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凌晓说：“日暮，晨曦，日复一日地过着，离开又再回来，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我总是认为墨野会在某一天里，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再跟我说一大堆，在他看来是非常真理的名言警句，还是像当初相遇时那样呵护着我，让我得以沐浴着阳光无忧无虑生活，可是，他终究还是彻底的消失。”

“凌晓，你不恨他吗？”丰星问。

凌晓不答反问：“那你，恨过夏静？”

丰星答：“不会！因为我有选择爱她的权利，她也有选择不爱我的权利。”

凌晓说：“我也不会恨墨野，只是我心里有着太多的不明白，我想如果我能再见到墨野，我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消失，那样子搞神秘很帅是不是！”

丰星咧开嘴笑了，咯咯笑了出声，凌晓扭过头盯着丰星看，先是调皮生气的表情，然后就充塞着忧伤的成色。看到凌晓这么一副神态，丰星也就马上收敛了。

遥遥之外，晨钟在响，带着沧桑，透着低沉，在悠悠地飘荡着。常喻柳丝如发，可此时的她，却没有了摇曳起舞的婀娜多姿，倒似《倩女幽魂》中的千年老妖的生硬发丝，似箭，似铁丝，似纤细修长的魔爪，在凌冽刺骨的晨风中，扫向东边扫向西边，扫向左边扫向右边。枯瘦孱弱的荷叶们用着自己毕生所剩的一点力量，在傲慢的硬撑自己，矗立在湖水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小营地，用着仅有的丁点视线嘲笑着一些同伴已完全瘫软在湖中，生命的颜色完全不在！晨光慢慢暖和着它们。遥远的山头已经飘着几缕晕红的绸带，紧随光环开始笼罩着山体的轮廓，西子湖畔彷如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羞羞答答地掀开帘子，颤颤地抬起眼眸，微笑着。

凌晓收回了眺望与发呆，凌晓把双手放在口中哈了哈气，然后才朝丰星伸出手，刻意上扬着嘴角，凌晓说：“把吉他给回我吧，你都帮我背了一个晚上，够累的。”

丰星说：“不累，借此我也正好可以熏陶熏陶艺术的味道。”

凌晓噗呲一声笑开了，她说：“丰星，你还真够幽默的！”

“凌晓，都走到这了，你也陪了我一个通宵，我应该要好好感谢你一下的，我想请你去我的红茶馆坐一坐，赏光么？”丰星说完，怯生生着表情。

“你是怕我继续伤感下去么？你放心，我不会的，权当做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罢了。”凌晓看似毫不在乎的表情。

凌晓的率性凌晓的洒脱，以及凌晓面对爱情的一种态度，还有那执着的信念，都让丰星深刻的感觉到她与夏静的不同，凌晓在面对爱情的挫折时，仍乐观执着的相信着仍有爱情的存在，而夏静呢，夏静说“对我说这些有用吗！三年前，我在上海外滩对着东方明珠塔就宣誓，再也不要爱情，不要爱情！因为它是虚假的，充其量可以当个招摇撞骗的幌子与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凌晓呢，凌晓在墨野突然人间蒸发后，还能执着守候在这一座城中，她坚信墨野会在某一天里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相信，墨野是爱她的。而夏静呢，夏静说：“不要再做这徒劳无用的事情，放弃吧！心死了就是心死了，哪有那么多死而复生的神话！”

“诶，俗语有讲，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你的夏静又不是白娘子，她可没有被压在雷峰塔底下，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你，如果你们还真有缘分，她就会再次与你相遇的，你放心啦！”

丰星被凌晓逗乐了，两眼微眯，就把原本朦胧着的水雾给挤出了眼眶，顺着眼角轻轻地滑落在脸颊上，丰星没有窘迫地去擦拭它，丰星觉得，在凌晓面前他可以挺轻松的，可以不用带上某些的面具。

丰星说：“我的心严重的受伤了，被你整晚讲述的罗曼蒂克故事给击中，所以得你再次发发善心与慈悲心，来安抚一下我这脆弱的小心肝，那么，我诚意的邀请你，到我的小馆子坐一坐，可否？”

凌晓笑了，咧开着嘴，没有刻意用手捂着。她，点了点头。

丰星也在笑，暖调的晨光已悄悄爬满他的脸庞，一种好久不曾有过的快乐，在阵阵向他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