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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鉴》王晴川 第二十六章:破阵

(2016-05-28 12:2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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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鉴

王晴川

今古传奇

武侠

御天

分类: 《御天鉴·玄门卷》第一部
“小东西有趣得紧,喝酒!”龙轩公将一只玉盏推到李泠跟前,“瑶儿也坐吧,跟你说过多次了,在我这里,没你家那些臭规矩。”

谷星瑶无奈地坐下,见李泠当真不识好歹地往自己的杯中斟酒,不由叫道:“师尊,这可是‘梨花烧’,这两年京师才时兴的,这小子哪里吃得消?”

龙轩公却不搭理女弟子,只向李泠大咧咧地摆手道:“女孩儿家,便是事多话多麻烦多,你我只管喝!”

不知是受了龙轩公的豪气感染,还是要和谷星瑶怄气,李泠也昂然举杯,一口干了。哪知这种“梨花烧”是近年才传入洛阳、长安等繁华之地的烧酒,其力道远大于时人喝惯了的粮食原汁酿酒。李泠这辈子几乎没喝过酒,一杯烧酒喝入嘴,立时化成热浪,从咽喉直滚入腹内。

李泠呛得眼泪几乎流下,满脸通红地跳起身来,指着嗓子连连咳嗽:“不好了,那丹力又犯了,我的肚里面又着火啦。”

龙轩公哈哈大笑:“傻小子,此乃烧酒,力道就是这般大!”

谷星瑶忙将一碗薄荷桔香茶推到他近前,嗔道:“快喝,没这本事,逞什么能!”

李泠一大口便将薄荷茶吞进嘴内,才觉口中清凉,苦笑道:“糟糕糟糕,又在妖女姐姐跟前丢脸了,这喉咙里啊,真跟烧着了一般。”

“再喝!”龙轩公摆手道,“男人第一次喝酒,都是如此!”

这时一股酒意已直撞了上来,李泠只觉飘然欲飞,见了龙轩公鼓励的目光,更加气吞斗牛,又再端起杯来,大口饮了。这一次他心内有了防备,虽觉酒味辛辣,也奋力忍住不叫。

“这还不错!”龙轩公目露嘉许之色,“你眼下已是玄门四星了,岂能不胜酒力?”

谷星瑶嗔道:“师尊,呆会还要送他回去,可不能让他烂醉如泥!”

龙轩公侧头望着她道:“难得啊瑶儿,你竟对这小子如此关心!”

谷星瑶玉靥一红,冷笑道:“那是自然了,他若喝醉了,还得我拎他回去。”

李泠道:“反正我喝不喝醉,你都会将我拎来拎去的。”

“放心吧,这小子体内蕴有罡气,那是决计不容易喝醉的!”龙轩公昂然饮了一大杯酒,才缓缓道,“瑶儿,上一轮李泠力胜明宸,咱们在各家赌坊赚了多少?”

谷星瑶兀自若有所思,随口道:“总计应是三百二十八万贯,大战之后各路账房和伙计便已四处兑还赌注,到今日午后,到手的兑票和飞钱书帖总有六七成了吧。”

龙轩公道:“好,明日命各路人马齐出,去乾坤堂的各处赌坊那里大造声势,便说咱们仍要在李泠身上押下巨宝!”

谷星瑶一凛,问道:“这次要出手多少?”

龙轩公嘿嘿一笑:“还让八彪战时押下重金的那些熟面孔出马,明日一早便去乾坤堂的各处赌坊,只说这次四星之战,咱们要比八彪战时的赌注翻上两番!”

李泠登时一惊,瞪大双眼,道:“龙先生,你适才还说,不会再来给我押宝的啊?”

谷星瑶也道:“是啊,翻出这多,那岂不是将咱们赚来的钱尽数押上!”

龙轩公眼芒~闪,笑道:“我只是说,让他们去大造声势,哪里让你真的去送钱下注!”

谷星瑶和李泠对望一眼,均是松了口气。谷星瑶又道:“既然不去下注,那为何又要造出这声势?”

