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夜不能寐。发圈自我调侃，引来一众关心者，其中许多向我推荐中药偏方，有菊花茶、罗汉果、金莲花、花椒、盐水、蜂胶牙膏、双料喉风散等。

我一一谢过，说已经看了牙医开了药。我认西医的死理，认为这就是炎症，用抗生素就好，不管是外涂还是内服。上次犯类似的毛病，同一个人就给我说过双料喉风散多么神奇，我还真去买了试用了，那味儿让人很难受，却不见效果，使我更坚定了原有的想法。

可有人特别执着，听说我用西药，便反复诉说西药之弊端及中药之伟大。比如我姐，见我谢绝，拍了蜂胶牙膏的视频，非要千里迢迢地给我送来。我一看视频拍的说明，牙膏所含的水合硅石、聚乙二醇、糖精钠、羧甲基纤维钠、苯甲酸钠……这些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中药呀，跟中医沾上边的只有蜂胶和薄荷精等两三样。我知道现在不少中成药里掺了西药，让人迷惑最后起作用的到底是啥。我们单位有个女孩，不知有什么问题——平时一点看不出来——长期服用中药调理，结果，好端端一个漂亮姑娘，胖得不忍直视。这样的中药即便不掺西药也可怕啊，而中药无副作用是中医党最主要的信仰。于是我对我姐有点不耐烦了，说：“打住，打住，我就信西医行了吧。”她生气了：“好吧，你就信西医就让你多疼几天吧。”

过后我也比较内疚，人家一片好心嘛，不能有话好好说吗？一次不算严重的牙疼，何必引起一场中西医之战。接下来，我对其他人的回复便客气再客气。像是有一位说：“你最恨的中药，金莲花可以。”我答：“谢谢。我不恨中药，只是讨厌打着中医旗号的骗子。”

下半句话我忍了又忍，没说出来：“中医里骗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