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中篇连载《童子盗盐队》第二章·大栓有时也不如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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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冀东渤海湾的大清河盐场,这里已经被小日本给霸占,生产出来的盐,自然也变成了他们的财产。真是可恶又可恨的小日本,他们就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吸血鬼,在时刻分秒贪婪着别人的土地与食物。
我们儿童团的团长慧珍,正带领着团员小虎、大栓,还有他们养的狗儿旺旺,正悄悄潜伏进盐场之中,准备着,在魔鬼的爪子下,偷出一些盐来。他们这是为了前线正在与日本军浴血奋战的英勇战士们。
盐场的包围圈里,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一群鬼子兵在巡逻。盐场的大门,有鬼子兵在昼夜不停轮番站岗。慧珍她们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偷溜进盐场,到藏有盐坨的芦苇棚处,真是一件危险事情。
你瞧这时,在一处芦苇棚的角落里,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小虎,拿起弹弓捏着石子,斜睨着眼,瞄准在芦苇棚门前守卫着的伪军的正面方向,向远处射去一颗石子,只听,嗖的一声,那两个伪军便慌不迭地持枪,往前小跑十来步,就在这一当口,小虎他猫着身,敏捷地钻入芦苇棚中,而那俩个伪军发现也没啥状况,就又重新走回到芦苇棚门前,疲惫但又无可奈何地立正着。
只见一个伪军叹气:“年年不消停,天天不消停,真是见鬼了,咱们眼巴巴地看着,盯着,这盐还是悄没声地丢,神出鬼没地!李牙,你说咱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叫李牙的出了声,一脸标准伪军的贪生怕死相:“可不是!盐要是再丢,大佐他就真会要咱俩的脑袋!黄狗,你说我要是叫我老舅跟大佐求下情,是不是就能安排咱们一个比较轻松的活?”
哦,前头说话的伪军是叫黄狗,果然人如其名啊,人模狗样的。对于李牙的问话,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把嘴巴张得像个河马嘴似的在打哈欠,那酸泪便也从他的三角眼的眼角边蹦了出来。黄狗懒洋洋地说:“你老舅又不是我老舅,他要是保人,肯定是保你不保我,再说了,他只是翻译官,大佐叫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大佐叫他蹲着他是绝对不敢坐着,你说,他敢去向大佐替你求情?甭想了,门都没有!”
“唉!我这死嘴真欠抽。”李牙伸手啪的一声,掴了自个一巴掌,他不觉得特别疼,倒是一旁的黄狗情不自禁地拿手护着脸,那样子好像李牙是掴了他的脸。
这时候,已经偷溜进苇棚内的小虎,围着盐坨迈着小步走完了一圈,他轻手轻脚地猫在一个角落,拿出别在裤腰的一把小刀,咬着牙,用劲地将苇棚硬是撬开一个洞门,然后,他从身上捆绑着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根煮熟的没什么肉的肉骨头,放在了洞口前。
怎么没见团长慧贞和大栓?原来他俩躲在芦苇棚盐坨不远处的一个围墙脚,这一个围墙角落,是他们事先经过侦查,所知道巡逻的鬼子兵们最容易忽略了的角落。
只看慧贞和大栓的头上,戴着特制的芦苇帽子,身上披着特制的芦苇长斗篷。慧贞怀里还抱着深褐色皮毛的狗儿旺旺,他们一起窝着身子躲在暗处。他们身旁的不远处,有一群鬼子兵正踢踏着脚步声,巡逻着走过去。
大栓用手肘捅了捅慧贞,压低声音说:“团长,你看,咱们旺旺已经在蠢蠢欲动,我看是里头的小虎已经准备好了。”
慧贞跟怀中的旺旺蹭了蹭脸,随后又用手轻轻拍了拍旺旺的脑袋,轻声细语地说:“旺旺,那你就出发吧,路上要当心点。”
慧贞把旺旺放在地下,旺旺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了看慧贞与大栓,也轻轻呜呜叫了两声,代表它已经理解慧贞的命令。然后呢,我们聪明的经过一定训练的狗儿旺旺,它灵敏的根据慧贞的所做的手势,低头嗅着寻找着,以四肢半蹲半爬的姿势,向一条撒着薄薄的白色面粉的直线走过去,那是通往潜伏着小虎的芦苇棚盐坨方向。
大栓看着旺旺远去的机警背影,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他说:“团长,咱旺旺会不会迷路啊!?”
慧贞白了大栓一眼,虽然在夜色下这种表情不是太明显:“说你迷路我还有点相信,咱旺旺嗅面粉认路的本领,可是经过三个月的反复强化训练,最后一个月的突出表现,大伙可是有目共睹的。”
大栓摊开双手甩了甩,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别的都不怕,就怕你老拿旺旺跟我比,说我这不如旺旺,说我那也不如旺旺……”
慧贞继续瞪着大拴,大拴张大嘴,嘴唇挪动了几下,还想说什么,慧贞却从身上的长斗篷拔下一根芦苇杆,横着放在大拴的嘴里,大拴很是不满地叼住。慧贞泛着小得意的神色,眼睛转而注视着,远处旺旺逐渐模糊的身影,隐没入暗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