龙轩公冷笑道:“咱们在八彪之战上倾力一击,武遨的各大赌坊损失惨重,必然让他对咱加倍小心。这一次咱们忽又大张旗鼓地狂押李泠,武遨定会心惊肉跳。他自号算定乾坤,实则是个谨小慎微的胆小鬼,如此一来,便也不会在白马郑融身上再押大注,自然无力翻本,那咱们这场商道巨赌,才叫大获全胜了。”

谷星瑶双眸一亮,道:“不错,此人谨慎过头,他今晚算计李泠不得,已是心有余悸,明日忽然再给咱那些伙计~唬,定然不会再起兴大的风浪。”

龙轩公道:“叮嘱伙计们,要扮得恰到好处,跟赌坊囊家说话时要欲言又止,十人中还要有一二人真的花钱下注,却又出钱不多,摆出缓缓加码的势头,如此才能瞒过武邀。若是太过虚张声势,反会让他看出端倪……”谷星瑶暗叹师尊老于世道,忙将各处关窍牢记下来。

“此外,再命咱们所属的几家赌坊加紧结算钱财,尽数赶回扬州,除了这些大造声势的伙计,其余各路人马也要在四星之战前离开此地!”

谷星瑶又是一惊,道:“师尊,还有两轮大战未启,为何要离开此地?”

龙轩公道:“此次商道邀战乾坤堂,咱们已大获全胜,但此地终究是玄门地界,还是见好就收,尽早让钱财入柜为安。”

谷星瑶咬了下樱唇,瞥了眼李泠,终于道:“师尊,那小滑头怎么办?您曾说他是魔刀认主之人,难道当真让他留在玄门么?”

还是妖女姐对我好啊!李泠登觉心头一热,也急切地盯着龙轩公。

龙轩公也呵呵笑道:“难得难得,李泠,老夫还是头次见到瑶儿对旁人如此上心!”

谷星瑶忙自嘲地一笑:“师尊,好歹这小子也跟弟子练武许久啊,总不能让我这开山大弟子留在玄门吧?”

龙轩公笑道:“是么,既然你要收他为徒,那便随你,反正老夫还没想好是否收他。”

李泠心中若喜若忧,喜的是妖女姐为自己开口恳求,忧的是龙轩公未置可否,竟也没说准是否要将自己带走。

谷星瑶大急,道:“不管你老收不收他,反正我偏要带他走!”见龙轩公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忽觉玉颊发热,嗔道,“师尊,你笑什么?”

“我哪里笑了?”龙轩公举起酒杯,畅饮一口,悠然道,“李泠,瑶儿对你小子当真不错,何不敬她一大盏?”

“正是,正是。”李泠听得龙轩公的话中大有松动之意,忙给谷星瑶满了一大盏酒,装腔作势地高高举起,“师父,这杯酒是你开山大弟子敬你的!”

谷星瑶听他声音出奇的大,嗔道:“小滑头,你喝了几盏啦?”

李泠这时已是酒意上涌,恍恍惚惚如在云端,昂然道:“记不清啦,也就三四盏吧!”

谷星瑶道:“这可是烧酒,你头回喝,便一口气喝三四盏,不怕醉死你?”

李泠熏熏然扬起头:“只是有些飘飘然罢了,龙先生都说了,我有罡气护体,这点酒算什么。妖女姐姐,别瞧你武功比我高许多,但若论起喝起酒来,你就要甘拜下风了!”  “喝酒?”谷星瑶扬起秀眉,冷笑道,“我会对你甘拜下风?我艺成之后,几次回府时,便是我几位酒鬼兄长,也不敢跟我对饮的。”

龙轩公兴致大起,道:“当真如此么,那何不比试一番!”

他这一煽风点火,李泠愈发斗志昂扬,谷星瑶只得道:“你自讨苦吃,可别后悔。”

二人气势汹汹地隔案对坐,各自举起满满的酒盏,便待对饮。

“等等,”谷星瑶忽道,“小滑头,别说姐姐占你便宜,你饮了三四盏,那我便也先干四盏为敬!”皓腕轻舒,一口气连干了四盏。

李泠见她眉头不皱地连喝了四大盏,雪润的玉颊上也只霞色微起,除此之外,全无异状,不由呆了呆:妖女姐果然强悍绝伦啊,便是个老酒鬼,也没法子一口气喝上他四大盏!但此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佩服佩服,妖女姐,你这酒量果然不俗,及得上小弟的一半有余。”

一口气连尽四盏,谷星瑶明眸间波光盈盈,愈发风姿绰约,娇艳无俦,红唇弯出一道嘲讽笑意,道:“论吹牛皮,我须得拜你为师,饮酒么,你拍马也赶我不上!”

