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嘉兴残忆

住在远离嘉兴的乡下，难得上一趟嘉兴，唯其难得才显得珍贵，才会记得更牢一些。

我们上嘉兴，船由六里长泾出太平桥，进行长纤塘向西摇，进入东市河，再转入向西进入北市河，船一般都停在塘汇街那儿的河埠头。这条河是古运河嘉兴环城段，具有很悠久的历史，可能是嘉兴最早发达的地方。塘汇街是水乡街型建筑，临河建房，房子北面是街道，再北面也是房子，两房夹一街，这参差的房了里开着各色店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从乡下出来的赶集人。穿着扑素，有的肩上扛着扁担之类的工具，有的挑着箩筐，箩筐里盛着些蔬菜一类的东西。

塘汇街的河埠有几座是蛮有气派的。宽有4-5米，都是花岗岩的长条石铺成，两边是房子，上去就是街道。

上岸向西转个小弯，就是丽桥头。说是小弯，因为弯度不大。丽桥标准应该是“北丽桥”。桥在记忆中似乎是平桥，河中也没有桥墩，两边是用石头砌成的桥座基。河面不太开阔，年轻时摇船去西边中基路上的小猪行卖小猪经过丽桥，水流很急，需比其他地方摇船更用力船才能上行。

在桥的北堍东面有一家有名的小店，叫陆稿荐。说它小，是面积很小，好像只有两小间横屋，门面朝西。有名是因为店里烧的酱鸭非常好吃，很有名气。不过我们从未买来吃过，因为价钱不便宜，只是听说很好吃。

在北丽桥北面的正对面有一家食品店，主要销售猪肉，记忆中那门面是转角型的，再北面去有一条弄堂，不知叫什么没记住。

与塘汇街相对的是中基路，是用条石铺成的不太宽的街道，也是两面有店，中间为路。不过在记忆中那儿的店好像要少，人气不太旺，老房子比较多，估计原来是有钱人家住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我们油车港倪家，南汇蒋家在那儿都有住宅。

丽桥往南一些转西叫荷花汇，为什么叫荷花汇？估计以前那里有小池什么的，里面种过荷花。可那时只存在其名了，荷花影子也没有。往东叫缸甏汇，沿河边倒是摆放着整齐的几排缸缸甏甏。那儿地势都比较低，住户的房子都好像低于环城路面。沿河到南面的环城路有几条长长的弄堂。我7岁时生病到二院治疗就是从那长长的弄堂里上去的。

后来才晓得那河的南面有一扇门叫望吴门，但没有一点儿遗迹存在。如果老人们不说是根本不晓得的。沿河都是居民房子，有些房子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造的，有的就比较寒酸，砖头都是半砖头，半砖头乡下人叫它乱砖头，分明是穷人的居所。

后来知道这样不成样的居所在南门更多，都是北方渔民在此捕鱼时搭的简易棚棚。在此捕鱼时间长了就定居了下来。所以我们那儿都称这些为江北棚棚。

在丽桥与荷花汇的相交处，是一个集市，还有一家茶馆。那时我们以为那儿是嘉兴最繁华的地方。因为我们嘉北的人上嘉兴都在此购物与活动。其实嘉兴很大的，还有西门，南门和东门几个地方。中间还有中山路、勤俭路等街道。不过与现在相比，那时确实是小了。