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代风华——诗与血与火的洗礼第一章恰同学少年[1]

——诗与血与火的洗礼
第一章
傍晚,娇艳的夕阳以其绚丽的色彩,把坐落在卫河之滨的河朔市打扮得分外多娇。霞光斜照在卫河上,畅流的河水闪烁着金红色的波辉,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大堤两岸,绿树成荫,红楼成排,互相掩映着俨然如画。时而还有悠扬的歌声一阵阵传来,这一切更使人置身在一派浓郁的诗情画意之中。
循着歌声望去,可看到一所滨河的高级中学。它醒目的井然有序的校舍,甬路两旁亭亭如盖浓郁葱茏的法国梧桐树,以及教室四周花池中五彩缤纷的鲜花,让人备感校园的温馨。这时,走读生们放学回家去了,寄宿生们刚刚吃过晚饭,他们三五成群的或在散步,或在追逐嬉闹。但也有一部分同学不顾刚刚吃过晚饭,便在开展激烈运动,生龙活虎般地活跃在运动场上。
在一行如盖的梧桐树下,有一位标致的女同学和一位男同学肩并肩朝前走着。并轻声地谈着话。男同学叫钟兆平。女同学叫李静敏。可能是他们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之故吧,不时引来周围同学们关注的目光。
再仔细打量他们,钟兆平蓄着一副既省事又潇洒的小平头,长着一张黑红黑红的脸膛。虽然身材不高大但是很结实。而最富于特征的,是他宽阔的前额下嵌着一双睿智明亮的大眼睛神采奕奕。李静敏呢,衣着很讲究,平平整整潇潇洒洒的白裙子随风飘荡,浅色带花的短袖衬衫格外别致。她身材苗条,举止娴雅,再加上极其白皙的皮肤,好看的脸蛋,以及流泻着脉脉动人光辉的大眼睛,在全校女同学中间再没有比她更美丽更让人喜爱的姑娘了。
太阳行将落山的时候,钟兆平忽然想起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去办,他侧过身子对李静敏说:“静敏,我想起还有件要紧事要办,就说到这里吧。”
李静敏有点着急:“不行,我也还有要紧的话还没说呢。”
可是,钟兆平一转身已经跑出去两丈多远了。被闪在一旁的李静敏情急之下,只好大声喊道:“晚自习之后卫河大堤上等你。”
“好吧!”钟兆平的声音从远处传回来。
李静敏望着钟兆平远去的身影,回味着刚才与钟兆平所说的话,略带失落地独自陷入对往事的深情回忆中……
那也是一个太阳行将落山的傍晚,只是时间是在三年之前,但是时令比现在要晚有两个多月。
记得是早早地吃过晚饭,她正在家里读书,邮递员在她家门外喊:“李静敏,有信。”
她放下书本连忙跑出去。这其间她已经猜到是录取通知书到了。等到拿到手中一看,果不其然,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喜上眉梢。因为录取她的学校,那是全市素负盛名的重点高中。她顾不上再接着去看书,在一阵喜悦之后,推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不知是什么原因,大约也可能和以后的事情有关吧。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一九五九年八月十九日。难道这真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吗?这是后话了。
她要去哪里呢?她要去看望一下最要好的同学王小燕。她和王小燕初中一年级开始同学,结成了莫逆之交。初中毕业的时候,两个人商量着报考了同一所学校。可谓是同一志愿同一向往。但她们真的还能在同一所学校共同读书吗?
她高高兴兴地骑着自行车朝前走,甜甜蜜蜜地想着心中事,不料车子碰住了人她还不知道。被碰的人刚刚买了一块冰糕,还没顾上吃,一下子就让她给碰掉了。她正欲下车来赔不是,只听被碰者责怪道:“这么宽的路,没长眼睛,专朝人的身上碰?”
她从小也是娇惯坏了的,如何受得了难听的抢白,本欲道歉,也不道歉了。她直冲冲地回道:“不就是一块冰糕吗,甭小气,赔你!”
被碰者反倒被噎住了。停了一会儿方道:“比我讲话还难听……”然后悻悻地朝一旁走去。
事情也是‘无巧不成书’。十多天之后,她和被碰者又见面了。好叫人羞涩呀!
那是在新学校的教室里,班主任让新同学们互相介绍情况。当念到一个叫“钟兆平”同学的名字时,一个似曾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说话声传到了李静敏的耳廓内。
“我是本市第五中学毕业的,河朔县人,今年十五岁……”
李静敏下意识地望了望,由不住从心底“哟”了一声:“这不是让我碰掉冰糕的那位吗?怎么这等冤家路窄呀?”霎时间,她连双颊带耳根一下通红了。
更让她难为情的是,紧跟着班主任就喊到了她。她心中禁不住如同有一双小鹿似的在‘咚咚咚’地跳。本来很伶俐的一个她,此时却连话也讲不成了。
钟兆平这时也看到了她,并窃窃地在笑:“厉害丫头,不厉害了吧。”但他并没有谅解李静敏。当时三年自然灾害刚露端倪,本来并不富裕的生活是浪费不得的,一块冰糕的钱在农家孩子的心中那还是很有分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