砰然脆响,二人的酒盏连碰,各自昂首饮下两大盏酒。

这两盏酒喝得急了,李泠登觉一股热浪从腹内翻涌上来,霎时间犹似腾云驾雾,飘然欲仙,忍不住大声喝道:“好酒好酒,龙先生,借你今日美酒,我要多谢你老啦。你这几次指点,让我武功大进,在那四象会武上连战连胜。小弟我这两个平生大愿,已顺当完结了一个!”

谷星瑶将酒盏重重一顿,道:“李泠,你这还不是喝多了么?竟跟我师尊自称小弟!”

龙轩公却不以为意,笑吟吟道:“两个平生大愿,那另一个却是什么?”

“另一个么,乃是我平生最大的愿望,”李泠这时只觉酒意上涌,熏熏然地道,“我……我想娶谷姐姐做老婆!”

这句话石破天惊,委实突兀大胆,出人意料。谷星瑶忍不住“啊”的一声娇呼,本已娇艳欲滴的玉靥更是嫣红如火。

“你这小毛孩,你……胡说什么?”饶是她泼辣冷傲,爽朗过人,这时候樱唇微张,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龙轩公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志气,你可知道,瑶儿除了容貌无双,身世和才华也都是天下罕有,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世家贵胄做梦都想娶瑶儿为妻!可惜啊可惜,你说晚了一步……”

他还待说下去,谷星瑶已嗔道:“师尊!”

龙轩公忙拍了下脑袋,顿住话头,呵呵笑道:“罢了罢了,反正你这小子想娶她,只怕难比登天。”

李泠这时候是平生第一次喝烈酒大醉,竟觉气冲斗牛,虽觉龙轩公那句“你说晚了一步”似乎话中有话,却也没有细问,只是大叫道:“那又如何?这个平生大愿就跟做梦一般,虽然这辈子做不成,可做个梦,便是皇帝老子也管不了我吧!”

“好啊,小滑头,难得你竟敢说出实言,”谷星瑶微微一笑,片刻间已恢复如常,嫣然道,“恭喜你了却第一个平生大愿,不如好事成双,今晚便让你这第二个平生大愿也一般得遂了,如何?”

“什么,今晚?”李泠不由惊呼出声,盯着眼前这张娇艳绝伦的如花笑靥,登时呆住,喃喃道,“妖女姐姐,你是说……”

正欲细问,忽见那双似笑非笑的明丽星眸已变得锐利如刀,他才觉出不妙,猛觉脖领一紧,已被谷星瑶揪住,一股大力袭来,身子腾空飞出。

好在谷星瑶未用全力,李泠半空中腰板一挺,踉跄落下,虽侥幸没有如往常一般摔得七荤八素,却也甚是狼狈,大叫道:“妖女姐姐,这事可怪不得我,本来我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是龙先生偏让我说出来的!”

“小毛孩,这等事,待你长大了再说吧!”谷星瑶手捻玉盏,盈盈笑道,“或是,你喝酒的本事赶上了姐姐一半,再想不迟!”

“还当老子是小毛孩!”李泠心下着恼,一时间他酒意上涌,不由双手叉腰,怒道,“连我想什么都管,我偏偏要想!哼哼,有道是,学武当学大御道,娶妻当娶谷星瑶!”

他想起曾在坊间听过的汉光武帝刘秀发迹故事,其中曾有一句“做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此时飘飘然地灵机突发,竟“出口成章”。

谷星瑶哭笑不得,正待叱喝,却见李泠已双眼一闭,一头栽倒在地。

翌日天才放亮,李泠便自榻上一跃而起,却见所睡的地方流苏饰锦、精致华贵。

他呆愣了许久,才想起昨晚曾和龙轩公、谷星瑶喝酒。此时他虽头脑微胀,却还隐隐记得自己酒醉后逸兴横飞的壮举豪言,不由脸孔发烧,暗道:大事不好,老子酒醉后不知出了多少丑,妖女姐定会跟我算个总账,趁着天光尚早,速速溜之大吉!

他轻手轻脚地穿鞋下地,悄然溜出里屋。

这是外明内暗的两进暖阁,他才挑开帘笼,却听外阁传来一声淡淡的娇呼:“小滑头,你可醒了!”

