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初恋

 张伟

为了庆祝毕业十周年，张三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到会的有十二位同学，六个男的，六个女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气氛热烈。他们围在一张大桌子周围，推杯换盏，畅谈友谊。大家心情都很好，酒喝得多了点。

他们谈到了爱情，谈到了初恋，从而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问题是，什么是初恋？张三说，一定是自己和异性的第一次牵手，才是初恋。李四说，那不算，应该是自己和异性的第一次接吻，才是初恋。王五说，你们说得都不对，应该是自己和异性的第一次上床，才是初恋。说到这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王五，你太俗了。一位名叫李露露的女同学说，自己对异性的第一次心动，是自己的初恋。其他几位女同学都表示赞同。

大家争论来争论去，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请他们十二个人中的老大哥丁青松做一个总结发言。丁大哥坐在椅子上，用眼光扫了一下十一位同学，慢慢地说：“我觉得，李露露的说法更能让人们接受。”

张三说：“丁大哥，你有初恋吗？”

丁大哥说：“当然有，我有一次恋情，就像李露露说的那样，是自己对异性的第一次心动，不过，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一次。”

大家都好奇起来，同声说道：“大哥给我们讲讲，说一说你的罗曼史。”

丁青松端起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慢慢说道：“既然大家想听，我就给大家说一说。是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私事，烦请大家不要外传。”

一

这事发生在我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漂亮的女孩叫周红燕。我们教室有四列桌椅，我在第二列的第一排，因为我那时还没有长个，个子很矮，就排在了第一排。周红燕在第三列的第四排。

那时候，周红燕已经开始发育，不仅个子长高了，人长得也越来越漂亮。一个女孩，脸蛋漂亮就已经不得了了，她学习成绩还很好，在班里前几名。

我不知什么缘故，喜欢上她了。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她学习成绩好，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我也说不上来。我看到她，心里就跳得厉害，看到她，就与看其他女生感觉不一样。

每次上课的时候，我总是隔个几分钟就回过头去看她，盯着看一会儿，再回过头来。

有一次上历史课，我又回过头去看她。历史老师说：“丁青松，你不认真听课，老回头干什么？”

我听到老师批评我，赶紧把头扭回来。

看到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历史老师说：“把头抬起来，看黑板，上课要聚精会神，认真听讲，不能东瞅瞅西看看，分散精力。”

我只好把头抬起来，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

过了十几分钟，我又忍不住了。趁历史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间隙，我又回过头去看了周红燕一眼。为了防止历史老师看见，我没有盯着看，扫了一眼，立刻把头转回来了。

那时，我年龄还小，只有十六岁，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知道什么是初恋。我就是想看她，就是喜欢她，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回头看她了，就这么简单。

后来，历史老师又看到我在回头了，他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批评我。我知道，他已经说过我了，就不想再理会了。

频繁地回头张望，免不了与周红燕的目光相遇，因为她大部分时候虽然都在埋头记笔记做作业，但她总要向前看黑板看老师。当她看到我正在看她时，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把目光移开。我与她目光相遇时，也是这样。看到她脸红，我也不好意思了，赶紧再把头扭回来。

过上好大一会儿，没有别的事了，我又会回过头看她。可能她知道我在看她，就故意低下头不看前面。

下课以后，我经常走到她的座位旁边，与别的男同学说话，讨论学习问题，我希望她能抬起眼来看看我。可是，她总是躲着我，一看到我走到她身边，要么低下头，要么起身离开。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在她眼中是一个个子很小的小孩子，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是却穿得破破烂烂，一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整天脏兮兮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可是那时，我不知道这些，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不懂得如何谈恋爱，更不懂得什么是初恋，只知道瞪着眼瞧，只知道想办法吸引她的注意。

我虽然年龄小不成熟，但是，我们班的同学有比我大两岁甚至三岁的，他们比较成熟了。我这么老盯着周红燕看，他们看出事情来了。

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去上厕所去了，周红燕也不在，一位姓杨的同学说：“丁青松，你小子是不是早熟啊？怎么老盯着周红燕看啊？你才多大啊？”

丁青松说：“你管得着吗？就知道胡扯。”

杨同学说：“就你喜欢看她？我们也喜欢，喜欢她的人多了，怎么也轮不到你。”

丁青松有点着急了，说：“你越扯越远了，不同你说了。”

周围的同学一阵哄堂大笑。丁青松的脸红了，转身跑到教室外面去了。

经同学这么一说，丁青松有点不好意思了。上课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回头看周红燕了。

同学的话起了一个多月的使用，慢慢地，丁青松又频繁地回头了。大家知道了丁青松的心事，经常地与他开着玩笑，青春时光就这样在嬉笑怒骂中一天天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