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河流（5）：最聪明的就是你
进了村子，小波居然不认得姐姐的家门了，惹邻家的大狗叫唤吓得不得了，两人落荒而逃。在这里我们见到了为数不多据说即将消失独特的山西平陆地窨院窑洞。两人瘫在墙角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时候，姐姐担着水从外面回来了。“小波。”“姐。”姐姐拍了小波一下脑瓜：“真笨，连你姐家都找不到了？这边走。”小波看到姐姐咧着小嘴恣得直不了，对杨晋小手一挥：“走！”顺着斜坡往下走通过一段地下通道，我们来到了地下四合院姐姐的家，一个挖在地下的露天场院，这才叫真正的天井来。天井里蔬菜瓜果鲜花飘着诱人的味道儿，好一个安静芳香的院落。姐姐放下水桶一边用手拎着衣口一边说道：“刚才家里停水了我出去挑水，你一来水就来了。哎呀，累死了。这是谁呀？”小波领起杨晋的手开心的说：“我同学，我俩毕业了，他来咱家玩，他在班里考第一名，好朋友，杨晋。”“第一名啊？”“我俩在学校里是一帮一的关系，我帮小波，我和小波在一组已经很长时间了，有一次班主任让我和另一个在一组，他家特有钱我特讨厌他，轮到我站在讲台上选人，我想了想，还是选小波，班主任也没批评我。”“那还是证明你俩好，”姐姐站起身，抚摸着小波的头，比划着肩和胸，“小波都长高了，到我肩这儿了，以前只到我这儿。中午给你俩做鱼吃。”俩伙伴相视而笑，终于捞着吃鱼啦。哇！水缸里四条大鱼呢（看上去像大鲤鱼），姐姐捞走一条，这还剩三条哪。“这就是你亲姐？”“就是我亲姐。”“她长得真漂亮。”“当然了，她是我姐。”“她怎么长得跟你家人都不像？”“谁说不像？！”“她眼睛长得真漂亮。”“还很大。”“她辫子长得真长。”“还很黑。”最后一句杨晋同学说着嗖地站了起来跑开了：“她的胸真大！”两人嬉戏着小波追着撵到屋子里。“别闹别闹，小心烫着你俩。”两人站在锅台边上，听着姐姐如何到河里去抓鱼，把鱼先敲晕，然后放到水桶里拿回家，又就活蹦乱跳了------说到抓鱼，小波说跟杨晋也抓了一条鱼，不过比姐姐抓的可要小多了，杨晋懊丧的说那鱼还没吃就让奶奶拿走放生了，小波对杨晋责怪道：“别在我姐面前提我奶奶，我俩不爱见她。”姐姐批评小波不能这么说，还询问奶奶的身体怎么样，小波说：“好！”接着比手划脚用极其夸张的表情和形态跟姐姐描述奶奶给他俩好东西吃的情形：“不吃完不许走！好呀，把我俩肚子撑得圆圆的。”说起吃饭来，两个小伙伴坐在天井里的小饭桌上吃鱼吃的肯定是津津有味又香又甜的了，只是吃饭时有一段小插曲让人想起来忍俊不禁。是这样的：来姐姐家出门的时候妈妈不是说过一句好事要成双的吗？妈妈给姐姐的东西都是成双的，本来留着一个圆白菜，加上奶奶又送回来的那个不就是两个了么，在路上小波嫌东西沉就扔到山下河里一个；妈妈还给姐姐两个水果罐头，在河边歇息说话的时候两人打开吃掉了一个。吃饭的时候姐姐要打开罐头让俩人吃，“来，你们俩吃罐头。”小波连忙摆摆手：“不能吃，咱妈给你拿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这瓶罐头和那颗圆白菜是一对，不能吃。”姐姐回头瞄了一眼圆白菜：“罐头怎么能和圆白菜是一对呢？”姐姐说着把罐头打开了，“你们不吃我吃。我在运城上水利学校的时候，顿顿都吃圆白菜，吃腻了。我这还种着呢。”听姐姐这一说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瞅向院子里的小菜地，那场景想起来小演员们演得好真实。最后姐姐逗引说你们不吃我就都吃了哈，结果两人你一块我一块从姐姐的大碗里夹出来吃开了：“我夹一块。”“那我也夹一块。”其实，他们俩在来的路上早就已经尝过啦！
吃过饭，姐姐领着两人来到了黄河岸边。“你俩看，这就是我们的黄河。你们了解黄河吗？”杨晋这可就打开话匣子了，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第二大河、在世界是第五大河、源头、流经省份说的一点也不差，最后问姐姐：“我说的对吗？”姐姐说道：“对，你说的都对，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从小住在黄河边，黄河什么时候水多什么时候水少，什么时候水清什么时候水浑，什么时候结冰什么时候消冻，我都知道。黄河那么大，她什么都知道，我一有不开心的事，就喜欢坐在黄河边看黄河，我伤心的时候，她也陪我伤心，我虽然没有被咱奶扔进黄河里，但我自己却打算跟黄河在一起呢，咱村里的学生都考师范准备当老师，我自己报了水利学校，参加工作也在黄河水利局，这样我就能经常看到黄河了。你俩看我的选择不错吧？”小波和杨晋又是不约而同大声答道：“太棒了！很好！”“可惜我爸我妈不理解我。”小波踮着脚响亮的说道：“我理解你！”姐姐走近小波抚摸着小波的头：“幸好有你，其实咱家最聪明的就是你，你以后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啊，等你考上大学，我和你姐夫供你。你可千万别回来跟爸挖煤，过两年大坝修好了，就淹了煤矿，到时候他又回咱奶奶村子里种地了，听见了没有？”姐姐戳了一下小波的头。“听见了。”小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201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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