谷星瑶已自外屋的榻上起身,轻拢着如云秀发,款款走来。李泠见她云鬓散乱,此时只是极随意地绾了个髻子,看情形她只是合衣在榻上忍了一宿,不由大是歉疚,嘻嘻笑道:“谷姐姐,这么早啊……昨晚喝多了吧,你功力不足,以后不要跟小弟拼酒了吧!”

偷看谷星瑶的神色,见她照旧清冷如常,李泠心内反觉不大安稳,暗道:我说的话,不知她还记得几分,这时候跟她道歉大是没趣,不如厚着脸皮装糊涂吧……

“早什么,”谷星瑶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再不及早赶回游心观,伏龙派逸龙子可就要急得跳河啦!”

李泠看她微瞪的明眸内似是含着一抹轻烟般的雾气,却分不清是忧是怨,他脸上更有些火烧火燎。知道此时不宜久留,忙胡乱脱下了乾坤堂弟子的衣衫,便要赶回游心观。

谷星瑶命人牵了两匹马来,亲自送他出了宅院。

朝曦初升,青白的曙光和银红的早霞交融,晕染得漫天云色灿然如锦。二人都不提昨晚李泠的胡言乱语,便只纵马疾驰,只是那急促的马蹄声和鸾铃声敲击心头,扰得人心神扑颤。

扑在脸上的晨风如水一般的轻柔,两旁深林都化作浓郁蒙眬的翠绿向身后退去。李泠的眼角不时扫过并辔而行的谷星瑶,那飘飘如飞的如雪白衣,与霞彩交映生辉的明艳玉靥,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带着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跟着,他又想起龙轩公的教诲,这个豪气万丈而又深邃如海的老人,竟以那样惊人的豪气去撞击生命之阵,人人皆在阵中,人生该当如何破阵?

还有昨晚那人生中第一次的醉酒,虽然那时的豪言想起来有些可笑,但他决不后悔。那浓烈的生命味道,更让他永生不忘。

想到那次醉酒,他忽地心中一动:为何龙先生要说,我说晚了一步……这等事,还有什么早晚之分?

“小滑头,”谷星瑶远眺前方,道,“在想什么?”

李泠的思绪被她淡淡的一句话斩断,霎时脸色一红,自然不敢追问“晚了一步”的缘由,忙咳嗽两声,道:“这个……我在想,武遨他们会不会查出我李泠与你这魔宗妖女搅在了一处。如此一来,岂不有些形势不妙?”

谷星瑶道:“放心吧,丹剑派和武邀他们非但不会拆穿你,反会替你处处遮掩。要知道,在他们心底,你李泠背后的玄虚事小,透出乾坤堂偷劫游心观的勾当,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李泠恍然大悟,也笑道:“正是,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多时候,便到了山脚下,谷星瑶看看日色,勒住了马,道:“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想好了跟你师父撒谎的言辞没有?”见李泠点头,才笑道,“我倒忘了,你这出口成章的本事是天下一绝!”

见她终于向自己破颜一笑,李泠登时心内大安,叫道:“妖女姐请回吧,四星之战,等小弟的大好消息!”跳下马来,拱了拱手,疾步向游心观方位奔去。

谷星瑶望着李泠清瘦的背影匆匆远去,秀眉微蹙,一缕难言的情愫掠上心头,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

李泠这里拼力疾奔,一路顺顺当当地赶回了游心观。

游心观内兀自人声嘈杂。

原来乾坤堂派了高手趁黑摸上山来,将李泠劫走前,先用熏香熏倒了奉师命监视李泠的鲁观尘。鲁观尘本就嗜睡,中了迷香后横卧门外,立时酣睡不醒,直到天光微亮,才被出门小解的余观吾发现。

逸龙子、宁观一等闻讯赶来,才见李泠早已不见。鲁观尘被一盆凉水浇醒后,竟是迷迷糊糊,一问三不知。逸龙子一直瞧着鲁观尘不顺眼,此时郁怒之下,不由分说地便抽了一顿板子。可怜鲁观尘药性未过,便浑浑噩噩地挨了不少板子。

想到大战在即,自己门下弟子却被人摸上门来劫走,伏龙派自此必会颜面扫地,成为玄门乃至全江湖的笑柄,逸龙子不由大发雷霆,郭观定以下众弟子都尽数罚跪受责。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殿门一开,一个清瘦的人影晃晃悠悠地走入。余观吾眼尖,惊叫道:“小师弟……你跑哪里去了,咦,你怎么满身酒气?”

