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并不遥远

作者：郭璧尘 周雨田  乃漩

诵读：座山雕

 

    站长站在狄良的背后，任狄良哭，任狄良说，他只是默默地垂泪。良久，站长拉起了跪着的狄良：“姑娘，走吧。我们去看看筑路的屋。”

    狄良点了点头，拉着那日的脖子走，那日一动不动，狄良又一次放声大哭起来：“那日，走吧……不能这样，筑路走了……还有我……我不能没有你……”

    那日低沉地叫了一声，乖顺地跟着狄良向筑路的小屋走去。

    筑路的小屋非常简陋，墙上挂着一幅交通地图，有筑路制作的工程进度图表，有一张写着名字的大纸贴在正面的墙上。

    “这是筑路的战友死亡名单……”站长说。

    站长把筑路的包递给了狄良，狄良在包里发现了她给他的半截烟，狄良的眼泪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站长，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筑路的尸体找不到了，我想用他的衣服给他堆一个坟墓，让他跟他的战友和家人团聚。”

    站长眼含热泪，使劲点了点头。

 

 

    曲措、汪志飞、纳森在毡包外的草地上，看着远方忧心忡忡地（yu xn chng chng）：“狄良不会有事吧？”

    “狄良不是一年前的她了，何况有那日。放心，曲措。”汪志飞安慰曲措。

    纳森沉浸在遐想中：“狄良‘索姆啦’（姨妈）对那日可好了，比阿妈啦对我好。索姆啦吃什么，那日吃什么，索姆啦在哪儿睡，那日也在哪儿睡。索姆啦还给那日缝衣服。”

    “纳森嫉妒那日了。”汪志飞摸着纳森的头，笑着。

    “纳森，阿妈啦是让你成为雪原的苍鹰，变成雪域的羚羊。”

    纳森怪怪地看了看曲措，又怪怪地看着汪志飞：“索姆啦心好，可是她的嘴就是厉害，比如对汪老师……”

    汪志飞与曲措同时笑，汪志飞称赞：“纳森懂事了。”

    “他整天跟狄良在一起，好像狄良是他的阿妈啦，我成了索姆啦了。”

    “你们都是我的阿妈啦。”

 

    筑路者的坟地，黄昏的太阳把这里笼罩的有些苍白，狄良身边放着一件军大衣和一顶快分辨不出颜色的军帽，她双膝跪在坟穴旁，手里拿起一把剪刀，剪下了自己的头发，恭恭敬敬地放在己褪了色的军帽上。又剪了那日头上的毛，裹在衣服里。

    狄良把这些东西放进坑穴，站长喊：“筑路，躲土啊，伙计……”

    坟墓在加高，坟墓堆成了。

    狄良点燃了筑路剩下的半截烟，痛苦地抱着那日。那日呆呆地看着堆起来的坟墓。

    狄良从衣袋里掏出筑路让那日带在脖子上的布袋，倒出布袋里的五彩石子，石子在黄昏的照射下，像一块块黄金。

    狄良小心翼翼地，把五彩石子摆出了 “筑路”两个字。“筑路”两字在闪闪发光。

 

    门西的牦牛终于到了白玛，他很快找到了汪志飞，不由分说揪住汪志飞的脖领子：“汪志飞，你是个谣言惑众的妖孽（niè）， 你的一朵雪莲，你的一包东西退回，把狄良诳到这里，没事干，你跟他们到草原上拾拾牦牛粪，对着雪山，像狼一样嚎叫几声，你有病啊？让她留在这里，你不觉得你太缺德吗？”门西用力推了汪志飞一把，“年代的垃圾，庙堂里的供奉品！”

    汪志飞双手抓着门西的手腕，忍耐着：“请你尊重我，也尊重狄良自己的选择。”

    门西的眼里冒着火：“你有什么可以让人尊重的？你不就是一个在西藏呆了几年的·破·教·书·先生吗？你自以为了不起是吗？自以为你从事的事业·神·圣·、·伟·大·是吗？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狗·屁·不是。”

    “狄良的选择正确与否，那是她的事，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认为任何人的选择都是自己的意愿，别人是不能强加的。”

    门西暴怒了：“好，我就是想听到你这句话。跟我没关系，那就是跟你有关系？”

    门西抽了汪志飞一个耳光，随后把汪志飞摁在了地上。纳森见状上来帮助汪志飞，被门西一脚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