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华山久情》第二部

第十章 尖刀班

（本章节里有参考陈福生回忆录）

 

方力申是上海人，早年读书毕业分配到省城市建筑设计院工作，他下放在澡溪公社澡面大队。

澡面大队是在公社旁边。

这里一段公路是高坡，公路高高在上。

从南而北往上的公路，东侧右边多靠山壁，西侧左手是往下的梯田，直至很低的溪河。

掠过公路左侧下方房屋，有一条东西向岔道，岔道往左拐弯，顶着公路，是丁字路。

路口南侧是澡溪商店，商店墙壁里侧是夹道，里面是澡溪公社中学。过了夹道是一排几间屋子，再下去是空地和菜地到澡溪河。

岔道这里过桥。初是木桥，知青插队一年后，造了水泥桥。

路口北侧是饭店，楼上是住店。沿坡下去，几间屋子，往下是废墟和菜地，路边有低矮围栏，里面倒屋废墟，到桥头溪河边。

岔道口到桥有百多米，一路下坡，坡很陡。

过桥百来米是公社大院，有过一辆卡车的门洞，门洞左边是小邮政所屋子墙壁，右边是围墙，门洞有两扇已经歪斜拖地的木门，进去里面是公社大院，邮政所里半间是公社电话总机室。左边沿邮政所屋子南墙是笔直围墙，有80米长。

右边空开大门围墙几米，一座气派非凡坐北朝南的大宅子，中间一个又高又大的门洞，大门洞两旁是一对高大的石狮座，但又不象狮子，是对不知名的怪兽。有几级台阶，高高的门槛，很象古时衙门。里面是公社机关。

大门洞两旁各有两个小门洞，里面小门洞是公社卫生院。

大宅子距离对面围墙有20米。到底是公社食堂。

桥头南侧左边去澡面老街，有一条小路下去，沿澡溪河左边经过一片坡地菜地，坡上面是公社中学平整的操场，站小路上，操场已在大人肩膀高，小路是青石板路，经过菜地是操场基石，再过去经过中学屋舍，是澡面街的老屋，解放前经过战火，老街房屋仅剩靠近中学往南一排老旧做过商铺的板房瓦屋，有几间老屋老街有瓦片天棚，这里有一家小店，有一家铁匠铺，板房屋后面，靠近中学房屋，有老宅子和七零八落的瓦屋，间隔着一小块一小块菜地，最里侧贴南北向公路路基，地势从河边到公路路基逐渐抬高。

老街经过天棚，房屋渐渐稀落，石板路到头，是野地，有小路出去，擦小山头南侧到公路，公路从南过来到这里是一个长长的高坡。

这里到岔道路，差不多有1里半路。

方力申家住老街房屋稀拉处老屋。

他下放时有两女一男小孩，夫妻俩辛勤持家，妻子是医生，随丈夫下放来澡溪后，丈夫会做木工，为生产队做点木工活，他又是公社五七大军连连长，平时工作忙，为方便照顾小孩，妻子在澡面大队老街卫生室做医生。

这次从公社五七水库回来没两天，他就带着浒盛辉李富胜等几个上海知青和省城知青来老愚公水电站工地。

澡面大队去老愚公水电站，岔道出来沿公路往北走几十米，直接翻近在咫尺的罗家坳，这条山路，比黄石翻山越岭要平坦的多。

澡面大队地势海拔高，而此处山岭正处于两山之间的低矮处，虽说比较平坦，道路还是难走，60里路，走了一天，到观下大坝工地。

来工地一个月后，他看到了公社其他大队的知青，寻思是否让知青合并在一起象在五七水库一样，这样更好发挥知青积极能动性，晚上营部开会时他向副指挥长提了这个建议。

作为五七大军副连长的他，公社营部很重视他。

公社有许多下放干部来老愚公水电站，营部把他们作为管理骨干，负责营部指挥部几个部门的工作。

这天早上吃早饭时，公社副书记营部副指挥长孙政才与方力申碰头，孙政才说：

“老方，根据工程需求，你提出的建议，营部同意，想成立尖刀班，你负责组织一下，你看如何？”

 “好，好，好啊！搞个尖刀班，集中力量攻克重点任务，好的！”

“那你组织一下，挑选出有能力的人做正副班长，负责尖刀班工作！”

“好，好的，我、我、我来通知他们！”他顿了顿，喝了口稀饭，再咬了口馒头嚼起来。

方连长有口吃，不严重，个子欣长，四方脸，厚厚眼镜片，他是在省城市建筑设计院工程部技术员，木工是他的强项，转战老愚公水电站，楼连长负责公社五七大军连的事务留下来，方副连长随大队民工率大队知青到工地当民工，来后他做了一辆大板车，起到运输水泥石料等材料重物作用，只是下坡很难控制重车，说好是要按部就班去拨，但生龙活虎的知青们不想这样繁琐，只想一鼓作气将石料快速送到，结果一次一个上海知青在下坡时失控翻车受了重伤。

以后取消大板车运石料，依然是抬扛挑，一块块石料搬上大坝工地。

大板车事故给他的启发，就是把知青组织一起。

他咽下这口馒头接着说：

“有、有一个知青，不错，我很欣赏他，可他羁傲不逊，这人如果听话，让他来做不错！可是他脾气有点倔强傲慢，还有点凶悍，还有一个知青，他叫李富胜，这个同学同样不错，来插队后就跟我学木工，人很耐心，叫他负责尖刀班，你看怎么样？”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知道，就叫李富胜负责，李富胜这个知青，那天县领导来公社，楼连长推荐他一起参加座谈会，就叫他负责！”

