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送给涵姐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并做了一个约定：她坚持每天至少在笔记本上写下20个字，我不会查看内容但会督促。

起初我想和她商量的是每天至少50字，她想了想嫌多，改为20字，我假装有点儿勉强的同意了，她很高兴。

从责任角度划分，这个约定不完美，因为涵姐会把每天要写下的字数当成爸爸布置的任务，并不是她的内驱力在发挥作用。从字数角度考虑，20字和50字没有本质区别，甚至和我现在每天必须写下的500字也没有区别，它强调的是每天坚持，每天都必须完成，这是一种韧性的锻造，这是一种习惯的养成。

身为涵姐的爸爸，我坚持给她尽量多的自主权，坚持多听她的想法和意见，坚持不偷看她的文字和物品，坚持无故不干涉她自己的活动安排。我知道从责任角度，起初涵姐会把每天至少写下20字当成外部压力，当成为应付爸爸不得不完成的负担，但只要我勤问勤督促，她每天就不得不去完成，哪怕她写20个“一”也没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天写下文字这件事情就会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她会对这个行为产生路径依赖，久而久之，这件事情就会变成她对自己的内在要求，她将正式踏上量变的征途。

把“量变”说成“征途”颇有点儿悲壮的意味。在通往成就或成功的路上，人们最喜闻乐见的是质变，因为质变代表着根本的、彻底的变化，也就是正在努力着的人们已经脱胎换骨，实现了阶层跨越。虽然质变不仅代表着一个量变阶段的终结，还代表着一个新的量变阶段的开始，但在奋进的过程中有一个里程碑式的肯定无疑非常鼓舞人心。很多人不是不努力，而是倒在了既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看不到前方有光亮的量变征途中。

一个人坚持的过程就是量变的过程，如仅有手电筒在漫长黑暗的隧道中穿行，手电筒的微光只能照亮前方很短的路。此时每天的摸索前进一方面会给自己提供接近光亮的信心，一方面也会在日月中消磨掉出发的初心。与其把量变看成前行或追求成绩的过程，我更愿意把它当成一种修行，把它当成每天至少要完成的一个量化，一个“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不完成的一个誓约。

我希望我能在不那么完美的约定中充当好涵姐的引路人，让她看到坚持的意义，让她把坚持当成一种习惯，让她学会在量变中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