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更不能远离“梁衡三大”了

——中国杂文“年旦评”（之四）

郑殿兴

解释文题，得罗嗦一下了：“提倡（文学）写大事、大情、大理”，是著名作家梁衡在《提倡写大事、大情、大理——兼谈文学与政治》（党建读物出版社，梁衡文集《走近政治》）文章提出的著名观点（简称“梁衡三大”）。此论，是就文学整体而言的，当包括杂文了——但为杂文走出低谷计……借题发挥一下，显然是重要且必要了。

梁衡同志对“梁衡三大”的率先垂范，让我极佩服。这部《走近政治》，不就是充分体现“梁衡三大”的集大成之作吗？从政治、政党、国家、民族之大事，到马、恩、列和毛、周、邓等领袖之伟大；从当代百姓声音，到古代圣贤言行；从“长忧短思身边事”，到“域外社情闲拾零”……一篇篇华章，过目难忘了，感人至深了。如《印在黄土地上的红手印》，对小岗村农民“土谏”——大胆改革的歌赞，让我油然而生敬意了；如《“今年的共产党最好”》，对选用农民语言之妙，让我立马儿伸出大拇指了；如《官不扰民民自富》，更让我赞叹连连自愧不如了……

梁衡对“梁衡三大”的坦言，更让我五体投地了：“过去曾写了几十年山水散文，影响不大；近几年写了几篇政治散文，其影响倒比以前大出不知多少。所以，为作家自己计，舍大材不用，而专捡小材，也实在有点傻。”（《走近政治》——《关于写政治》第333页），嘻！梁衡同志不傻，我们也不傻、不很傻呀！与散文同宗的杂文，更不能远离“梁衡三大”了！散文，多记叙、抒情特色；杂文，以议论、褒贬见长。所以，大力发挥杂文优长，对事关真善美、假恶丑尤其是事关“梁衡三大”那样的真善美、假恶丑，迅即献上鲜花、掌声，或迅即施予银针、良药，或迅即抛出匕首、投枪，便是杂文家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以此观点、思路回望杂坛，操弄杂文的楷模、骁将、先锋、尖兵的感人形象，一个个浮现在眼前了！您看，为反对评比腐败，袁成兰同志的《“梅花奖舞弊案”随想》，如投枪一样刺向“病灶”了！虽然吃官司数年，但最终的“惨胜”，让正义伸张了，“女侠”名声大噪了。您看，为迎击“新基调”之谬，严秀老6万字的《关于一个“新”杂文理论问题的资料》，如银针一样扎准“穴位”了！严秀老虽挥汗如雨，却大值、特值了——“新基调”偃旗息鼓了，导向之误减轻了（不敢言无！），严秀老亦发“秀”出彩了！

不过，以傻不傻评说杂文楷模、骁将、先锋、尖兵，似有辱斯文有些偏狭了。事实是，他们的反腐，他们的批谬，皆是“使命”之驱使、政治本能之表现！他们的力作，比那些“浅作”“窄作”……功用不知大多少倍了！鲁迅先生被誉之“民族魂”，不就因其思想、文学尤其是杂文，皆以、总以促进人民觉醒、解放大任为己任吗？他对“党国”、对段祺瑞政府的揭露、痛斥，对民族脊梁与“劣根性”的歌赞、剖析，对“拿来主义”的肯定、颂扬……都充分说明了这个道理、都是令人信服的证据啊！

时下的杂文，为啥总让人叹息？就因写作题材、创作取向出问题了——远离“梁衡三大”了！！为啥会远离？非梁衡说的“有点傻”，而是写家“有点怕”——很怕自己的杂文“妄议”了，“虚无”了，自觉不自觉地避而远之了！

我们，该怎样看这个问题呢？

应该说，大凡正义有担当的杂文家，一定会有这样的共识：“妄议”“虚无”问题，并非心造的幻影，而是客观存在；对之给予回击，不让其自由泛滥，是党和政府，也是每个（每个！）杂文家的责任。比如说，让中央电视台那个侮辱领袖的男主持人“下课”，理所当然了；比如说，对中央党校那个肆意丑化党和国家的女教授给予查办，理当如此了；比如说，李庚辰同志的檄文《抹黑雷锋的六种人》，一针见血了……任何人说话、做事，都不能无视法纪——凡触犯者，就得受谴责、受制裁、受处罚，没啥好商量的！因为，谁都知晓、都明白，对恶的容忍，就是对善的残忍，就是对党和人民利益的无视、蔑视、敌视……

与此同时，我们还应有这样的共识：在处理、解决“妄议”“虚无”问题上，教条、僵化、简单化带来的“误读”“误伤”问题，亦有不同程度的存在。此之“误”，加上“文革”余悸，远离“梁衡三大”的“莫谈国事”之风，便悄悄吹起了——杂文的每况愈下，也就无法避免了。很有一段时间了，媒体，尤其是一些纸媒、出版社，如梁衡同志那样充分体现“梁衡三大”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名篇、力作（著），太少、太少、太少……了！照直了说吧，“误读”“误伤”问题，乃是导致杂文远离“梁衡三大”的主因——至少，亦主因之一了！

显然，如此“两个共识”，是解决杂文远离“梁衡三大”的前提、关键！

“位卑未敢忘忧国”，人们多已熟知，但同时更应熟知的，是民之“忧国”，不单是战时的流血牺牲，为国捐躯；也不单是平时的出大力流大汗，为国奉献……还包括、更包括日常对国事、国是的坦言！李文亮医生说“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我们，难道不该深思、深思、再深思吗？人民中心、人民至上，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言说够力度、够响亮！然而，切实把口号与行动结合起来，践行好毛主席提出的解决“周期率”的伟大思想、谋略，是不是仍有些差距呢？对“两个共识”，是不是仍有待认识深化呢？我们应该坚信，民众主人意识强化了，民智进一步得到开发了，践行“两个维护”会更自觉、更主动、更到位、更有效，而绝非相反。

换个角度看，切实点儿说，时下随意“训诫”的事，以“敏感词”说事的事，确实少了、少了……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进一步提高管理者能力，显然是重要又重要了；真正的杂文家，应看到这个变化、进步，更应以自觉的实际行动促进这个变化、这个进步……唯有如此，才能解决好杂文更不能远离“梁衡三大”的问题；唯有如此，才会更快走出“误读”“误伤”之阴影；唯有如此，才会更好地发挥杂文优势——也唯有如此，才会出现“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性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

……

至此，当以这样的话做些补充、完善了：杂文，更不能远离“梁衡三大”，并非拒绝“王五三小”（即“‘王五’的小事、小情、小理”杂文），亦非否定“赵六三中”（即“‘赵六’的中事、中情、中理”杂文）……杂文“大、中、小”皆有，才琳琅满目，才赏心悦目；我们在总体上，强调杂文不能远离“梁衡三大”，是毫无疑问、坚定不移的！但对“梁报告”那样的大而低劣之作，一定要否之、拒之！不仅如此，他在发表这篇文章前后显现出来的畏上、蔑下“劣根性”——并非、决非梁衡同志所独有的“劣根性”，就更应否之、拒之了！

这，也该是共识，一个同样不可或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