李泠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当下满脸委屈,只说自己被一家叫做金花赌坊的伙计用熏香劫走,他们威逼利诱,要自己在下一阵输给郑融,答允事成之后给他二百贯大钱。他无奈之下,只得假意答允,这些赌坊恶徒为防自己逃走,竟想用烈酒将他灌醉。亏得他机灵一些,喝得半醉不醉,便装醉倒地,伺机逃了回来。

说到委屈之处,李泠放声大哭:“师父,弟子阅历浅显,着了他们迷香的道,又耗了这许久才逃了出来,还让师尊牵挂!”

“二百贯啊!”鲁观尘还有些迷迷糊糊,闻言瞪大了双眼,“我瞧你答应了挺好啊,那就白白得了这一大笔钱,反正你也打不过白马郑融!”

话音未落,脑袋上已挨了逸龙子两下重重的竹板。

“鲁观尘师兄说的什么话来?”李泠挺胸扬首,满面激昂之色,“咱们游心观弟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血可洒,头可断,却决计不能丢了伏龙派的脸面,我便打不过白马郑融,也须在擂台上跟他死拼到底!”

逸龙子老怀大慰,冷硬的老脸上竞破出~丝笑来:“很好,李泠年纪最幼,却有如此胆魄风骨,你们这些做师兄的,都该好好学学!”宁观一等人见师父终于露了笑脸,悬着的心尽皆放下,也纷纷夸赞李泠。

乱糟糟的赞誉声中,逸龙子终于抛了竹板,叹道:“后日就要激战了,宁观一你给我亲自照顾好李泠。”丢下满屋弟子,转身出了大殿。

李泠见师父临行之际,向自己匆匆一瞥,目光若有所思。他的心中也是一动,忽然觉出,这老瘦猴师父其实颇为古怪,自己从第二轮起,已是游心观一枝独秀的弟子,但这位伏龙派掌门几乎很少教给自己如何会武过关的技巧,甚至连问都极少问。

他莫非早已看出了自己的秘密,或者,在这个干瘦的老人心底,也藏着什么秘密?

转过天来,李泠便全心体悟循环之道。

游心观外有一处清清小溪,李泠整日价便仰观闲云,静对浅溪,有时候会听着蝉鸣发上半天呆,有时候又会忽然跳入溪水中扑腾许久。

对尚未完全融入体内的罡气,他自然不敢疏忽。但这溪边离着游心观太近,他只得将逍遥游的三势招法融入鹤高飞的身法中,在长久静坐之后便起身演练。鲁观尘等人见了,不免指指点点,讥笑他的身法不伦不类。

余观吾等热心师兄则忙着给他打探四星之战的虚实。

“小师弟啊,大好消息,听说掌教真人特制了一百零八把桃木剑,原价是一千零八十文,消息一出,便被四处赶来的巨富抢空了。据说赌坊那群家伙竟也买到了十多把,竟将价码抬到了三千文。”

余观吾眉飞色舞地说到这里,脸上却现出遗憾之色:“三千文啊,真希望我这东极紫苑的观战名分也能卖了……啊,自然了,我是说笑。师兄我说什么也要去给小师弟你站脚助威。我知道,你一直跟着师兄我练武功,我不在你身边,只怕你会怯阵……”

黄昏时分,李泠在溪边独坐。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李泠,你果然很有意思!”

他扭过头来,见数丈外一个白袍少年道士负手而立,正是紫箓派的尘清。

“尘清师兄,”李泠没有起身,只是微笑点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随便走走,来看看你!”尘清悠然走来,跟他并肩坐下,纵目凝望前方清可鉴人的溪水,“知道吗,玄门四星中,我觉得最有趣的,就是老弟你。”

“觉得我最有趣,那定是因为小弟我最帅了?”李泠侧头望了望他,这位紫篆派天才生得方额阔口,浓眉虎目,紫棠脸上跃动着一副不羁之色。

尘清呵呵一笑,洒脱地踢开麻鞋,赤足在水中踢出串串浪花,道:“明机是一代仙才,白马郑融身上匠气太重,只有你和我最为相近!”他扭过头,极认真地盯着李泠,“你我身上都有一股妖气。很可惜,不能和你对阵了!”

