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酒令钱”漫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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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枚钱币为朋友惠赠,一枚为篆书“第十六”,一枚篆书文,书写奇特,可以翻译为“畏妻鄙”。
这两枚钱币,锈色浓郁,底色为青铜钱常见的红色的“赤铜矿层”,表面为类似“黑漆古”的黑蓝色薄锈,与钱币表面结合非常致密,可谓“锈色入骨”,是笔者为数不多的汉代钱币中的珍品。
据说这两枚钱币是修建西安咸阳新机场时候出土的罐藏钱币,这个罐藏有此类钱币大约近四十种。
这个汉代古钱币罐藏的发现,应该是继1968年河北满城汉墓发现此类钱币后的又一次重要发现。
笔者回忆起,七十年代曾经参观过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内举行的“中国出土文物展览”(内部),展览中就有满城汉墓的专门介绍:

由此浮想联翩,就此撰文《汉代“酒令钱”漫话》,介绍这种奇异的“酒令钱”。
满城汉墓是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王陵:

在这座西汉诸侯王的王陵中,第一次发现了西汉成套的“酒筹钱”,也被称为“宫中行乐钱”,它是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以数码的形式出现,如“第一”、“第十九”等等:


历史学家通过对这些钱币文字的破解,知道这些钱币是专门用于饮酒娱乐的“酒令钱”,而那些数字型钱币,就是“酒令钱”中“筹码钱”。
这种文字的“酒令钱”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下面是这批钱币的一些照片,通过这些照片,我们可以领略这些钱币的风采与特点:



在文章《小小行酒钱,尽显大汉朝篆书闳放气象》中给出了一些出土“酒令钱”精美照片。笔者利用“抠图”软件进行必要处理,以展示这些钱币的特点:

这些钱币,地章平整,经过精心修整,阳文“钱文”凸起在钱面之上,钱文的雕刻痕迹极其明显,尤其以“第十”钱,其“十”字铲挖痕迹历历在目。应该是錾刻而成!
下面是河北博物馆的复制品照片,这些复制品也模仿了古代方法,据说仿制时间长达一年之久:

二者相比,笔者认为复制品未能真正模仿出古代工匠的雕刻技艺,二者,一个富有生气,尽显汉代篆书之美,一个相对呆板,缺乏活力!
下面是王陵中“数字型”酒令钱的照片:




由这些钱币的照片,可以确认中山王陵出土的“酒令钱”不是铸造的,而是精工錾刻而成。这些钱币中尚缺“第三”。值得注意的“第九”和两个“地十九”:

下面是两个“第十九”的比较图(不看大小):

这枚直径33毫米的“第十九”钱,才是这套“酒令钱”中真正的“第十九”钱,而直径38毫米的“第十九”钱,其文字,不但写法相异,而且似乎是铸造,而不是錾刻的,可以说,是一个替代品。
下面是这批酒令钱中的一些文字钱:

这是两枚祈福性的“酒令钱”,“寿毋病”,长寿而无病痛;“常毋苛”,相传“常毋苛”是秦朝的一种“官职”,主要负责监督地方官员的行为,确保他们不苛刻对待百姓。在这里应该是一种愿望,“世间常无苛政”。
在这里,我们注重研究两个“毋”的写法和篆刻这两个字的手法特点。
同样,我们研究“富贵寿”、“寿毋病”和“寿夫王母”三枚钱币:

下面三枚钱币,为“饮酒歌”、“自饮止”和“饮其酒”:

三个篆书“饮”字,基本写法一致,均出自“说文解字”,但是通过不同的雕刻手法,形成了不同风格的三种篆书体的“饮”,这说明雕刻工匠不是同一人,这套钱币可能是专门作坊工匠集体制作的结果。
下面的两枚钱币“乐乃始”和“乐无忧”:

这两枚钱币中的“楽”字也说明了这点。
下面是满城汉墓钱币中“畏妻鄙”与咸阳出土、西安谢子展先生藏品的比较图(这两枚陕西出土的钱币,我们将在后续文章中介绍):

三者相比,满城中山靖王王陵出土的这枚“畏妻鄙”钱,为錾刻而成,类似古钱币的“雕母”,而其他两枚“畏妻鄙”钱,类似古钱币的子钱。
在钱币铸造的“范铸时代”,这种钱币可以称为“模”,也叫“范模”,这种“酒令钱”为“阳文范模”。可以在黏陶土压制出阴文泥模范,经过烧制,做成“陶范”,“陶范”为阴文,经过“范铸”,最后铸造出阳文“子钱”,下面是由“阳文模”,到“阴文范”,最后到“阳文钱”,过程的模拟图。

笔者认为,这些手工錾刻的成套“酒令钱”,应该出自皇家作坊,可能为皇家赏赐给窦氏王妃的。
而陕西所出土的铸造的成套“酒令钱”,也使皇家铸造之物,在咸阳新机场修建的考古过程中,在公路两侧,在汉景帝的“阳陵”附近,曾经发现汉代兵马俑陪葬坑:

中山靖王刘胜与汉武帝刘彻,同为汉景帝之子,而咸阳新机场修建中发现的罐藏汉代“酒令钱”和满城汉墓出土的“酒令钱”应该同出一源,都是汉景帝时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