孙政才长的中等身材，瘦条子，年龄要比方力申大，目光炯炯，一双小眼睛总闪着精光，不知是辛苦工作熬夜还是什么，浅浅的黑圈包围着那对眼眸，风传他不检点，当然，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当是背后茶余饭后偷偷小议论一笑而过而已，孙政才很有官样，开会时他那振振有词的批评或者的铿锵有力的批判语调，显示出他的干劲，令人生畏。

“那这样，我们吃好早饭就去找他一下！”

“好，好的！”

澡溪下放干部多是68年来的，一年过去，公社里的干部怎么样，住在离开公社大院的方力申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

俩人吃好早饭，往澡面民工连工棚走去。

“李富胜！侬过来一下！”

同上海知青说话了，方力申自然说起家乡话。

“小李，营，营部考虑建立尖刀班，你来，来负责做班长，你看，看好吗？”

“叫我负责，我好像不行吧！”李富胜道。

“不要紧的，边做边学嘛！”副指挥长说。

晚上，营部，知青们开会。

开会前方力申先找了浒盛辉聊了一下，让他参加尖刀班，浒盛辉对孙政才有点反感，也是他的脾性羁傲不逊，不愿意被人管，晚上没有参加会议。 说实话，浒盛辉在五七水库时，就是孙政才下令上五七水库要捉拿他。

来参加的知青和省城县城下放青年，大家听说要成立尖刀班非常兴奋，议论纷纷，68届高中生王振华，67届初中生蔡言厚，孙宏宇和林乃新，省城女知青林瀚华，县城祁明时，腾瑞雨等当即表示赞同表示支持，说，把知青集中在一起干活这样更好！方力申说：

“这次公社营部为了工地战役，决定成立尖刀班，今后尖刀班直接由公社营部管，明天大家把东西搬过来，这里有两个工棚，女知青住一间工棚，男知青住一间工棚，吃饭随营部一起吃！”

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他不抽烟，知青中有几人抽烟，办公室弥漫着香烟烟雾，那呛人的烟草焦油味很让不抽烟的方力申不舒服，他咳嗽了几声，喝了口水说：“尖刀班班长由李富胜担任！” 接着他把眼光停留在李富胜身上。

李富胜与老方其实是师徒关系，一来插队不久，李富胜看到老方做木工，就向他学木工，学了几个月。开会前，老方又与李富胜沟通了一下，沟通时商量了副班长人员。

李富胜见老方看向他，站了起来说：“我们在老愚公水电站吃住一起，要更好出工，为水电站做出自己的贡献来，今后我不负使命，尽量做好班长，如果大家对我有意见，可以向我提，我会认真听取的！”

说到这里，他转向老方，说：“方连长，我建议设立两个副班长行吗？”

“有的，副班长由鲁源大队的蔡言厚和桃园大队知青排排长石兆琪担任！”

石兆琪，女知青，高中生，她是桃园大队知青排排长。

这是老方同他沟通时说好的，由李富胜提出副班长设立，再由老方报名单。

澡溪公社民工营成立尖刀班，第三日上午举行了授旗仪式！

一支由上海省城县城知青20人组成的尖刀班在工地上响亮登场。

大坝修建，厂房修建，纵横40华里4级水电站的基础设施修建，留下了他们的身影。这是老愚公水电站民工队伍中异军突出的新生力量，第二年成立澡溪公社营青年连，尖刀班副班长蔡言厚调去水电站工作，李龙飞接班做副班长，青年连的成立更是达到高峰，均被载入老愚公水电站史册。

大坝工地，尖刀班队员干的热火朝天。

转眼到了1970年春节。

尖刀班知青同部分民工一样，没有回家过春节，在大坝工地上加快施工。

根据县指挥部工程设计师要求，大坝起坝要赶在4月份前起到10米高。

建大坝，要打基础，冰天雪地的冬天，在溪河中围堰，长近两百米的大坝基础，中间溪水河道有80米，筑坝时溪河围堰，冬天溪河水少，围堰的高度仅超出水面不足50公分，赣西北山区3月份雨水多，到4月份溪河水满满的要涨，如没赶在4月份前把大坝建到10米高度，溪水满溢，施工大受影响。

于是县指挥部要求春节不回去过，抓紧时间施工。

“今年春节大家不回去过，我们要在工地过一个革命化春节，除了抓紧工程质量和进度，大家搞些节目娱乐一下，大年夜下午我们一起搞个联欢会！”

县总指挥长召集了几个公社营部开了个会，部署了春节工地工作。他接着说：

“这次春节中，我们县剧团会来大坝工地慰问演出！”

开过会后，留在大坝工地上过春节的4个公社营部纷纷回去落实。

各个营部留下3到4个大队民工连，澡溪营部召集了这4个大队民工连正副连长会议，落实县里领导的指示。

澡溪公社知青在修建五七水库时，组织了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转战老愚公水电站，有部分知青没有来，尖刀班里有几个宣传队队员，传达了县领导指示后，大家收工回来，抓紧时间排练节目，由副班长石兆琪负责节目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