李泠倒一笑:“四星之中,自然以明机武功最高,小弟以为,最可能与明机一搏的人便是你尘清师兄了。我的功力太低,郑融与明机师出一脉,底细全在明机心底,只有你的妖异机灵,不拘一格,在明机身前才能有四成胜算!”

“不足三成吧!”尘清摇了摇头,“他这年纪,居然练成了天河暗劲,实在不是人!”

李泠哈哈大笑,极写意地躺在茵茵绿草上,道:“不错,明机这小子,实在他姥爷的不是人!”

尘清道:“其实我们另外三人中,郑融的功力最深,与明机或能拼得最久,可惜他的胜算也是最小。而你的功力最浅,却也最是奇特,你与明宸动手时,最后几下出手,颇有一股高远之气。喂,你是怎么悟出来的?”

“难得你竟看出了高远之气!”李泠仰望着悠悠白云,缓缓道,“那时候我本来要输了,却昕到了雷声,我才忽然想到玄门武功多是脱自天象。天象包罗了阴阳刚柔变换之道,摘星手、乱云掌法等诸般武功,都是模拟天象!”

“模拟天象!”尘清赤着脚一跃而起,惊道,“只你这一句话,我就甘拜下风!我瞧,你才不是人!”

李泠呵呵一笑:“惭愧惭愧,那只是灵光一闪而已!”心下却知,自己的突然领悟还是多赖龙轩公的不断点拨,可惜这件事却不能吐露半点口风。

“天象?”尘清喃喃自语,仰头望天,忽又望向李泠,眼中跃出滚滚精气,道,“老弟,你这句话太妙了,我忍不住了,咱们比画一下如何?”

李泠摇了摇头道:“只怕不成,小弟是个懒人,后日便要比武了,你我各有对手,何必费这气力比画?”心下暗道,尘清这小子,看来是个十足的练武狂魔,若真动起手来,只怕还得拼尽全力,大战当前,这一仗打起来太不划算。

尘清搔了搔头,叹道:“这也说得是,不如咱们就比画七八招,点到为止,怎么样啊?”

“只怕不成!”一道沉着的声音忽地传来,“李泠、尘清,你二人不能比武!”

二人扭头看时,见宁观一已飘然闪来,忙给这位伏龙派大师兄见礼。

“尘清,”宁观一点点头,“你不是来寻方观清下棋的么,怎的要缠着李泠比武?”

尘清笑道:“找方观清下棋是假,跟李泠比画是真。大师兄来得正好,正可做个评判。我二人只比画几招,小弟对李泠的武功极是好奇。”

宁观一叹道:“你要和李泠比武,还是待四象会武之后吧!你们都是少年,手底下有豪气,没分寸!”

尘清见他神色果决,知他决计不允,不由恋恋不舍地叹了口气:“只得如此啦,嘿嘿,无极派那帮大佬们的心内,最终的双玄之选定是明机和郑融了。不过李泠小弟,我看好你,郑融那笑面虎,未必会胜你。”

李泠眨眨眼,笑道:“多谢师兄,会武之后,你我不论输赢,都要切磋一场!”

“一言为定!”尘清慢悠悠地转过身去,但忽又回身,身形一矮,骤然欺向李泠。这一欺身,意在形先,身盘臂曲,圆中求方,气势鼓荡而出。

李泠心神一振,双掌交叠,浑沌七抓的护身起势已蓄势待发,似封似缠间又暗伏了半迸半抓的攻势。

与此同时,宁观一也一步踏上,两臂轻分,五指均呈撕抓之势,爪势隐隐然罩住了二人。

三人都在瞬间顿住了,指掌间气势升腾,却都引而不发。微微一顿,三个人齐声大笑起来。

“有趣,果然有趣!”尘清收了势,提起麻鞋,散漫地背在肩头,笑道,“找方观清下棋去也!”

“尘清,果然是个武痴!”

宁观一望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叹了口气,才转头对李泠道:“听说这轮四星之战,要比试阵法,口自道家玄门的法阵极是繁复,师兄我也只能算略知一二,现下,我便跟你尽数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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