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点小事儿
(2025-04-02 17: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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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风故事”征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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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风故事”征文
家里那点小事儿
商丹高新学校2023届高一(1)班 李兰馨
“咻——”的一声,是窜天猴穿空而过,在屋顶上炸出一朵火花。
厨房里剁肉馅的声音戛然而止。祖母略显暴躁的声音透过层层墙壁的阻隔,直入我耳。“谁又在偷放烟花?”
作为一位合格的老干部,自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命令下达后,祖母总会时不时撇下手头的活,慢悠悠沿着村里的水泥路,用不甚灵敏的嗅觉辨别着空气中火药的气息,戴着擦拭的干净的老花镜搜寻着红色炮纸在哪家的门前,只因为近处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响。
这不,又来了。隔着玻璃窗,我正与空中那朵烟花深情对视。祖母身穿围裙的身影颤巍着出现在我面前。这是对面人家放的火。我深感同情地望着院里半开的红门,从缝隙中窥望着路对面那扇紧闭的铁门。我从未见过祖母制止放烟花的过程,但在言语之间,从大人们的谈论中总能抓到几个关键词:凶,蛮横。于是,我有些期待地盯着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看着祖母在烟火下寻找出火花的源头,并火急火燎地迈着略显缓慢的步伐,快步移向对面。烟花绽放后是短暂的沉寂,于是那几声门环相扣的声音显得雄厚而绵长。门开了,是我不认识的小孩。祖母摸摸他的头,问道:“你家大人在吗?”那孩子也不怕生,朝我祖母笑笑说:“在的。”小孩扭头就跑,回来时带了一个与我父亲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大门已经打开了,对面院子里,我看到一框还未点燃的爆竹。“是这样的,我看你面生,是从外地刚回来吧?”祖母似乎瞥了眼那个框子,也不等那个人回答又说着:“不知道也没事儿,就咱这儿规定了这几年不能放炮烟花什么的。今天给你说,就收着吧。你看这附近也没有人放炮,这是国家规定的,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咱村里的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祖母的话语在耳边模糊,那个男人不断的点头和歉意的目光停留在记忆深处。
“又干什么呢?”姑姑从外面回来,表妹笑嘻嘻地拉着祖母。走进院子里。将近一年没有见过的表妹兴奋地窜进院子里,在姑姑眼皮子底下,上蹿下跳。祖母含笑看着年幼的小姑娘,个子总像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去年只及我肩膀的小丫头,如今已答出我的眉稍。“长大了,都快赶上我了。”我摸摸她的脑袋,在眼前来来回回比划了一下。小姑娘高兴极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她高兴的飞到我祖母身边,猝不及防地,我听见她喊了一声“外婆,你看你都长得没我高。”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祖母最忌讳别人说她长得矮,只有她说别人高,从没有人说她矮。姑姑及时拉了表妹一把:“怎么跟你外婆说话呢?”小姑娘撇撇嘴不以为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见祖母顿了一下,但又见她笑骂一声“小鬼”,便没了动作。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小叔一家提礼物,吐着热腾腾的水汽进了门。看到一年不见的小外甥女不由一喜。“来来来,见到舅舅了,快磕个头,压岁钱就有了”。小姑娘终究是个孩子,听不出是玩笑话,水灵灵的眼珠子一转,也没过脑子地说了一句:“磕什么磕,我给你磕头你给我钱,你怎么不给我磕让我给你钱呢?”这话刚出来,我手里的饺子顿时失去它原有的滋味,火炉里的炭烧得“滋滋”响,在堂屋里显得异常刺耳,火红的炉火暖不到人的心底里。“你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姑姑朝着表妹大喝一声,“跟我走!”小姑娘被拽出了堂屋,刚进屋的小叔静静站在那里,隐在帽檐下的眼睛一片深沉。祖母忙拉过小叔,摘下那只沾了雪的帽子,递给他一碗饺子。压抑的气氛在我踏出堂屋时瞬间活跃起来,只记得祖母说“小孩不懂事,咱多教教,别计较。”
门外,姑姑揪着表妹的耳朵低声交谈着。我想起祖母说过,对待长辈要尊敬,一家人聚在一块儿不容易,多乐呵乐呵。
我躲进卧室里,把耳机堵在耳朵里。母亲端着一碟水果轻声轻脚走进来,没有任何防备的,藏在作业本底下的小说顿时被抓了个现行。好不容易逃离了大人们的成绩交流会及教育分享大会,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我霎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不敢动弹。
“不是跟我说学习吗?”摘下我的耳机,母亲轻声说着,我有些心虚地低头。我一直都知道母亲总是严格要求自己,本应深受影响的我却没有养成这样的习惯。老年人都说,懒惰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通性,母亲把小说还给我,并没有生气:“想玩就玩,该做什么时候就专心点儿,不论是学还是玩。”
房门外声传来暖融融的笑语,跟着母亲出去,是表妹在像小叔道歉。从祖母手里接过热茶,火炉暖暖地映在眼底,温馨漾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