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读《青霞先生文集序》明文  茅坤

1、部分原文及二吴之评。

（原文宋体，二吴之评楷体）

“青霞沈君，由锦衣经历上书底宰执。宰执深疚之，方力构其罪，赖天子仁圣，特薄其谴，徙之塞上。当是时，君子直谏之名满天下。已而君累然携妻子出家塞上。会北敌数内犯，而帅府以下束手闭垒，以敌之出没，不及飞一镞以相抗。甚且及敌之退，则割中土之战没者与野行者之馘以为功。而父之哭其子，妻之哭其夫，兄之哭其弟者，往往而是，无所控吁。君既上愤疆场之日弛，而又下痛诸将士日菅刈我人民以蒙国家也。数呜咽欷歔，而以其所忧郁发之于诗歌文，以汇其怀，即集中所载诸什是也。

君故以直谏为重于时， 其所为诗歌文，又多所讥刺，稍稍传播，上下震恐，始出死力相煽构，而君之祸作矣。君既没，而一时阃寄所相与谗君者，寻且坐罪罢去。又未几，故宰执之仇君者亦报罢。而君之门人给谏俞君，于是裒辑其生平所若干卷，刻而传之。而其子以敬，来请予序之首简。

茅子受读而题之曰：若君者，非古之志士之遗乎哉?孔子删诗，自小弁之怨亲，巷伯之刺谗以下，其忠臣、寡妇、幽人、怼士之什并列为风，疏之为雅，不可胜数。岂皆古之中声也哉? 然孔子不遽遗之者，特悯其人、矜其志，犹曰：发乎情，止乎礼义，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为戒焉耳。予尝按次春秋以来，屈原之骚疑于怨，伍胥之谏疑于胁，贾谊之疏疑于激，叔夜之诗疑于愤，刘蕡之对疑于亢，然孔子删诗之旨而裒次之，当亦未必无录之者。君既没，而海内之荐绅大夫至今言及君，无不酸鼻而流涕。呜呼！集中所载鸣剑、筹边诸什，试令后之人读之，其足以寒贼臣之胆，而跃塞垣战士之马，而作之忾也，固矣。他日国家采风者之出而览观焉其能遗之也乎? 予谨识之。

至于文词之工不工，及当古作者之旨与否，非所以论君之大者也，予故不著。”

先生生平大节，不必待文集始传。特后之人，诵其诗歌文，益足以发其忠孝之志，不必其有当于中声也。此序深得此旨，文也浩落苍凉，读之凛凛有生气。

2、拙感孔见。

茅坤先生重德过才，此序肯定了青霞先生忠君直谏的刚烈。也指出了其锋芒太露，以致奸佞权贵们不容，落了个谏未成，身先死。

茅坤欣赏的还是孔子提倡的中庸文风，如他在此序中历数了屈原之怨，伍员之胁，贾宜之激，叔夜之愤。虽然是肯定了前贤之谏是忠君的正言，但不赞成他们的进谏方式。由此也可以看出茅坤对青霞先生死于谏的惋惜。

3、感事学吟 -读《青霞先生文集序》

谏为君能纳，刚求事可成。

忧仁无畏死，取义不轻生。

千载几材栋，一朝当业惊。

中庸先圣道，持忍毅行宏。

2024-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