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并不遥远

作者：郭璧尘  周雨田   乃漩

诵读：小米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凯觉自己来到了双双饭馆，郑双欢快地给凯觉倒了水，坐在了凯觉的对面，问：“你妈不爱进城？”

“我妈？”凯觉显然没有想到郑双会这样问他，他呆了呆，脱口而出，“我没有妈。”

郑双的神色变了几变，随后说不上的高兴，还是忧愁，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的衣服脏了谁给洗？以后脏了拿来我给洗。“

”不用，我现在会洗，你看不是很干净？”凯觉爽快地说，随后把自己的胳膊伸到郑双眼前。

郑双并没有看衣服，而是盯着凯觉的眼睛：“家里的活都是你干？”

“爸爸忙，有个工人有时帮一下，但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我就不用了。大部分是我自己干。”

郑双情不自禁地摸着凯觉的头：“可怜的孩子。你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妈妈？”

“没有。”凯觉摇着头，在回忆着，“听人们说过去有，不知道为什么她走了。”

“你爸爸后来没娶？”

“不娶。”

“为什么？”

凯觉喝光了杯里的水，奇怪地看着郑双，思索了片刻，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

也许这样的问题凯觉从来没有想过，今天郑双问了起来，让凯觉不得不想，爸爸为什么不娶？是为了我，还是……

“砰！”饭馆的门子被有力的推搡开了，海旗、奇怪、开开一帮人一股脑地涌了进来，郑双离开了凯觉急忙去招呼进来的人。

自然是海旗占据了一个靠窗子的桌子，点了一盘花生米和五瓶小包装的“焖倒驴”，点完，郑双没有离开，等着他们点，半晌没有动静，海旗发现了这一情况，向郑双摆了摆手，郑双离去。

很快郑双端上了花生米，海旗、奇怪、开开几个也不谦让，各自打开了酒，煞有介事地喝了起来。

盘里就剩下十多颗花生米了，奇怪用筷子去夹，土豆用手把奇怪的筷子扒拉到一边。

开开斜着眼看着奇怪：“干嘛，还没吃够？”

“三个人吃一盘花生米鬼才能吃够！别说你们俩不停的吃，就是我自己这一盘也不够啊。”

海旗趁他们几个不注意，迅速在盘子里抓了一粒花生米，非常爱恋地看着，然后把花生米抛了起来，用嘴一接没有接住，花生米掉在了地上。海旗蹲在了地上找那粒花生米。

奇怪的筷子又伸向盘子，开开用又把奇怪的筷子扒拉了一边：“属猪的？记吃不记打？你要再吃剁了你的凤爪。你说呢，开开？”

开开女声女气：“啊啦同意。”

奇怪吧哒吧哒嘴看着土豆，开开乘机夹了两颗，快速地吃进嘴里，海旗还想故伎重演，趁大家不注意再来一次，但土豆的眼球从眼镜的黑框上斜着他，他试了几试没敢动。最后从地下拾起那颗掉在地上的花生米，在嘴边吹了吹，扔进嘴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开开突然怪笑，大家都看他时，他又像是没事的一样。

海旗趴在土豆的肩膀上，把嘴凑到土豆的耳朵边，嚼得很响，土豆用手捂住了耳朵。

开开向土豆努了一下嘴，用眼示意毕二册他们那边，土豆会意，推开了海旗向毕二册的桌走去。

“哎呀，是你们啊？真是英雄，真是豪杰，那天这位少侠把那个丑八怪打得真解恨，真过瘾！咳！咳，咳咳。”土豆做着动作，学着那天毕二册的动作，嘴里在解说着：

“少侠‘嘭’的一掌，那个恶魔往后一倒退（动作）哎呀，我的妈，这小子的拳脚还够利索的，差一点叫我进了的鱼……他妈鱼缸。我当时在他的后面说，捞上来当甲鱼熬了你汤。那小子狠狠瞪了我一眼，心里说等一会儿收拾完那个瘦猴再收拾你个小……他妈，小山羊胡子！”

全饭馆哗然，他们都停止了吃饭，看着土豆的表演。

大树推了一下凯觉：“真的，凯觉？”

“我被打蒙了哪里知道？毕二册，是不是这样？”

毕二册笑着：“你听这小子瞎白活。这小子是个白活匠。”

土豆把瘦小屁股坐在凯觉的凳子边，凯觉躲了一躲，土豆靠一靠。

“当时跟我们在一起的女孩吓得直筛糠，扭动着小蛇腰，绕过啤酒瓶，抱着脑袋。”开开接着土豆的话茬，一边表演，一边说，“嘴里叫着‘好刺激呀！’、‘好好看呀’。”开开的动作夸张的到位，土豆笑作一团。

土豆在开开比划中把凯觉挤出了凳子，凯觉在不知不觉中又拿了一把坐在土豆的旁边。那日跟着土豆转，狄良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土豆抓起一瓶啤酒在手里提着，晃着离开凳子，到了宽阔的地方：“这哥们——”土豆指着凯觉，“说，大哥——咱——都在一个地面上混，混……抬……哎，哎，抬头……不见……晻晻……低头见。”

“这小子满嘴跑火车，我是这样？还成了结巴？”凯觉乐着，看着土豆。

土豆喝了一口啤酒：“‘咔嚓’一声响，这哥们呜——呜（动作）倒在地上。我正在跳着高笑，那孙子‘梆叽’一拳捣在我的鼻子上。”

土豆把凯觉一屁股挤回他原来的凳子，顺手拉过一把凳子招呼开开：“来，你讲，你讲。他讲得精彩，来来！去（对凯觉）把那盘剩菜给那个家伙。”

大树看着土豆，讥讽：“你倒没把自己当外人？”

土豆向大树竖起大拇指：“别看你话不多，但句句是真理，对啊，都是哥们，这桌菜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