”他瞧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我点点头,匆匆跑了过去,听见他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往那儿赶?”

跑了不一会儿,只看见前面围满了人。我直接冲了进去:“让一让,谢谢。让一让!让一让!”我气喘吁吁,挤到最前面去。

那个贵妇人,正跪在地上呜呜地哭泣着,头发凌乱,仪容尽失。前面是一群工地上的工人,多是些戴着蓝色工程帽的。围堵着她,不让她进到工地大楼里去。我又一把抓住身边看热闹的人:“怎么了?她怎么了?”身边的人有些惊惧,甩开了我的手,警惕地看着我。

“怎么了?她的情人被她的丈夫叫人给打死了。”

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听着让人脊背发凉。我回头去看,看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好像讲了什么笑话,身边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我笑不出来。回头去看时,贵妇人已经站起了身,向着另一边跑了出去。一边跑着,她一边将项链、耳环、手镯、甚至是围绕在颈边的丝巾纷纷撕扯下来,扔在地上。她还在冷风中跑着,跑的越来越远。连外套也扔了,皮包也扔了。

她还在冷风中奔跑着。直到最后,她没有什么可扔的了,身上只穿着几件单衣。我从来都不相信童话的,我也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可是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告诉你,她和午夜十二点时褪去了华裳,变回脏兮兮的佣人打扮的灰姑娘如出一辙。

我的眼睛都红了,拼命忍着眼泪不流下来。身边的人议论纷纷,蜂拥一般涌了过去,在她身后捡拾着她从身上撕扯下来的珠宝。虽然我的眼泪几乎忍住了,可鼻涕都流了下来:如果你也有强忍着泪水的经历,一定会与我感同身受。

这就是我二十四岁那年发生的故事。在那以后,我便相信爱情,就算它只有一个残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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