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2020-07-12 18: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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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低头斋笔记 |
我们在冬天戴上了口罩,到了夏天还没法取下来。然后雨没完没了地下,出门就得带一把伞,或举过头顶或夹在腋下。其实那玩意儿没什么卵用。雨下得性起时似万马奔腾,在其蹄下大厦如柳、车如浮萍。江面越来越宽,湖面越来越大,可老天似乎仍嫌不够,决意要重现云梦泽那烟波浩渺的传说。江南又掀起了筑墙的热潮,以把人水相隔。胜利的歌声依旧嘹亮。他老人家说,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可浪花冲不破粘稠的空气。那是雨水的另一种面目,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打不打伞口罩都会浸湿,呼吸更加困难,歌唱愈发让人窒息。于是沮丧像那空气一样,无法摆脱。今年过了一半,谁也说不准下半年会怎样。事到如今,老天和我们都忘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我们爬出水滑下树,开始疯狂生长漫出大道,便自信得天专宠,从此不断树敌便成为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