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同”与“求异”断想——有感于朱铁志的杂文“题外话”
(2020-05-27 14:37:38)
“趋同”与“求异”断想
郑殿兴
在那天的杂文研讨会上,我有幸听到了朱铁志同志(题为《是真佛只说家常话》)的发言——尤其那个杂文“题外话”,让我牢记又牢记了:“顺便说句题外话,在读者看来,徐(惟诚)老起码有三重身份,一是官员,二是学者,三是杂文家。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他如何把三重身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因为按照通行的观念,这几重身份经常是互相矛盾的。官员替天行道,从思想观念到思维方式,都必须保持高度的‘趋同’倾向,这不仅是工作性质使然,也是不容分说的政治纪律。而杂文家和学者在本质上尽管与官员并无大的不同,但在具体的思想方法和思维方式上,必须时刻保持‘求异’的特性,保持作为知识分子须臾不可或缺的独立品格和批判精神。两种思维方式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很难不产生矛盾,有时这种矛盾甚至是难以调和与超越的……通读徐(惟诚)老的杂文,我找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平实语 真诚心——余心言杂文研讨会集锦》,蒋元明主编;北京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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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朱铁志同志提出的“趋同”“求异”问题,肯定是切身感受了,动了脑筋了:因为身份不同,写杂文的要求往往有明显或潜在的不同,或者说,往往会产生明显或潜在的不同感觉。这,也是一种实话实说,值得我们去学习、去研究、去丰富、去发展。“趋同”与“求异”的问题,不仅对鼓捣杂文者,对所有讲话、著文者,都是要直面的大问题。
“趋同”的要义,是一致。但这个一致,不是绝对的、没条件的——必须要与真理一致为前提。有时候,或更多时候,执政决策者的思想、政策、举措,与真理一致或基本一致的,此时之“趋同”,便无二话了。但不一致、不很一致的情况,并非没有——此时,就不宜轻言“趋同”了。倘将“趋同”绝对化了,只能损害、断送党和人民的事业!曾经的“社会主义阵营”惊人之变,让我们对此早已完成了从感性到理性的认识。
“求异”的本质,是求真。和“趋同”一样,也绝对化不得,也是有条件的——必须以寻求真理为目的。在党的思想、政策、举措与真理一致或基本一致的时候,杂文(及一切发言、著文)的“求异”,多是对这些思想、政策、举措的肯定、支持及完善,还有对误解、否定这些思想、政策、举措言论的回答与回击。如果,与之相反了即党的思想、政策、举措与真理不一致、不很一致了,“求异”,便少不了质疑、批评,进而会提出科学的思想、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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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思维方式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很难不产生矛盾,有时这种矛盾甚至是难以调和与超越的。”此言点出的矛盾表现,主要是指党的思想、政策、举措有误、有错之后的“趋同”与杂文“求异”的矛盾。矛盾,是真的,但要说“难以调和与超越”,似有些夸大了。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乃一切革命者的显著特征。当年闹革命时,毛泽东向左、右倾错误路线作斗争,提出的“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和“打运动战”的军事思想,多英明而伟大!自然,就因这种“求异”而未“趋同”,将他查办撤职了,晾一边儿了。当今的改革开放,亦非处处事事无误。前些年“对医改进行再医改”和蒋彦永同志的“求异”——“外媒揭露”(虽非杂文,但功用比杂文还杂文)“非典”疫情假话……不就是、不都是“超越”矛盾、解决矛盾极有说服力的例证吗?
邓拓同志的“求异”——对左倾的批评性杂文,不管多么温和、多么委婉,最终还是被迫害了;蒋彦永的“求异”即“外媒揭露”之言之文,多么直言不讳,不管多么不客气,最终,仍是“全身”儿,既没被“训诫”,更没被专政。时代的变化、进步,在蒋彦永身上充分体现了。“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李文亮可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
退一步说,即便现在或将来有谁因正当的“求异”、不“趋同”而被孤立、被围攻、被斥骂……应视为必要的代价,共产党员“五不怕”“特殊材料制成”的,可不是说说就当了的!在此,我也顺便说一句,从毛泽东到邓拓、到蒋彦永……以“心底无私天地宽”赞之,没的说!若用在某些人身上,怕就不很“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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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的激浊、扬清特性,决定了其与思想与政治多是紧密相连的。虽然,杂文也会有一些家长里短、也可搞一些风花雪夜……却不能由此而故意远离政治、鄙夷政治,更不可借口“求异”而行异化之实——与否定四项基本原则相类的“历史虚无主义”,都该纳入我们的批判视野,都是杂文锋芒所向的目标。
“趋同”“求异”问题,有了如此共识,便有了普遍意义:在中国,不单杂文,一切文艺作品及政治、法治领域的著书立说,都应对此有所了解、有所遵循、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