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管回忆是好是坏，总是美丽如斯，或是落花有意，或是流水无情，或爱得如胶似漆，或爱到痛彻心扉，爱着，爱过，痛着，痛过，恨着，恨过，有时深呼吸，往前大跨步地走出去，若干的若干，回过头看来时路上的风景，如果可以莞尔一笑，说句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的洒脱言语，那不也是人生一件幸事。

“凌晓，听到这里，我心里都有股想去揍墨野一顿的冲动，那小子，实在过分！”丰星气愤地说，一拳捶在桌子上，两杯茶水都荡漾着涟漪。

凌晓咧开嘴笑，瞬间宛如孩子一般，她说：“墨野不是过分，墨野只是个怪人！”

丰星问：“怪人？他怎么怪了？也对，他是有点奇怪。”

凌晓说：“当时门打开见那个女孩在，我本来想立刻转身离开，更确切地说是转身逃开吧！可我就在转身迈步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墨野的声音‘凌晓，你不是一直等着要见我吗，怎么，现在见到我又想逃跑？看来，你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敢。’我听到这，也就扭身硬着头皮倔强起脸孔强撑起脆弱的心脏，走进房间，坐在电脑桌旁的椅子上，我的眼前，就是斜倚在床上的墨野。”

“那个女孩走了？”丰星问。

“没走！”凌晓的脸色开始逐渐暗沉下去。

丰星看到凌晓的脸色，双手不自觉地攥起拳头，他没法想象当时在那个小房间里，两女一男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情，可能会比当初他在北城男扮女装陪着夏静过的那一夜，还要来得刺激！刺激，丰星暗自骂了自己，他觉得不该用刺激这个词来慨括，那一种说不清是暧昧到什么程度的感觉。

凌晓打破了沉默：“我与他和她，还不到一米的距离，房间内安静到可以听到窗外的虫鸣声，还有彼此间的呼吸声，我开始心跳加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惊慌，害羞，还是极度厌恶的反弹效应，反正我的心是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几乎像是要穿透胸骨蹦出来似的，这种感觉，是我当初在墨野面前脱光光都不曾有过的紧张感。”

丰星站起身把两杯已经泡淡了的茶叶拿走，一会儿从厨房里间走出，双手拿着两个干净的玻璃杯子，坐下，开始给凌晓泡新一轮的茶。

丰星说：“你先平缓下心情，别激动！我们继续喝龙井。”

丰星说完，便朝两个玻璃杯里倒满开水，然后往杯中投入龙井茶叶，于是丰星与凌晓又看着龙井一片一片往下沉，看着她们慢慢舒展着肢体，看着她们婀娜多姿的模样，一旗一枪，上下沉浮，于是，汤明色绿，历历在目。

凌晓低头闻着杯中袅袅升腾的水雾，缕缕清香扑鼻而来，使得她心旷神怡，起初精神上的焦虑感得到了缓解。

丰星看着杯中的茶汤，感叹着：“好一个出水芙蓉！”

凌晓微微笑着：“我好多了，我开始继续说吧！”

“好。”丰星只应了一个字。

凌晓说：“我就坐在那，眼睛直盯着墨野，完全把那个女孩当做是透明，可墨野呢，反而叫女孩坐在他身边，然后，他开始给女孩拉开外套的拉链，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解开女孩身上的白衬衣，褪下女孩的百褶短裙，双手慢慢地拉下女孩的黑丝袜……”

丰星喊：“凌晓，你别再说，我不想听了！”

凌晓哭了，眼泪突然就像成串的珠子断了线，在往下坠落，凌晓语调强硬地说：“你必须听下去，这是你选择听故事开始，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因为我能鼓起勇气对你说，那就是对你有着信任与尊重，而你呢，是不是也应该等同如此？”

凌晓的话，让丰星无言以对，可是，丰星此刻的心感到了疼痛，那种的疼痛，不是因为前头的气愤所致，而是从深渊的内心弥漫出来，那种的疼痛，就像在北城那个夜晚，他守护在裸睡的夏静身边的痛苦一样，都是说不清与道不明。丰星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默然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